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招了罵的霍盼娣,這會兒立馬揶揄道:“這是咋啦?大過年的,翠翠你那大著肚子的小姨在外面無家可歸,還不趕緊去看看?”
霍擎沉下來的眸子,掃過去,質(zhì)問道:“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眲⒋浯湓谏韨?cè)霍軍吃人的目光下,聳著肩膀,哆嗦道。
霍婷適時解圍:“爸,先別管那些,出去看看,萬一傳出點什么...這大過年的,別讓鬧了笑話?!?p>李思思沒想到一下子出來這么多人,愣了一下,但她也不帶慫地,喊了聲‘霍首長’,嘴像是機關(guān)槍,突突一頓說。
“翠翠,我在大院門口遇見這人,說是你小姨,沒錢花,要露宿街頭,我一看這哪行?好歹是你親戚,就把人領(lǐng)進來了,你也別謝我,我這人就是熱心腸,好好照顧你小姨,大過年了,雪又飄著,凍死街頭就不好了?!?p>“那啥,沒我啥事,我先走了。”
李思思一閃遁,她身后的宋婉瑩暴露出來。
劉翠翠立馬沖到跟前,把宋婉瑩往外拉扯,眼神刀人:“小姨,大過年的,你快回去,別鬧了笑話?!?p>宋婉瑩是疼劉翠翠,但她更怕死。
“翠翠!”她抓住劉翠翠胳膊,抬眸看向霍擎,磕絆道:“翠翠她大伯,我...真的沒地可去了...”
“小姨,你胡說什么!你又不是沒女兒!”劉翠翠手上更加用力,拖著宋婉瑩往外走。
她是有閨女!還兩個!
但蘇晚棠那賤蹄子,手里抓著她的把柄,而且對她沒有一絲情面,她哪敢上大院找?
最可恨的是,這個逆女,居然在她一搬走,就給蘇知臣搬家了。
不然,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而如今,翠翠...
正在往外攆她。
宋婉瑩心頭忽然有些悲涼。
她不能死!
“她大伯,你真要趕我出大院?那…”宋婉瑩咬咬唇,“只能去找剛才那位小同志求收留了?!?p>“小姨!”劉翠翠陡然拔高音量。
李思思,霍擎是認識的,她爸不是他的部下,他就是納悶劉翠翠怎么和她扯一塊了,這姑娘可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
沒曾想,一會兒沒吭聲,就聽到這么一句威脅話。
霍擎下意識掃了一眼霍軍,霍軍有所察覺先一步避開霍擎的視線,也就沒注意到霍擎蹙起的山峰眉。
這事…若是換到戰(zhàn)兒身上…
不,戰(zhàn)兒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處事能力不行,孝順也夠不著,戰(zhàn)兒這大團圓的日子,回了之前安置的小院,說是要跟已故父母過一個新年。
可軍兒連交代一聲,給三弟妹送份餃子的孝心都沒有。
軍兒到底不如戰(zhàn)兒?。?p>霍擎嘆了一口氣,視線又落在劉翠翠肚子上,黯淡的眸子,又燃起一抹希望:“先住下吧。”
話落,他拂袖進屋,沒在出門,連年夜飯都是在屋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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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思思,幾人坐在客廳,看著電視播的春晚,閑聊著。
溫婉清、李佳湊著個腦袋在選好日子,時不時問上兩句。
“你們兩個的婚禮準備大辦?還是簡單點。”
陸淮安握著蘇晚棠的手,眼神溫柔黏膩地落在她身上:“我都沒意見,聽棠棠的?!?p>“喲——”溫婉清打趣一聲,“今晚,嘴抹了蜜。”
許是屋子太暖和,蘇晚棠感覺臉都燒紅了。
“媽,簡單點,一家人、請幾個朋友吃個飯就成,日子選最近?!?p>李佳也忍不住開口揶揄:“晚棠,這是巴不得嫁過來?!?p>溫婉清是長輩,蘇晚棠不好回嘴,但面對李佳,她回了個嘴。
“佳姐,堂哥也巴巴瞅著你呢?!?p>頓時,李佳鬧大了個大紅臉。
陸淮東投遞過來感激的一眼。
溫婉清笑了一聲,繼續(xù)道:“最快的好日子在半月后,那就訂這天?”
“媽,我沒意見?!碧K晚棠說。
“行,那就這天,你們倆抽空把請柬寫了,其他的事,我和你爸多操心,你們兩個年輕也不懂什么?!?p>蘇晚棠自然樂得清閑,嘴甜道:“謝謝媽?!?p>溫婉清嗔蘇晚棠一眼:“一家人謝什么謝?”
問完小兩口的意見,溫婉清也沒忘記轉(zhuǎn)頭問向蘇知臣:“親家,你看這樣安排行嗎?”
蘇知臣愣了一下,溫婉清怕他誤會,解釋了一句:“我們家尊重孩子的想法?!?p>蘇知臣看了眼,眉眼緊張卻隱隱流露著期待的蘇晚棠,嘴唇抿了抿,喉嚨像是塞了一塊棉花,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沒意見,按照孩子們的意見來吧。”
“那成,這事就這么訂下了?!标懻鹛炫陌宓?。
想起什么,溫婉清又道:“晚棠,初二有空嗎?有空的話,跟媽去趟淮安外公家,認認門,你二舅媽前兩天給我打電話,還念叨你來著。”
確實也該登門拜訪,蘇晚棠應(yīng)道:“好啊?!?p>一屋子人又聊起了其他話題,屋內(nèi)歡聲笑語不斷。
忽然,去上廁所的陸淮東進屋說了一句“下雪了”,家里幾個女人都興致盎然地走出屋門,幾個男人也跟著起身。
陸震天樂呵一聲:“老了,不跟你們胡鬧了,我回屋睡覺了?!?p>蘇知臣也找了個借口,溜進屋子。
雪花簌簌落下,黑發(fā)披上銀霜。
陸淮安替蘇晚棠暖著微涼的小手:“棠棠,你說我們是不是也算共白頭了?”
夜色中,蘇晚棠眼睛晶亮,她撫去陸淮安眼角的雪花,定定道:“不算?!?p>“淮安,雪花稍瞬即化,我想和你攜手走到青絲白頭?!?p>喉嚨滾出燙人的笑意,陸淮安低頭,在蘇晚棠眉心落下一吻:“好?!?p>蘇晚棠捶他一拳,沒好氣道:“爸媽、佳姐,他們還在那邊呢!”
陸淮安被打沒有收斂,反而又湊近些,下頜埋進蘇晚棠頸窩,他似喝了酒,嗓音低沉醇厚,帶著醉人的清香,在雪嫩的肌膚暈染出一片粉。
“那…我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