“沒有,當時太混亂了,我們在研究室外,先生暈倒在研究室內(nèi),而夏小姐則被許若晴帶到了最里面的倉庫,著火了大家都忙著救人,根本沒時間關(guān)注許若晴,而且倉庫有后門,我估計她是從后門跑了?!?p>司夜庭冷聲,“這些等處理完枝枝的喪事再處理,是誰做的,跑不了?!?p>“也只能這樣了?!?p>……
翌日。
沒人知道陸雋深帶夏南枝回家了。
帝都。
夏南枝原先住的別墅,這里有傭人打掃,一切和離開前是一樣的。
陸雋深趕走了傭人,抱著夏南枝回房間,他想把夏南枝放在床上,可夏南枝的身體燒得扭曲僵硬,根本躺不下去,只能放在沙發(fā)上。
陸雋深抱著她,拉著她的手,“枝枝,我們回家了,這是你之前生活的別墅,還記得嗎?現(xiàn)在有點冷清,等把孩子接過來就不冷清了,我過兩天就去把孩子接過來,我知道你喜歡有孩子陪著你,我們離開了這么久,估計他們也想我們了。
你剛離開那幾天,他們?nèi)齻€一直哭著要找你,我就答應(yīng)他們說,一定會帶你回來,到時候我們五個人再也不分開了,這次你也甩不掉我了?!?p>陸雋深抱著夏南枝說了好久的話,從結(jié)婚到復(fù)婚。
“枝枝,我們是不是該復(fù)婚了,雖然有點快,我也沒有給你什么像樣的求婚,但你都戴上戒指了,是答應(yīng)我了吧,我?guī)闳ッ裾?,我們?fù)婚好不好?”
一陣寂靜。
“你不回答我,我就當你答應(yīng)了,之前結(jié)婚的時候我們沒有好好辦婚禮,這次我一定給你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最漂亮的新娘。”
陸雋深彎腰抱起夏南枝,往外走。
“我們?nèi)ッ裾謴?fù)婚。”
外面的天是黑的,家里也只有陸雋深和夏南枝,樓下沒開燈,陸雋深步履從容。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閃過,落到一道慘白的亮光,要下雨了,但這并不影響陸雋深想做的事。
他打開門,正要出去,前面一輛車停下,陸照謙推開車門下車,他路過這里,見別墅的燈亮著,以為陸雋深和夏南枝回來了,就進來看看。
結(jié)果確實見到了陸雋深,卻嚇了他一大跳,陸雋深面容平靜,懷里抱著一個……不,一具焦尸!
閃電的白光落在焦尸臉上,那張猙獰的臉更是透著恐怖。
陸照謙一個大男人,被這一幕嚇得整整站了一分鐘才再次試探的叫了一聲,“哥?是……是是你嗎?”
“嗯?!标戨h深簡單地應(yīng)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
陸照謙往前走了幾步,陸雋深懷里抱的東西就更清晰了一些,“哥?你懷里抱著什么?”
“你嫂子?!?p>“嫂……夏南枝?”陸照謙瞠目結(jié)舌,“哥!你別開玩笑了,這……這怎么可能是嫂子……你,這大半夜的,這不好玩啊……你,你先把這具尸……”
“體”字還沒有講出來,就被陸雋深一個眼神制止了回去。
陸照謙看著陸雋深像認真的樣子,他再次鼓起勇氣看向那具尸體,這不會真的是夏南枝吧?
若不是夏南枝,陸雋深也不會變成這樣!
陸雋深抱著懷里的尸體就要離開,陸照謙攔住他,“哥,這大半夜的,還要下雨了,你要去哪?”
“去復(fù)婚。”
“復(fù)婚?和……誰?”陸照謙緩緩地將視線放在尸體身上,張了張嘴巴,不敢置信地看向陸雋深,陸雋深這狀態(tài)看著不太正常。
“哥,你……不能去復(fù)婚?!?p>“你要阻止我們?”陸雋深眼中透出殺意。
陸照謙覺得陸雋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絕對不能刺激他,“不是哥,是現(xiàn)在太晚了,又要下雨了,你抱尸……嫂子出去是吧,容易著涼,而且現(xiàn)在民政局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要不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p>陸雋深看了眼這電閃雷鳴的天。
是要下雨了。
枝枝怕冷,手經(jīng)常是冰涼冰涼的,還是不要出去了。
“我們明天再去?!彼麑κw說,說完,他回了房間。
陸照謙看著陸雋深回去,松了一口氣,手抖地拿出手機給江則打去電話。
江則接得很快。
“江則,我哥怎么了?還有我嫂子,那具……焦尸……是夏南枝?”陸照謙問出的每一個字都透著震驚。
若不是自己今晚清醒,看到剛剛那一幕,他一定會認為撞見鬼了。
江則問,“二少,你怎么會知道的?先生回帝都了嗎?他現(xiàn)在在哪?”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陸照謙快急瘋了。
“……是……那具焦尸是夏小姐!”
