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真打？”
藍天野看著滿臉真誠的李誠儒，驚呼出聲。
“對，真打。”
李誠儒確認道。
“這可是用刀片子抽屁股，為了展現(xiàn)戲劇效果，我可得下重手，你受不了的。”藍天野苦口婆心。
“就是為了體現(xiàn)真實的表演效果，我才讓您老真打的，要不然我的表情出不來?！崩钫\儒很堅持。
“這……導(dǎo)演，你拿主意吧。”老爺子嘆了聲氣，但也有點佩服這個年輕人肯為藝術(shù)獻身的膽識了。
陳懷愷也猶豫不決，末了看看滿臉真誠的李誠儒，道：“你可想好了，這要是挨一頓刀片子，可好幾天下不了地?！?/p>
李誠儒點點頭，說道：“我想好了導(dǎo)演，盡管打就是了。”
陳懷愷笑笑，大聲道：“下一場戲，打誠儒的屁股！”
現(xiàn)場爆發(fā)出一片笑聲。
高遠低聲對李誠儒說道：“真拼啊你是?！?/p>
李誠儒瞅著嘴角說：“受到感染了，哥哥帶了個好頭，你看大家伙兒，都被他的敬業(yè)和認真深深影響著，演的人過癮，拍攝制作的人也過癮。
你看片場這氣氛，好似一泉流動的活水，每個人都盡力做到最好。
我不拼就對不住段小樓這個角色了，也對不住塑造這個角色的你。”
高遠頭一次見他如此認真，拍拍他的肩膀道：“加油！拍完這場戲，我也親自把你送醫(yī)院里去?！?/p>
“我去你奶奶個腿兒的吧！”
李誠儒說完，沖大家大聲喊道：“四十歲以下的女同志自覺離場了，男人的屁股蛋子沒啥好看的。”
李健群和姜黎黎兩人正坐在道具箱子上低聲聊著天，聽了李誠儒的話，倆姑娘臉通紅，齊齊啐了一口，站起來往院子外面走去。
“你不走嗎？”來到高遠身邊，李健群問道。
高遠搓著手滿臉期待的樣子，嘿嘿笑道：“百年難遇的大場面啊，我當然不能錯過，要一睹為快了?！?/p>
“變態(tài)！”李健群笑罵他一句，拉著姜黎黎走了。
陳懷愷卻笑著說道：“要是有愿意留下來看的女同志，只要別拍照留在片場也行?！?/p>
這話引來大家哄笑的同時，那些個女造型師、女美工師、輔導(dǎo)老師們的腳步更快了。
這場戲講的是：李誠儒飾演的段小樓隨意成年，卻染上了一身惡習(xí)，喜歡上李健群飾演的八大胡同頭牌菊仙姑娘，兩人最后還成了親。
也因為傷了程蝶衣的心，程蝶衣當眾表示不再跟他一起登臺演出，自此以后段小樓招貓逗狗玩蛐蛐遛鳥，終于觸怒了師父。
師兄弟二人來給師父請罪，他認錯后依然像少時那樣趴在板凳上，脫了褲子讓師父抽其屁股。
這場有李健群的戲份，菊仙試圖給自家爺們兒說情，讓他免遭這頓毒打。
但打屁股這段兒李老師害羞，主動回避了。
隨后再補拍就是了。
見各部門都準備完畢，李誠儒一咬牙，把褲子褪了下去，往長條凳上一pia。
高遠立馬呲了牙，抓住一只李光復(fù)說道：“真白?！?/p>
李光復(fù)也是人藝的演員，家里也有個祖上留下來的兩進大四合院。
提起他的名號你們大概不清楚，但要是說禽滿四合院的三大爺，知道是誰了吧？
就是這孫子演的。
聽了高遠的話，李光復(fù)也一樂，仔細瞅瞅，道：“嗯，是挺白凈兒的?！?/p>
旁邊那些個吃瓜群眾：“庫庫庫……”
“高老師又不當人了?！?/p>
“嗯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p>
“你懂個屁，高老師說，他和誠儒老師這叫相愛相殺！”
“都安靜了！”陳懷愷板著臉喊了一句，接著面帶笑容道：“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們就實拍，老爺子辛苦辛苦，賣賣力氣，咱爭取一遍過啊，可別讓誠儒受二茬罪?！?/p>
老爺子也哏兒，笑著說：“放心吧，我保證狠狠地抽！”
哈哈哈哈……
“好，肅靜！開始！”
老爺子用刀尖把段小樓的長衫挑到他腰間，一刀片子狠狠抽了上去：“我叫你吃喝嫖賭?！?/p>
李誠儒呲牙咧嘴，大聲喊道：“打得好！”
“我叫你玩蛐蛐！”
“好！”
“我叫你當行頭！”
“師父保重?！?/p>
“我叫你糟蹋戲！”
“打得好！”
“啪啪啪！”
“打得好……”
陳懷愷聚精會神盯著監(jiān)視器，當最后一下子抽完后，他立刻喊道：“停！過了！”
然后起身，小跑過去，問滿頭大汗，屁股像猴兒的李誠儒道：“誠儒沒事兒吧？”
老爺子也于心不忍，蹲下來問道：“疼不？”
“打得好！”李誠儒還有心思斗咳嗽呢，呲牙咧嘴道：“老爺子和導(dǎo)兒別擔心啊，我皮糙肉厚后，不算啥。把健群喊進來吧，咱繼續(xù)拍攝?！?/p>
他站了起來，提上褲子跳了跳。
咝！
“哎喲，不行了，我得趴會兒?！彼峙吭诹碎L條凳上。
高遠樂的嘴角直抽抽，走到他跟前，逗他道：“本老總親自送你去醫(yī)院啊?！?/p>
“滾蛋！哎喲……”李誠儒又叫喚了一聲。
蓋因為那孫子在他屁股上揉了揉。
陳懷愷哈哈大笑，指著高遠的鼻子笑罵道：“你小子就壞吧?！?/p>
高遠沒臉沒皮地笑了笑，扭頭對心理醫(yī)生王大夫說道：“辛苦您找點兒冰塊給李老師冷敷一會兒?！?/p>
王大夫翻個白眼兒，吐槽道：“我他媽在你這劇組成全科醫(yī)生了?！?/p>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大會兒，王大夫拎了一個鐵皮桶過來，將桶里的冰塊倒在一塊毛巾里，把毛巾往李誠儒屁股上一放。
李誠儒：“咝！爽??！”
片場里快活極了。
陳懷愷笑道：“得，我看今兒誠儒就歇了吧，你這狀態(tài)也沒法拍了。真不用去醫(yī)院檢查檢查？”
李誠儒呲著牙說道：“不用不用，老爺子手頭上還是有數(shù)的，聽著啪啪響，實際上沒使多大勁兒，我歇一天就成?！?/p>
陳懷愷說道：“那行，你先敷會兒，不那么疼了我讓人把你攙回招待所去?！?/p>
李誠儒佯裝堅強，道：“我蹦跶回去就成。”
大家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