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并沒有,柜山鎮(zhèn)還很好?!绷_彬極力讓話音保持鎮(zhèn)定,沒有再去影響老人的情緒。
老人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
更關(guān)鍵他和秦九么是認識的,秦九么是被獵取殺死,他還能活著,這就說明一個點,或許,他比秦九么更強?
或者,他必然還有另外的作用,否則他應(yīng)該死,而不是受困???
羅彬這思緒間。
老人先露出驚喜之色,隨即又迷惘搖頭:“不可能的……我為了保護厶,將其符封下鎮(zhèn),除非柜山鎮(zhèn)踏入大量的志怪,陰邪之氣沖天,更突破了符封,厶不可能出來。”
“那您可知道,鎮(zhèn)上有獵魔人?或者,鎮(zhèn)上還有其他人能震懾住鎮(zhèn)民?您口中的志怪,獵魔人眼中的魔,這些東西,本身對柜山鎮(zhèn)也充滿了忌憚,我除掉了幾個,獵魔人歷年來除掉不少,地保都有了警惕性,它們不敢堂而皇之的殺人,否則會被獵魔人精準(zhǔn)捕殺?!绷_彬語速飛快,再度開口。
一時間,老人不說話了,眼中迷茫更多。
“總之,我先救您出去吧,這地方很危險,外邊都是魔,對了,我和秦九么打過交道,他引導(dǎo)我多次,您可以相信我。”
這句話,羅彬就刻意透出了一個信息點。
引導(dǎo)。
他不能因為要和這老人合作,就隱瞞秦九么已死的信息。
三言兩語的交談中,老人情緒恢復(fù)了一些,他就嘗試性地說一些,好讓老人能消化。
這同時,羅彬選了一把最厚的刀。
羅酆教授他的東西,始終還是太少了,刀法都全憑回溯的能力去摸索。
甚至羅彬都不知道,每一把刀的作用是什么樣子的,這把厚刀,倒像是斬骨刀?
刀刃極其鋒利,極其沉重。
好刀有個形容,叫做削鐵如泥。
羅彬不知道這斬骨刀有沒有這個本事,眼下,他卻沒有更趁手的東西了。要是刀不夠鋒利堅韌,別說沒辦法給老人松綁,刀也得折斷在這里。
深呼吸,羅彬緊握著刀柄。
不再遲疑,他蓄力,渾身肌肉緊繃,隨后猛然一刀斬下!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
鐵鏈,居然當(dāng)真被直接斬斷!
刀刃沒有絲毫傷痕,依舊鋒銳極了!
驚喜之余,羅彬嘴里很小聲地喊了一個爸字,他眼中更透著一抹自豪!
隨之羅彬斬斷余下鐵鏈。
老人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他怔怔看著巖壁上斷裂的鐵鏈,又看了一眼羅彬。
“謝謝?!崩先嗽捯敉钢駠u,還有復(fù)雜。
“可是沒有用的,我和厶失敗了,我才會鎮(zhèn)住它,確保它的安全,我被捉住了,才會被困在此地。因此,我對付不了管理者,我沒有辦法幫你離開。”
老人十分無奈,他真像是風(fēng)燭殘年,快油盡燈枯了一般,沒有了絲毫的沖勁兒。
“厶,騙了你們。”這最后一句話,老人透著歉意:“你走吧,小兄弟。”
羅彬擰著眉頭,他注視老人許久,才說:“你們在不同的地方,你們各自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卻在做同樣的事兒,秦九么在柜山村雖然失敗了,但他從沒有放棄過,他很好的引導(dǎo)著適合的所有人,況且,退一萬步說,哪有那么多人做事情一次就成功?!?/p>
“我和秦九么合作,不一樣失敗了一次,被人從柜山村扔到了柜山鎮(zhèn)?”
“失敗才是常態(tài),您年歲比我大,您應(yīng)該更明白這個道理?!?/p>
老人還是搖頭,嗟嘆:“我不是想要打擊你的積極性,當(dāng)情花醞釀成果,提供情緒的人,就和柜山產(chǎn)生了緊密的聯(lián)系,再也無法離開。”
“如果,我沒有呢?”羅彬這一句話,讓老人眼中透出一絲錯愕。
“這絕對不可能!”他斬釘截鐵,中氣都足了許多。
下一刻,老人又駭然失色,說:“不對……這也不可能……你在柜山村失敗了,你怎么沒有成邪祟,或者死???你怎么會走到這個地方?”
“我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或許是我一直沒有讓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譬如用我的情緒養(yǎng)出花果?總歸,最近一次花要結(jié)果,被我鏟斷了根,又能拖延不少時間了?!鄙灶D,羅彬道:“此地不安全,我們先離開,我也想知道您在這里的原因,為什么會和秦九么失散?您好像知道柜山鎮(zhèn),知道不少信息?”
