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地窖的樓梯,剛走出幾步身后的門就自動關(guān)上了。
樓梯一路向下延伸,暫時看不到盡頭。
左右兩邊的墻壁上有煤油燈,有人進入便會自動亮起。
同時在進入了地窖之后,剛才那種讓身體空蕩蕩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怎么了,秦先生不打算跟上么?”
阿喜在樓梯下方十幾步的位置等著秦風(fēng),轉(zhuǎn)身朝著他看過來,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她那張純真如少女的臉,在這樣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秦風(fēng)漠然地看著她:“既然來了,難道我還要退回去不成?”
阿喜笑了:“看來之前我確實沒有看走眼,相比之下,我更想與你合作?!?/p>
“是么?如果你知道外面那位的身份的話,我覺得你不會這么想?!鼻仫L(fēng)淡淡道。
阿喜搖了搖頭:“不不不,無論他是什么身份,對我來說都一樣?!?/p>
“我知道他很強,起碼在這里,他的一道殘魂就能讓你我都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他和你不一樣,他空有一身的力量,卻沒有能夠打破天命的力量?!?/p>
“那你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秦風(fēng)嗤笑一聲,一邊邁步跟上去,一邊道:“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只怕你看走眼了?!?/p>
見他跟了上來,阿喜也絲毫不顧忌地轉(zhuǎn)身,背對著秦風(fēng)向下走去。
“不,我不會看走眼的。你難道忘了么?我是八目叟的主人,而八目叟……可以看到人的天命?!?/p>
向下的樓梯看不到盡頭,只有走近了燈光才會亮起。
這里的空間很奇怪,按理說地窖延伸得這么深,泥土的腥味應(yīng)該很明顯。
可是這里沒有任何氣味,就好像處于一個真空的空間之內(nèi),無法嗅到任何味道。
他們的腳步看似緩慢,實則兩個人只要踏出一步就能有十余步的距離,即便如此,他們也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仿佛要從這里直接走到世界的另一端。
“是么?那我倒是好奇了,我是個什么樣的天命?”秦風(fēng)一邊打量著地窖內(nèi)的環(huán)境,一邊問道。
這間地窖看起來不像是人為開鑿的,空間較為狹窄,寬度只有一個人通過的余地。
若是兩人并肩,另一個人半個身子都必須側(cè)身。
“天命,不可說。”阿喜空靈的聲音在這種地方聽起來更加詭譎,帶著回音鉆進耳朵:“況且,人是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的,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你的天命為好。 免得明知道自己的天命,卻無法改變,反而會讓你更加痛苦?!?/p>
秦風(fēng)輕笑:“倒是沒看出來,你還這么禪性,我該多謝你了?”
“不必客氣?!卑⑾驳故且稽c不客氣:“如果你真的感謝我,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只有若是我有需要你的地方,還要請你幫我一個小忙?!?/p>
因為阿喜背對著他,所以秦風(fēng)不知道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
他笑了笑,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這個忙,只怕我是不得不幫吧?”
“你多慮了,既然是‘幫忙’,那肯定是自愿的?!卑⑾步忉尩煤芸?。
兩個人的話語之間都是試探和拉扯,話題到這里基本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
秦風(fēng)不想和她糾結(jié)到底誰在心懷鬼胎,而是將話題引到了現(xiàn)在。
“我能不能問問,你是用什么辦法鑿開的虛空裂縫?”
所謂虛空,按理說不該存在在地球表面才對。
當時他們卻確確實實是被阿喜在教堂之內(nèi)拉到了虛空裂縫之中。
秦風(fēng)不敢保證那是不是真的虛空裂縫,但是在那個地方他確實感覺到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氣息。
就好像他曾經(jīng)碰到椒夏時候的“中轉(zhuǎn)站”。
“這個問題你未免問得太直接了,我可以拒絕回答么?”不能等秦風(fēng)說話,阿喜就自顧自道:“畢竟和你們合作我也是與虎謀皮,如果不給自己留下點壓箱底的東西,萬一你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然后轉(zhuǎn)頭卸磨殺驢怎么辦?”
秦風(fēng)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你到這里之后還學(xué)了不少東西,華語說得這么流利,其他國家的語言應(yīng)該也還不錯?”
阿喜勾唇一笑:“畢竟在這里生活了五十年,即便我不是人類,但是每日和人族接觸,總歸是要學(xué)會一些的。而且我們妖族有術(shù)法在身,學(xué)東西總歸比較快?!?/p>
“呵呵,那還真是羨慕了。”秦風(fēng)聲音平淡。
兩個人下行了十幾分鐘,實則已經(jīng)深入了地下幾十米。
直到接近百米的時候,才終于看到了樓梯的盡頭——那是一扇的門。
相比地窖的門,這扇門修建得更加精致,而且只看一眼秦風(fēng)便能看出那扇門上有妖力制作的結(jié)界。
那是一扇血色的大門,看不出來它本來的材質(zhì)是什么,昏暗的光線下入目的便是刺眼的紅。
這些紅色是流動的,讓人感覺這扇門仿佛是活著的一樣。
等到走近之后,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血腥味撲鼻而來,氣味卻只被禁錮在這一扇門上面,狹窄的通道里居然都聞不到它的氣味。
而且這并不是一扇單純的紅色大門,上面的紅色確實是流動的,而且還布滿了許多紅色的筋脈。
接近之后還能看到這些紅色的筋脈在緩緩搏動,整扇大門都在微微的起伏。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當靠近這扇門的時候,秦風(fēng)甚至聽到輕微的心跳聲。
他皺了皺眉,仔細盯著這扇門:這扇門真的是活的。
只是他看不出來這扇門到底是什么制成的,是忘憂大陸的產(chǎn)物,還是阿喜在這個世界制作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阿喜主動笑著解答:“你放心,這扇門可不是用人命堆砌的,畢竟普通人的性命太脆弱了,沒法制造出這樣的東西來。這是我從忘憂大陸帶來的法器之一,它可以作為陣法的一道‘鎖’,將空間隔絕?!?/p>
秦風(fēng)大概明白了這扇門的作用:“也就是說,進入這扇門之后,就是另一個世界?”
“算,也不算?!卑⑾驳溃骸爸徊贿^是在這處空間之內(nèi)多開了一道空間罷了,畢竟……咱們都沒法離開這個世界,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