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什么意思?。俊蔽捍ㄗ妨松先?。
剛上樓梯轉(zhuǎn)角的平臺,楚茵回過頭,用手比劃了下自己:
“來來來,你看看我,我特意打扮得裝腔作勢,絲毫沒震懾住她,反倒是被她弄懵了?!?/p>
“兒子,咱能不戀愛腦了嗎?孟棠也沒多喜歡你啊,人家就是跟你玩玩吧?不然怎么可能答應得那么爽快?”
“嘴上說是不想讓你為難,其實都是編的場面話吧?”
“孟棠答應分手了?”魏川狠狠擰起眉,“不可能,我昨晚剛跟她通了電話,她不可能跟我分手。”
“呵……”楚茵氣笑了,“不相信是吧?去問司機。”
“我問什么司機???”魏川徹底沒了耐心,“您到底跟孟棠說了什么?”
楚茵將車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訴了魏川。
“我后來還給她打了個電話,可她就是沒有一點反應啊?!?/p>
楚茵現(xiàn)在渾身都充滿了自己兒子癡心錯付的郁悶。
“不會的?!蔽捍ㄐα寺?,笑得十分難看。
楚茵都看心疼了:“別這樣,比她好的女生多得是?!?/p>
“沒有誰比她好?!蔽捍偷靥痤^,赤紅的眼眶直勾勾盯著楚茵。
楚茵被嚇了一跳:“你不會要哭吧?”
魏川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去打個電話?!?/p>
這個孟棠,真是害人不淺,楚茵跟上去,勸道:“還打什么電話啊?”
魏川去樓上拿了手機,給孟棠撥了電話,但沒人接。
楚茵都不敢看魏川的表情,有些心疼,更多的還是生氣。
心疼的自然是魏川,生氣的就是孟棠了。
“為什么不接電話?”魏川沒招了,轉(zhuǎn)頭就往樓下走,“我回學校?!?/p>
楚茵想攔都沒攔住,算了,去了能死心也好。
“老嚴?!背鹣肫鹗裁矗s緊追下樓,“給小川安排一輛車,他手受傷了?!?/p>
話音剛落,魏川轟著路虎出了車庫。
半小時后,路虎抵達東門,魏川拿了手機,大發(fā)脾氣甩上了車門。
他一邊往女寢走一邊給孟棠打電話,本以為這次還是沒人接,沒想到剛響兩聲,對面就接了。
魏川還愣了下。
孟棠接了電話就往樓下走,她猜魏川應該來學校了。
果然,下一秒魏川就說了:“我有話問你,你先下來,我到東門了?!?/p>
“好?!泵咸碾娞菀驳炔患?,轉(zhuǎn)到安全通道走了樓梯。
魏川掛斷電話后,拔腿就跑。
孟棠也是,下了寢室樓,一直往東門跑。
這段路其實有點距離,孟棠沿著一片綠樹跑到了盡頭,在拐角處撞上了一臉急躁的魏川。
魏川一把扯住的孟棠的胳膊:“我媽找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孟棠卻一眼看到他包扎好的手:“給我看看?!?/p>
“你先回答我?!蔽捍ㄕZ調(diào)控制不住地上揚,“你到底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答應分手?我不是說了……唔……”
魏川的話戛然而止,被湊近的亮晶晶的眼神震得沒話說。
孟棠離開他的唇,放下踮起來的腳,朝他笑了笑:“手給我看看。”
魏川愣愣伸出了手。
“你傻嗎?”孟棠白了他一眼,“徒手捏酒杯,你很厲害嘛?!?/p>
魏川腦子遲鈍了好幾秒:“不是,我媽不是說你跟我分手了嗎?”
孟棠哼笑了聲:“是答應她跟你分手了,這不是你自己來找我的嗎?”
魏川氣笑了:“能不能好好說話?到底怎么回事?”
孟棠將他拉到一旁的樹林里,小徑上有休息的地方。
兩人坐下后,孟棠說:“阿姨回去是什么反應?是更心疼你,還是逼你分手???”
魏川一愣,仔細回憶楚茵的反應,更多的好像是心疼。
就連他來找了孟棠都沒反對,明明之前反對得很激烈。
“到底怎么回事?”魏川又問了句,他的腦子已經(jīng)轉(zhuǎn)不動了,都是孟棠答應分手了這件事。
孟棠笑了笑,說:“就是想象的和預期的不一樣,她以為我會糾纏,可她一開口我就答應了,只會心疼你看錯了人,甚至憤怒我憑什么就這么輕易答應了,又為你感到不值?!?/p>
魏川愣了半晌,對孟棠豎起大拇指:“高啊,看來你跟老頭學了不少啊?!?/p>
孟棠拍下他的手指:“我也是從你對她描述的只言片語和僅有一次的見面里,對她的性格做了一個大致的判斷,事實證明,我判斷得沒錯?!?/p>
這招,對別人來說或許沒用,對楚茵絕對是殺招。
魏川笑了聲,一把將孟棠揉進了懷里:“真聰明,你放心,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孺子可教?!泵咸氖种割^撥了下他的下巴,“做戲做到底,還不趕緊松開我,保持距離?!?/p>
“為什么要保持距離?邏輯根本就不通?!蔽捍o賴道,“我應該茶飯不思來糾纏你,然后你再給我媽發(fā)信息,說趕緊把你煩人的兒子帶走,別讓我再糾纏你,我媽反骨一上來,說不定就同意了?!?/p>
孟棠攔住他要親下來的吻:“曲解我意思,茶飯不思來糾纏我,不是應該我不理你嘛,怎么你還要親上來?”