“走?!崩先藳]有回答羅彬,只是邁步,朝著洞口方向走去。
十幾米的洞,對羅彬來說沒什么,可對這老人來講,爬出去,卻要花費不少功夫。
老人在上,羅彬在下,羅彬更沒有催促這老人。
十幾米,爬了得有小十分鐘,老人終于出了洞口,羅彬三兩下竄出。
陽光依舊奪目,尤其是在下方陰暗環(huán)境呆久了,羅彬覺得眼睛都一陣刺痛。
老人更是一手扶著額頭,遮住了半張臉,另一手扶著山壁,這才勉強站穩(wěn)。
顧伊人略顯的緊張,四下張望著,又不停地瞟著老人。
這時,她將小旗遞給了羅彬。
老人另一只手忽然探出,一把抓住了小旗,從顧伊人的手中奪了過去。
顧伊人面露驚色,是被嚇了一跳。
老人扶著額頭的手放下來了,他身體發(fā)顫,死死盯著小旗。
“破煞旗,這怎么可能……”
“你鏟斷了情花根……你拿到了破煞旗……你找到管理者的落腳點了???”老人失聲,更有些失態(tài)。
“不對,你有這破煞旗,為什么會讓精怪……不,為什么會讓那些魔進鎮(zhèn)?這不應(yīng)該啊,你不會用它?可你不會用它的話,你又怎么找到了那人的落腳點?這不合常理……”老人盯著羅彬的腰間,話語更急促:“你是司刑?你可會觀山測水?”
老人這一番話,問題太多。
司刑?
就是羅家傳承的名字?
觀山測水又是什么?
這小旗叫做破煞旗,破煞旗可以不讓魔靠近柜山鎮(zhèn)?
是了,那個籬笆小院就只是四周圍著兩腳羊,美人蛇,它們并沒有進入院子里。
自己……的確不會用破煞旗,只能當(dāng)成兵器,去對付面對面的魔。
那個籬笆小院,的確也是誤打誤撞找到的,全憑了回溯記憶的本事。
沒有這本事,羅彬也壓根找不到那地方。
老人口中的觀山測水,他不會。
微噓一口氣,羅彬逐一如實回答了問題。
關(guān)于最后找到籬笆小院的原因,羅彬做了一個總結(jié),是他運氣好。
至于回溯記憶這個自身的特殊,羅彬沒有說。
老人沉默良久,才說:“這么好的運氣,太難得,更令人難以置信,真的只是運氣好嗎?”
羅彬只是笑了笑,點點頭。
老人這才不多問其他。
再隨后,羅彬介紹了自己和顧伊人的名字,老人同樣說了自己的名字,叫做袁印信。
他們沒有再在原地久留,而是朝著柜山鎮(zhèn)的方向走去。
離開這掌刑山四周草皮地時,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那老人袁印信,一直持著破煞旗,并沒有還給羅彬或者顧伊人。
粗看,好像沒什么特殊的,他就只是拿著破煞旗而已。
可從細節(jié)上來判斷,完全不是這樣。羅彬回溯了他們談話的過程,仔細觀察了草皮地周圍的情況,四周還是有魔的,只是它們藏得更好,更遠,更隱晦。
當(dāng)他們走出去的時候,那些魔卻快速遠離。
袁印信腳下的步伐也不一樣,握著破煞旗的手勢,同樣不太一樣,像是掐著什么印訣。
直至走到了u形馬路上,袁印信才將破煞旗遞給羅彬。
這里沒有杉樹遮蔽陽光了,那種陰霾感變得更少。
往回走的過程中,羅彬本來還想著應(yīng)該怎么打開話匣子,說些什么。
沒想到,袁印信先道明了關(guān)于他的一切。
原來,他是秦九么的師兄,多年前,秦九么失蹤,他們道場遍尋無果,本以為秦九么已經(jīng)殞命。
忽有一日,他生了一夢,夢見秦九么走進一座深山之中。
這山十分復(fù)雜,龐大,整座山覆于地表,山很矮,可山中起了數(shù)座峰,其一宛如無首之人正襟危坐,其一宛若生角羊頭,秦九么則在山中哀嚎。
因此,他立即組織了道場相應(yīng)弟子追查,要找到托夢這山,究竟在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
此山叫做柜山。
柜山中有兩座山中山。
如無意外,他師弟秦九么,就被困在了這山中。
他煞費苦心進山,想要找到秦九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了柜山鎮(zhèn)。
這整個柜山,是一個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風(fēng)水局。
他花費了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才理解到,這風(fēng)水局采用人的情緒作為養(yǎng)料,滋養(yǎng)著一種特殊的情花。
人除了三魂之外,所謂的七魄,就是就是情緒匯聚生成之物。再用他們這一行的說法,魂之精魄,又叫二五之精,是人之生氣,又是命!
看似情緒是駁雜的,可實際上,這才是最菁純的二五之精,以二五之精養(yǎng)花養(yǎng)果,吃下這種果子的人,不但時刻有著二五之精的滋養(yǎng),甚至可以感受各種各樣人的情緒,對深諳此道的人有著極大的好處,相當(dāng)于最為適合的補品。
袁印信稍稍一頓,才說:“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之后,我就知道,為什么九么走不掉,他必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這山中的人,絕對不容許秘密被暴露,九么或者已經(jīng)死了,給我托夢,或者,他已經(jīng)陷入瀕死,是冥冥中的命數(shù)告訴我,他在這里?!?/p>
“我開始策劃,應(yīng)該怎么樣能破開這里的局,我找到了厶?!?/p>
“厶,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他們不止一個,可數(shù)量也不多,他們了解柜山的一些情況,我通過這些信息順藤摸瓜,知道了柜山有個掌控者,也就是柜山之主,更知道了,他下邊兒有很多人手,分屬管理柜山中的每一個村鎮(zhèn),雖然暫時我不知道師弟在哪兒,但我至少有一個方向了!”
“可我花費了很長時間,琢磨到更多細節(jié),知道邪祟生成的原因,是一種尸毒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我了?!?/p>
袁印信的臉皮微顫,眼中透著一絲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