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剛跑了一半,到大門處的時候停了下來。
迎面,傅朝跟傅恩祈走了過來。
傅朝上前,眼底驟發(fā)光芒,但很快又被他給斂了下去“小師祖,您這是——”要離開?
“我爹爹回來了?”長寧眨巴著眼,瞬間恢復(fù)一副嚴(yán)肅的模樣。
傅朝瞬間正色“小師祖,沈國公確實已經(jīng)進入京城,再過不久應(yīng)該就進入宮門了?!?/p>
他們匆匆回來,就是為了晚上的接風(fēng)宴。
“小師祖,您可要現(xiàn)在離開?”傅朝想著終于要解脫了,頓時老淚縱橫。
長寧點點頭。
爹爹回來了,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只是……
“小朝啊,你也不用舍不得我,咱們住得這么近,等我看過爹爹,一定會再來的——”
看看,小朝舍不得她,眼眶都紅了。
讓她都有些為難了。
傅朝吸鼻子的當(dāng)作頓時僵住。
不,他沒有這個意思?。?/p>
說完,恨不得給不爭氣的自己兩個大巴掌。
他怎么能這么忍不住呢?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了。
傅恩祈瞪了他一眼,上前“小師父,一會兒沈國公要入宮,小師父可要同我們一道兒入宮?”
長寧點點頭“這樣也好?!?/p>
她就不用再回去走一遭了。
“對了,小傅啊。”
傅恩祈垂著頭,側(cè)耳過去,一臉恭敬。
“有件事兒還得提醒你一下,之后秋草要是再鬼哭狼嚎的,你們別管就是了。”
聽到這話,傅恩祈瞬間僵直身子“小師父此話何意?”
小姑娘幽幽道“你要是不想早點兒去見你爹,你可以多管一管。”
傅恩祈“……”
趕緊應(yīng)聲“徒兒謹記?!?/p>
傅朝聽到這話,也趕緊點頭“小師祖放心,我也不會多插手的?!?/p>
話音剛落,院子里又傳出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你,你別過來——啊啊?。 ?/p>
“我是你親娘——”
“不,不是我啊,你去找別人——”
里面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門口竟然聽得這么清楚,傅恩祈不由擰著眉。
剛想開口,就見門口的過路人面露驚駭,仿佛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咦?怎么回事兒?他們怎么跑了?”
長寧一抬頭,就見路人拔腿就跑“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傅朝神色復(fù)雜。
“小師祖,現(xiàn)在我們家現(xiàn)在鬼哭狼嚎的,路過的人心里頭恐怕都會覺得我家不正?!?/p>
這要是每天都這樣,恐怕不出兩日,他們上朝的時候,每天都能聽到參他們的折子。
原來是這樣。
長寧往前邁出一步,扯著小嗓子,用力地喊了句“你們別怕,是家里在殺豬呢!”
路人腳步一頓。
殺豬?
傅家殺豬?這是過節(jié)嗎?
不過,這聲音怎么聽著不太像啊。
但傅尚書跟祭酒都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傅朝胡子一抖“小師祖?家里沒殺豬啊…”
他話音剛落下,就聽見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郡主,豬已經(jīng)殺好了?!?/p>
豬???
傅恩祈跟傅朝一臉懵。
路人一聽,還真是殺豬啊,就是聲音詭異了些。
倒也沒什么,邁步就離開了傅家大門前。
長寧聽到這話,滿意地點頭“豬蹄要跟黃豆一起煮,這樣味兒香?!?/p>
“還有豬肘子,要鹵著吃……”
長寧熟門熟路地吩咐著下人,聽完她的話,趕緊又跑回了廚房。
“小師父,這是?”
“啊,那會兒我有些無聊,就帶著傅玨跟傅霄去了趟郊外的山上,帶回來一頭野豬。”
帶回來…一頭野豬?
小祖宗怎么能用這么輕飄飄的語氣?
傅恩祈倒是沒怎么意外。
畢竟,當(dāng)初小祖宗可是在狩獵場上獵了一頭熊瞎子回來。
不過,傅老夫人如今精神失常,還需要靜養(yǎng),擇個時日,還是送到莊子上修養(yǎng)比較好。
這樣對外也好說一些。
至于傅恩慈,就算是回來,也不敢再多說些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傅朝終于松了口氣。
因為,家里的那個小祖宗。
終于離開了!
他簡直想要大喊三聲慶祝一下,但是又怕被‘某些人’給聽到,所以一直憋到了皇宮晚宴上。
長寧一入宮,就被蕭白瑜給接走了。
傅朝紅光滿面,遇到朝中的幾個大臣,見到他,紛紛一副見到了鬼的樣子。
“傅尚書…您這是,遇到什么好事兒了?”
其中一個官員說完,就被他身邊的另一個人給打了下。
臉上帶著驚恐。
他難道忘了,傅朝可是朝中最不近人情的。
誰敢到他面前找存在感?明日恐怕就能在陛下面前看到參自己的折子。
那位大人顯然也想起來了這事兒,臉色一白,下意識又開口。
“傅尚書,剛才是……”
豈料,傅朝只是看了他一眼,并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
兩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恐。
傅尚書竟然對著他們笑了?
太詭異了……
難不成是又有什么新花招了?
‘小祖宗,我來了,我來了——’
蕭白瑜帶著長寧越過御花園。
走著走著,一只鸚鵡飛過來,在他們頭頂上叫著。
“小祖宗?”他眉頭輕挑。
長寧看了眼頭頂?shù)柠W鵡“這是秋草的鸚鵡。”
蕭白瑜面上表情一僵“秋,秋草?”
這名字,怎么聽著不太像是小孩子的?
“對啊,小傅還叫她母親呢。”
蕭白瑜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
祭酒的母親?
被小小祖宗叫秋草?
他深深呼出口氣,想了想,好像也沒錯。
小祖宗是祭酒的師父,那也算是跟祭酒的母親是同輩,叫名字…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就是不知祭酒的心里陰影。
之前傅尚書回來,直接沖到御書房參了小祖宗一本,結(jié)果直接把小祖宗領(lǐng)回了家。
他本來也沒太擔(dān)心小祖宗,現(xiàn)在看她能吃能喝,活蹦亂跳的,就知道她沒什么事兒。
越過御花園,沒多久,他們就到了正殿。
只是,蕭白瑜帶她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蕭景晟給她安排的座位,與蕭白瑜的位置距離不遠,居于眾皇子之上。
長寧剛坐下,就感到有道目光在瞪著自己,下意識地抬頭往下看去。
掃視一圈,最終在下方右側(cè)的位置見到了那目光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