魏川想強吻一下,想起來自己剛起床還沒洗漱,一下歇了心思。
他捏了下孟棠的臉,說:“我得失魂落魄地趕回去了。”
孟棠被他逗笑,點了點頭:“去吧?!?/p>
魏川回到車上,對著鏡子扒拉下自己的頭發(fā),覺得不夠,又下車買了包煙,點燃后將自己熏了個半死。
最后眼眶都熏紅了,就這樣開車趕回了家。
楚茵看到他這個鬼樣子,心疼的啊,簡直要滴血。
她一邊慶幸孟棠說話算話,一邊又暗恨孟棠是真的要和魏川分手。
左右腦互搏,都打出殘影了。
“小川?”楚茵小心翼翼地扶住魏川的手臂,“怎么這個樣子???”
魏川怕自己演技不到家,一句話也沒說,“無精打采”回了房間。
保姆過來,對楚茵說:“少爺還沒吃飯呢。”
楚茵說:“趕緊給他端上去,我先去看看他?!?/p>
保姆應了聲。
楚茵上樓后,發(fā)現(xiàn)魏川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小川,餓不餓啊?”
魏川一把掀起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偏偏個兒太大,只裹住了上半身。
這emo的樣子,看得楚茵心酸不已。
保姆很快送了餐上來,對楚茵說:“先生回來了?!?/p>
楚茵指了指里面:“讓他多少吃點?!?/p>
保姆應了聲。
魏立峰和魏思嘉一起回的,兩人還沒坐下,楚茵急匆匆從樓上趕了下來。
魏立峰蹙眉:“慢一點。”
楚茵將他倆拉到客廳坐下,說:“孟棠真的跟小川分手了?!?/p>
魏立峰解領帶的手頓了下,抬眼看向楚茵:“不是挺好的嘛,正合你意?!?/p>
魏思嘉跟著點了點頭:“是挺好的,不過……媽,你的表情不太對勁啊,好像不是很開心。”
“還說呢?!背鹣肫饋砭陀魫?,“我今天上午去找孟棠了,人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分手?!?/p>
“然后呢?”魏思嘉攤手,“你氣什么?”
魏立峰突然笑了聲:“你是生氣孟棠不該就這么放棄小川?為小川不值?”
“我可沒這么說?!背鹱煊?,“我不過是心疼我兒子,紅著眼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渾身都是煙味的回來了,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到現(xiàn)在都沒吃一口飯?!?/p>
魏思嘉剛要上樓看看,保姆一臉為難地下來了。
她揚了下眉,問:“怎么了?”
“少爺不吃,還讓我把他床頭精心伺候的木雕拿出去扔了。”
魏思嘉歪了下頭:“你扔了?”
保姆趕緊搖頭:“沒敢,我藏柜子里了?!?/p>
魏思嘉點了點頭:“做得好?!?/p>
下一秒,樓上傳來魏川的大吼:“我木雕呢?”
魏思嘉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對保姆點了點頭:“趕緊給他?!?/p>
保姆上樓將木雕給了魏川。
可十分鐘不到,魏川又讓保姆把木雕拿走。
“拿遠一點,我不想看見它一丁點?!?/p>
客廳的三人齊齊往樓上望去,互相對視了眼,全都沒吱聲。
半晌,魏思嘉笑了聲:“打賭嗎?這次會不會超過十分鐘?”
楚茵白了她一眼:“還有心思打賭。”
魏立峰“嘖”了聲:“應該能堅持五分鐘?!?/p>
五分鐘沒到,樓上又開始了:“我木雕呢?”
魏思嘉再也忍不住,笑抽了,整個人靠著沙發(fā)背搖了搖頭:“算了,我上去看看他吧。”
楚茵跟著一道起身:“我也去。”
聽到腳步聲,魏川拿了床頭柜里的眼藥水,對著自己眼睛哐哐一通甩。
魏思嘉和楚茵進來的時候,一米九的憂郁美男捧著木雕傷心垂淚。
“小川?!背饌牧?,“別這樣好嗎?你這樣,媽媽心里也不舒服。”
魏川點了點頭:“媽,我沒事。”
兒子不頂嘴了,楚茵心里更難受了。
魏川摸著木雕上的玫瑰花,狠狠心推給楚茵:“還是扔了吧,她都不要我了,我留著干什么?!?/p>
“別啊?!背鸢参克?,“留個紀念唄,我要真燒了,你又得跟我鬧?!?/p>
魏川又將自己裹起來,在被子里喊:“那就拿走,省得我看見難受?!?/p>
某人在被子里彎了彎嘴角,我去,孟棠這招真高啊。
他剛才不過是試探楚茵會不會將木雕扔掉,不僅沒扔,還讓他留下來作紀念,直接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