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錄音。
手機(jī)里傳來夏南枝的聲音:“你根本就不想去死,對嗎?”
緊接著是許若晴尖銳的聲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p>
夏南枝:“你知道陸雋深來找我,你故意玩失蹤,讓陸雋深來找你,而跟他一起的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被帶來,你就賭這百分之五十,早就設(shè)計好了在摩天輪上等著?!?/p>
許若晴:“還不賴,恭喜你,都猜對了?!?/p>
“夏南枝,你就該死不是嗎?只要你死了,雋深身邊唯一的女人就是我,所以求求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等了雋深這么多年,你去死好不好?”
聽完這段錄音,許若晴慘白著臉,瞪大眼睛不敢呼吸,此刻她的腦海里只冒出了三個字:完蛋了。
“不……不是這樣的?!?/p>
“這……這錄音是假的,雋深,這不是真的,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
“了解?”陸雋深看著她,一張臉陰鷙得可怕,“許若晴,我可能從未真正了解過你這個人。”
許若晴從摩天輪上摔下來時,拽著他說是夏南枝推了她,夏南枝要殺她,現(xiàn)在再聽這段錄音,不諷刺嗎?
什么夏南枝要殺她。
是她要殺夏南枝。
醫(yī)生說夏南枝手臂的傷是撞擊,加之受傷后還強(qiáng)行使用造成的,陸雋深更是全明白了。
他充滿戾氣的眸子看向許若晴,“你設(shè)計要殺夏南枝,結(jié)果自己摔下來,夏南枝救了你,你得救后還反咬了夏南枝一口,好,真是好?!?/p>
事情的真相令人憤怒到恨不得抽許若晴一巴掌。
“不是的……我沒有……雋深,我沒有……”許若晴淚流滿面,還在不斷搖頭。
“你沒有什么?沒有設(shè)計這一切?沒有騙我?”陸雋深的聲音里充滿危險。
“不是的雋深,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知道我現(xiàn)在怎么解釋你都不會相信,但是我真的沒有騙你?!?/p>
聽到她現(xiàn)在還在狡辯,陸雋深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最討厭欺騙。
而這次他不僅被她欺騙,還在她的欺騙下傷害了夏南枝,強(qiáng)迫夏南枝向她道歉,更甚是向她下跪。
想到那天夏南枝質(zhì)問他的話:“很多事情,其實你去查一查,就能發(fā)現(xiàn)我說的才是真的,你為什么不去查?”
“你對我,對我這個妻子,為什么就不能多一點信任,為什么你總是偏向別人?”
此刻這些話在腦海里劃過,字字泣血。
陸雋深握緊掌心,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閃過痛苦的愧疚。
這次,他真的冤枉了夏南枝。
并且,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妻子。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在關(guān)鍵時候,他卻沒有相信她。
許若晴仍在搖頭哭訴,她希望陸雋深能夠相信她,但證據(jù)面前,任何哭訴都沒用。
最后,許若晴認(rèn)清現(xiàn)實,崩潰地拽住陸雋深的衣角,承認(rèn)道:
“雋深,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有壞心思,不該傷害夏南枝,不該冤枉夏南枝,對不起,對不起……
但這些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太害怕了,夏南枝回來后你對我就變了,變得冷漠了,變得不那么好了,我嫉妒她,我害怕因為她你不娶我……我真的愛你,我無法失去你……”
許若晴痛哭流涕,緊緊拽著陸雋深的衣服,通紅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這么說,你害她都是因為我?”
許若晴只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陸雋深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直接點來害我?”