陸照謙深吸一口氣,震驚得無以復(fù)加,聲音嚴肅起來,“真的是夏南枝?她……死了?還變成了那副樣子?你們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二少,這件事說來話長,找到先生就好了,我就放心了?!?p>“你放狗屁心,我哥剛剛還要抱著她去復(fù)婚!他現(xiàn)在抱著她回房間了,她!一具尸體!我哥一直跟她在一起,還跟她講話!他這副樣子,你他媽在這里跟我講放心?”陸照謙感覺今晚的一切都充滿魔幻。
他覺得陸雋深瘋了,他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江則也沒辦法。
他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聯(lián)系到陸雋深了,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找到陸雋深就是好消息了。
他原本還想陸雋深能去哪,結(jié)果他是帶著夏南枝回家了。
“二少,先生大概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一時沒法接受,所以一直困在自己的意識世界里,我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
“那就讓他跟焦……夏南枝待在一起?”
“正常時的先生想做任何事我們都阻止不了,現(xiàn)在我們更阻止不了……”
陸照謙也很清楚這一點,剛剛他說錯一句話,就差點被陸雋深的眼神殺死了。
現(xiàn)在要將他跟夏南枝分開,他可能真要死了。
可陸雋深這樣也不是辦法,陸照謙撓撓頭,想到陸雋深抱著懷里的人,他依舊毛骨悚然。
陸照謙掛了電話,想進到別墅里待著,又走了出來,想進別墅里待著,又走了出來,最后一屁股坐在門口,點了根煙壓壓驚。
等抽完一根煙,陸照謙站起身帶上門,上了車,冷靜下來的陸照謙心里百感交集,不知不覺回到了陸家。
這個點年年辰辰穗穗還沒有睡覺,正在樓下,見陸照謙回來,年年辰辰穗穗抬起頭來叫他,“二叔,你回來啦。”
陸照謙僵硬地扯出點笑容,姜斕雪披著披肩走下樓,陸照謙今天難得早點回來,不去外面野了,“難得,您二少今天知道早點回來?!?p>“媽……”
“你怎么了?”姜斕雪看著陸照謙有些發(fā)白的臉色,“怎么臉色這么差?”
聽姜斕雪這樣說,坐沙發(fā)上看報紙的陸光宗也抬起頭來,看了眼陸照謙,“撞鬼了?”
陸照謙抿緊唇。
撞鬼都比他今晚見到的好。
看向年年辰辰穗穗,一股無法言喻的難受感涌上心頭,他走過去,一個一個抱起三個孩子,放在面前,很認真的看著他們,“年年辰辰穗穗,你們媽咪跟你們聯(lián)系了嗎?”
“聯(lián)系啦?!彼胨氲谝粋€說話,可愛的小臉笑開了說,“穗穗前天給媽咪打電話啦,媽咪說好了就會回來,爹地會提前回來陪我們,媽咪還說讓我們一直待在陸家,還說很愛我們?!?p>陸照謙心口一陣酸澀,又想到那具焦尸,眼淚差點掉下來。
“二叔,你怎么了?”年年發(fā)現(xiàn)了陸照謙極差的臉色。
“二叔,你快哭了,給,擦擦?!背匠浇o陸照謙遞了張紙巾,葡萄大的眼睛看著陸照謙。
陸照謙接過紙巾擦了擦臉,“沒有哭,外面刮風(fēng)下雨了,被風(fēng)吹的?!?p>“你怎么突然問他們夏南枝的事情,是不是夏南枝有消息了,雋深要回來了?”陸光宗放下報紙,看著陸照謙問。
陸照謙搖搖頭,聲音沙啞,“沒有,就是突然想到哥和嫂子已經(jīng)很久沒回來了,所以問問?!?p>陸照謙不打算將夏南枝的事情告訴他們,那樣的夏南枝恐怕誰都無法接受。
“辰辰穗穗,我們給媽咪打個電話?!蹦昴昱苋ツ脕硎謾C,抱著手機,小手點一點就要打過去。
陸照謙抬手摁下,“年年,現(xiàn)在很晚了,你們現(xiàn)在打過去,打擾到你們媽咪休息了。”
辰辰想想也是,很懂事地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年年明天中午再給媽咪打?!?p>陸照謙心里又是一陣酸澀,欲言又止。
他們的媽媽永遠不可能接他們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