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宮女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殿內的柱子上,當場昏死過去,手中的短匕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殿內眾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
溫藝琳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哭喊都忘了,張大嘴巴,臉色慘白如紙。
這……這是她宮里的人?她怎么會……
霍臨一擊得手,看都未看那宮女一眼,第一時間轉身將姜嬛緊緊攬入懷中,上下仔細打量。
“怎么樣嚇著了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姜嬛被他摟得生疼,但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和那份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慌,心里那點驚嚇反倒被沖淡了。
她拍了拍他的背,語氣還算鎮(zhèn)定:“我沒事,你反應快,她都沒碰到我?!?/p>
霍臨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
他厲聲喝道:“來人,拖下去嚴加看管,給朕撬開她的嘴,問出幕后主使。”
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昏迷的宮女如同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霍臨這才轉向癱軟在地,已然嚇傻的溫藝琳。
溫藝琳接觸到他的視線,渾身一激靈,連忙磕頭:“皇上,妾不知道她……她怎么會……是妾管教無方,罪該萬死,但妾絕無指使她行刺之心啊,皇上!”
此刻,她是真的怕了。
下毒之事尚且可以辯解不知情,但身邊宮女當眾行刺皇貴妃,這罪名足以讓她和整個溫家萬劫不復。
霍臨盯著她,仿佛要將她剝皮拆骨看個透徹。
他心中怒火滔天,但也存著一絲疑慮。
【溫藝琳蠢笨驕縱,沒那個腦子策劃這種刺殺,但宮女是她的人,她脫不了干系?!?/p>
“閉嘴!”霍臨厲聲打斷她,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將她一并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溫藝琳徹底絕望,如同爛泥般被侍衛(wèi)拖了下去,哭喊聲漸漸遠去。
一場風波暫時平息,但未央宮內的氣氛卻更加凝重。
霍臨握著姜嬛的手,掌心一片冰涼。
他后怕不已,一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心臟就揪緊。
“從今日起,未央宮再加派一倍侍衛(wèi),所有進出人員,無論品級,一律嚴加盤查,所有送入宮中的物品,必須逐一查驗!”
霍臨的說著,看了眼姜嬛,認真道:“還有你,沒有朕陪著,不許單獨出未央宮!”
【朕要保證,一只蚊子都不能飛進未央宮!】
姜嬛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和眼底未散的驚怒,知道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便沒有反駁,乖巧地點點頭。
“好,都聽你的。”
唉,這下真成金絲雀了,不過看他嚇成這樣,還是順著他點吧。
霍臨見她答應,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但心中的警惕絲毫未減。
他立刻叫來了沈翊,低聲吩咐了許久,顯然是布下了天羅地網,誓要揪出幕后黑手。
然而,調查進行得并不順利。
那名宮女在嚴刑拷打之下,竟然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吐露,無論用什么手段,她都堅稱是自己一人所為。
更令人心驚的是,就在被關押的第二天夜里,她竟然在守衛(wèi)森嚴的牢房中悄無聲息地毒發(fā)身亡。
經查驗,是早已藏在齒縫中的劇毒,見血封喉。
線索徹底斷了。
霍臨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卻也無計可施。
對方手段狠辣,計劃周密,顯然不是尋常角色。
這更像是一個警告,一個示威。
他心中的危機感更重,對姜嬛的保護也到了近乎變態(tài)的地步。
未央宮簡直被圍成了鐵桶,連只陌生的蒼蠅飛進去都要被盤問三代。
幾日后的一個下午,何菱提著個小食盒,興沖沖地想來未央宮找姜嬛聊天分享趣聞,結果剛走到宮門口,就被攔下了。
“請惠妃留步?!笔亻T的侍衛(wèi)面無表情,公事公辦。
“那個……兩位大哥,我是來找皇貴妃娘娘說說話的。”何菱陪著笑臉。
“請出示腰牌,并接受檢查。”侍衛(wèi)依舊冷硬。
何菱趕緊從袖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腰牌遞過去,一名侍衛(wèi)仔細核驗后,點了點頭。
緊接著,兩名早就候在一旁的宮女上前,對何菱進行了檢查。
她們從頭到腳仔細的摸索著,何菱的發(fā)髻被解開仔細捏過確認沒有藏匿東西,耳墜、手鐲都被要求取下查看,甚至連鞋底都檢查了。
她帶來的食盒被打開,每一塊點心都被掰開,用長長的銀針反復試過,確認無毒。
好不容易一切檢查完畢,何菱感覺自己像被洗劫了一遍,才被放了進去。
她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衫和頭發(fā),提著食盒,腳步虛浮地走進內殿。
一進內殿,看到姜嬛正悠閑地靠在榻上吃葡萄,她立刻哭喪著臉撲過去:“娘娘,您這兒現(xiàn)在進門比登天還難啊,我差點以為我?guī)У牟皇屈c心是炸藥包!”
姜嬛聞言忍不住噗嗤一笑,給她遞一顆葡萄:“辛苦你了,因為下毒那事,皇上最近有點緊張?!?/p>
何菱接過葡萄塞進嘴里,嘟囔道:“何止是緊張,簡直是草木皆兵,我剛才被摸得渾身不自在,感覺清白都要被檢查沒了?!?/p>
姜嬛被她逗得直樂:“行了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回頭我讓皇上給你發(fā)個特赦令牌?”
何菱連忙擺手:“可別,皇上現(xiàn)在看誰都像刺客,我還是老老實實接受檢查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兩人說笑了一陣,何菱忽然想起正事,臉上有些忐忑。
“娘娘,我跟您說個事兒,”她湊近些,壓低聲音,“我爹娘她們要來看我了?!?/p>
姜嬛聞言,微微一怔。
何菱的父母?她似乎還沒聽何菱仔細提過她的家人。
何菱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前幾日家里來信,說是皇上看在我種出的作物份上,特許他們過些日子入宮探望我呢?!?/p>
她說著,有點發(fā)愁:“說起來,他們雖然是這身體的父母,但對我來說,就是陌生人啊,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相處,會不會看出什么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