“我……我……”許若晴睜大眼睛聽著陸雋深這個問題。
害他?她不舍得,也不敢啊,而且她只恨夏南枝,只想害夏南枝。
許若晴低頭痛哭時突然想起來,這兩件事是她污蔑了夏南枝,可她被綁架的事情并沒有污蔑夏南枝啊。
許若晴猛地抬起頭,眼神里一下子多了幾分底氣。
“雋深,我承認(rèn)我犯下的錯誤,那夏南枝呢?夏南枝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她讓人綁架我,折磨我,是你親自救我回來的,你是知道的,這件事我沒有騙你啊?!?/p>
佩岑靜立刻道:“是啊,雋深,就算若晴有錯,那她也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夏南枝怎么能私自綁架她,傷害她?!?/p>
此刻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夏南枝冷漠地扯了下唇角。
剛要開口說話,陸雋深先道:“你被綁架那段時間她在警局,在聯(lián)系工人裝修房子,沒時間害你?!?/p>
“雋深?”許若晴不敢相信陸雋深居然不相信她。
陸雋深去查了夏南枝昨天干的事情,她先是回摩天輪周圍找東西,天亮去了警局,在警局待了好一會才出來,緊接著回了家,找了裝修公司修房子,忙得不行。
這期間許若晴已經(jīng)被綁架了,夏南枝沒這時間安排人設(shè)計綁架許若晴。
他也查了監(jiān)控,綁架許若晴的人很囂張,監(jiān)控沒刪,還給了許若晴給他打電話的機(jī)會,說明做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怕被查,甚至更希望他查到他。
這個人是誰,陸雋深已經(jīng)很清楚了。
是溟野。
他也試探過夏南枝,昨天夏南枝看到許若晴時眼睛里的震驚不像是演的,說明溟野做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
換個角度想,他是溟野,為夏南枝報仇,必定不會事先告訴她,而是瞞著她,撇清她,不讓她為自己做的事情受連累。
所以夏南枝確實沒做這件事。
“雋深,你覺得我在騙你嗎?是你親自來救的我啊,我受的傷你都看到了啊,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相信我?”
“我只信我看到的,許若晴,我查了這件事跟她無關(guān),你心里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但你沒提他,因為你清楚你的能力傷不到他,所以你把這件事歸咎到了夏南枝身上?!?/p>
陸雋深每一句話都戳中許若晴的內(nèi)心。
沒錯,她知道是溟野干的,但是她奈何不了溟野,所以一口咬死是夏南枝做的。
就像不娶她的人是陸雋深,她卻把心里的怨恨全發(fā)泄到夏南枝身上。
許若晴痛苦地看著陸雋深,“所以雋深,你覺得我變成這樣跟她無關(guān)嗎?不是她的錯嗎?”
“你不去害別人,別人會莫名其妙來報復(fù)你嗎?”
陸雋深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將許若晴打進(jìn)了無底深淵,她整個人徹底癱軟在地。
夏南枝走上前,目光平靜的看著許若晴,“現(xiàn)在,許若晴,真相大白了,你還要告我嗎?”
許若晴目光犀利地盯著夏南枝,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將夏南枝生吞活剝。
“看你這副樣子我也不需要你向我下跪道歉了,不是真心的我嫌惡心。以后少來煩我,你想要的人想要的位置,我現(xiàn)在根本不在乎。”
許若晴費了這么大的勁,受了這么多傷,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被陸雋深發(fā)現(xiàn)了丑惡的真面目,當(dāng)真是比讓她下跪道歉更讓她難受百倍。
所以夏南枝也沒打算繼續(xù)跟她掰扯。
而她剛剛那句話卻深深地刺了下陸雋深的心。
‘你想要的人想要的位置,我現(xiàn)在根本不在乎。’
想要的人,他!
想要的位置,陸太太的位置。
她都不在乎。
陸雋深抿緊薄唇,眼中一片陰霾。
夏南枝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陸雋深抬步走了出去,許若晴想要叫住他,可喉嚨里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許若晴眼中一片惡狠。
夏南枝!
到底怎樣,才能讓這個該死的女人消失。
……
“夏南枝?!?/p>
聽到陸雋深叫自己,夏南枝回頭看向他,輕輕挑眉,“正好你過來了,我有話問你?!?/p>
“什么話?”
“你到底什么時候簽離婚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