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胳膊肘抵著楊兵脆弱的脖頸,身體死死壓制住他,不容他絕地反擊,冷傲的質問在他頭頂響起。
“認不認輸?”
身為別區(qū)兵王,被打趴在地,毫無反手能力,心底有傲氣的楊兵自是不服。
最主要的是,陸淮安已經(jīng)連續(xù)打敗四人,他是第五個!
楊兵覺得這不科學,剛是他大意了,沒發(fā)覺陸淮安是虛晃一槍,才被他摁在地上摩擦。
他眼睛瞪成銅鈴,嘴巴抿成一道直線,遲遲沒有開口。
忽然,陸淮安起身,伸出手掌。
“再來。”
楊兵沒伸手,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和陸淮安又扭打起來。
這次,他沒有大意,但幾十個回合下來,又一個碩大的拳頭,對準他腦門。
“認輸嗎?”
“瑪?shù)拢 睏畋椭湟痪洹?p>稍瞬,像是被打了一針腎上腺素,他咆哮道:“老子不認!”
“有種,你把老子打得爬不起來。”
陸淮安揚了揚眉梢,迎上楊兵的拳頭。
楊兵越挫越勇,場上‘認輸嗎?’三字,一次又一次響起。
霍軍從食堂出來,走到這里,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他替楊兵打抱不平道:“陸淮安,楊同志好歹是‘嶺南猛虎’,這次又是坐了幾天火車,來到部隊,身體疲憊,你怎么好意思仗著東道主的身份如此羞辱楊同志?”
特訓小隊,各處兵王齊聚頭,那也得有個隊長。
上面是屬意陸淮安做這個隊長。
剛好這群心氣高的小子,彼此誰也瞧不上對方。
于是,領著他們的團長宋波,就提議讓他們切磋一番。
但被霍軍這么說,像是他們京區(qū)部隊故意欺負人似的。
一旁的宋波皺了皺眉,但他還沒說話,楊兵響亮的嗓門突然響起。
“我認輸?!?p>陸淮安抱拳:“承認。”
楊兵臉臊地擺擺手:“我不如你?!?p>他離開比斗場地,直奔霍軍走來:“就是你丫的剛閑的蛋疼崩臭屁?”
霍軍臉驟然一黑,但他本來就黑,也看不出變化。
“楊同志,這次比試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只是舟車勞頓,疲憊未消,不然以你‘嶺南猛虎’的威名,定能把陸淮安打趴下?!?p>霍軍說著吹捧話,試圖贏得楊兵的好感,把他拉來站隊。
特訓隊隊長,他勢在必得。
“還說?你還說?”楊兵急眼了。
這難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屁個精力不濟,上戰(zhàn)場打鬼子,難道還給你時間喘口氣?
再說了,他是坐了一路上,但這京區(qū)的陸營長也連戰(zhàn)了四人。
真論起來,他還是趁人之危了。
“楊同志,你不必因此惱怒,我還是那句話,等你休息好了,憑‘嶺南猛虎’——”
嶺南猛虎?被摁在地上來回摩擦的軟腳蝦?
“你奶奶的!”楊兵暴喝一聲,抓住霍軍肩膀,把人扔到陸淮安跟前,“那么能耐?你自己上去打!”
霍軍抬頭看見的就是陸淮安的一雙鞋,再往上是是陸淮安居高臨下的俯視,如此羞辱的姿態(tài),他五指把部隊專門比試用的沙地摳出五個深洞。
這時,人群傳來一陣騷動。
陸淮安隱約聽見一聲‘蘇同志’,他心中涌現(xiàn)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回眸看去。
是棠棠。
他又驚又喜,只覺一顆心被填得鼓鼓囊囊。
也就是這時,霍軍抓住時機,果斷迅猛出手,抓住陸淮安腳踝,往外一扯,那架勢是想要把他撂趴下,一招制敵。
蘇晚棠看過來時,陸淮安上半身已經(jīng)往后仰了,后腦勺離地面也不過半米高。
“淮安,小心!”蘇晚棠焦急大喊。
她眼睛冒出紅血絲,要不是還有兩分理智在,蘇晚棠就沖上去了,哪管它是不是沙地,不會有事?
揍她男人,吃她一記斷子絕孫奪命腳,沒商量!
可正因為知道,所以不能。
這是淮安自己的路,她尊重他,也懂他,更信他能贏回來。
陸淮安沒有讓蘇晚棠失望,他右腳蓄力,重重踢在霍軍腦袋上,霍軍眼前發(fā)昏,扯著陸淮安雙腳的左手,似乎被這一腳震到,手中力道一松。
下秒,陸淮安一個挺腰,失去控制的左腳和右腳左右狙擊,夾住霍軍腦袋,將人帶翻在地。
周圍一陣喝彩。
“好!”
“陸營長,這一擊漂亮!”
蘇晚棠握緊的雙拳無聲松開,眉眼洋溢著明媚的笑容。
她男人真帥!
沒理會眾人的鼓掌歡呼,陸淮安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著裝,打掉身上的沙子,大步朝蘇晚棠走過來。
他身姿挺拔,一身綠軍裝,落日余暉撒在他身上,像是自帶特效,帥氣得讓人移不開眼。
眉眼間的冷漠,在朝自己走來那刻,似早上屋檐綴著的冰錐子悄然化開。
鐵漢柔情,在這一刻,好像具象化了。
“棠棠,你來接我,我很開心。”
陸淮安沒覺這句話有什么不妥,但周圍吃瓜士兵,下巴都掉地上,撿不起來了。
“這是咱們陸營長?不是剛腦袋摔傻了吧?”
“不是吧?咱陸營長不是不近女色嗎?隊里那些女兵,也不知道被陸營長訓哭了多少個了?”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陸營長說過,他有媳婦?”
“可那不是假的嗎?咱們陸營長這相貌,嫂子是多心大,才不來部隊宣示主權?”
身側有人悠悠道:“誰說沒來?這不就來了嗎?”
這話猶如當頭一棒,把沒想到這茬的傻瓜蛋子,敲得腦殼一蒙一蒙。
不可能吧…
心底報著那點僅存的希望,在見到,陸淮安主動牽起蘇晚棠小手,蘇晚棠沒拒絕后,搖搖燭火徹底熄滅。
“我失戀了?!?p>“我也。”
幾個剛春心萌動的小戰(zhàn)士,搭肩抱在一塊痛哭。
聽到這些,蘇晚棠好笑彎了彎眉眼。
她這次來部隊,確實也有這個意思,上回碰見李思思,蘇晚棠雖然沒明說,但心底可都記著呢。
宣示主權,順道辦的事。
以后,敢打她男人主意,好好思量思量。
蘇晚棠眼珠一掃,就注意到了偷溜了霍軍。
欺負了她男人,這會兒想跑?得問問她允許不!
她冷笑:“霍副營長,剛偷襲不成,這會兒改偷溜了?”
‘副’字,蘇晚棠咬得特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