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肅靜!”
“肅靜!”
柴堆旁還站著一個人,李淵!
陽光下,那張削長的山羊臉,透著一股不健康的蒼白。
壓力讓李淵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根繃緊的弦隨時會斷裂。
因此看起來他是鎮(zhèn)定的,可實質上情緒一點兒都不鎮(zhèn)定,在臨界點上。
“怎么辦……”顧伊人不安地又拉了拉羅彬胳膊。
“靜觀其變,沒有用繩子綁著張老爺子,火堆有十個,應該不是燒死他?!绷_彬盡量鎮(zhèn)定的回答。
顧伊人緊抿著唇,她臉上的慌張沒有減少。
俞浩回頭瞥了兩人一眼,說:“只是排查,我先前講過的。”
語罷,俞浩又開始清點羅彬身后的人。
羅彬這才注意到,每大約二百人站在一處,地上有很多方格,將人群劃分了出來。
不光是俞浩清點人數(shù),每一格人群前,都有一個人在點人頭。
原來,這才是地保的作用?
柜山鎮(zhèn)這么大,不可能像是柜山村鐘志成直接點花名冊那樣點人。
每個地保負責一批人,就能短時間內清點全鎮(zhèn)人是否到齊。
還有人正在從鎮(zhèn)路上匆匆趕來。
直至空地上滿滿當當站著人了,遠處來人也變成零零散散,應該是全鎮(zhèn)人都快集齊了。
正前方的李淵,振臂高喊:“各區(qū)域地保,若有人員未到齊,立馬去通知,今天事發(fā)突然,鎮(zhèn)長下落不明情況未卜,柜山鎮(zhèn)不能亂!今早發(fā)現(xiàn)美人蛇尸體,可獵魔人要找的,應該不是美人蛇,那種魔沒有潛藏的本事,因此,柜山鎮(zhèn)必然還有個魔!”
“鎮(zhèn)長便是被那魔所害,根據(jù)張白膠所說,應該是毒藥貓!”
“大家知曉,毒藥貓之恐怖,會讓疫癥蔓延!也會藏身在不同人身上!”
“火堆點燃,第一個被驗證的就是張白膠!”
“若張白膠沒事,所有人按照各區(qū)域地保指揮,進入火堆中!毒藥貓必然無所遁形!”
李淵剛說完,立馬就有十余個地保上前,他們點燃了木柴。
柴堆中應該倒過某種助燃的東西,火勢很快就竄了起來!
羅彬的注意力在張白膠身上。
張白膠還是環(huán)抱著胳膊的動作,時而會躲閃一下竄起的火舌。
李淵則凝視著張白膠。
不光是他,場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張白膠!
大約一分鐘左右,李淵大喊一聲:“張白膠身上無毒藥貓!”
地保們幾乎齊聲喊:“十人一組,上前,進火堆!”
羅彬和顧伊人在他們這方格的正前方,因此是第一批進火堆的人。
怪不得火堆大,就是準備了驗證所有鎮(zhèn)民,一個火堆直接進十人都不顯得擁擠。
火勢洶洶,熱浪騰騰,亂竄的外焰火舌都快燒在人臉上了。
不知覺間,顧伊人成了緊握著羅彬的手,羅彬出于安慰,同樣攥著她的手,因此,顧伊人保持著鎮(zhèn)定。
有個細節(jié)值得一提,俞浩一樣進入了火堆中,同樣被驗證。
大約一分鐘左右,俞浩揮臂喊道:“可以了,出來!”
眾人匆匆離開火堆。
這第一批,就直接驗證了上百人。
李淵喝道:“所有人,全部去火堆后方,不要和其余人混在一處,避免毒藥貓換人藏身!”
近百人往火堆后方走去。
大家自發(fā)地分成了十個區(qū)域站著。
至于地保們并沒有到后方維持秩序,又開始去喊下一批人進火堆了。
張白膠走到了羅彬身旁,他臉上還有些炭火,鬢角有一點被燒著的痕跡,笑了笑,說:“沒事吧小羅?!?/p>
羅彬和張白膠對視了一眼,神態(tài)略復雜,說:“您沒事吧?”
他算是理解,為什么張白膠要說出來了。
因為柜山鎮(zhèn)有著一些辦法,的確能排查毒藥貓。
“我沒事,好得很呢?!?/p>
張白膠扭頭,看著那火堆,喃喃道:“果然,鎮(zhèn)長就是鎮(zhèn)長,他知道更多?!?/p>
“什么意思,和鎮(zhèn)長又有什么關系?”羅彬略詫異。
“我本來只是想通過這個,讓獵魔人警惕起來,沒想到,李淵直接說出了驗證毒藥貓的法子,這是鎮(zhèn)長告訴他的隱秘,想要將他培養(yǎng)成下一個鎮(zhèn)長?!睆埌啄z如實說。
顧伊人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p>
羅彬眼皮微跳,沒多言。
這期間第二批人完成驗證,匯入火堆后方人群中。
在羅彬這個角度,隱約能瞧見兩個火堆間隙前的李淵,靜站著一動不動。李淵是面朝著外邊兒的人,背朝著后方,因此羅彬瞧不見李淵的神態(tài)表情。
張白膠的神色振奮多了,隨著一片片驗證通過的人過來,他對著很多人都含笑點頭。
其余人看他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些異樣。
柜山鎮(zhèn)沒有一個簡單的鎮(zhèn)民,清楚張白膠和盤托出給自己帶來的風險。
哪怕是人心都不善,面對張白膠這種大夫,還是尊重的。
一晃眼,驗證的人數(shù)已然過半。
通過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松了口氣,他們同樣通過火堆縫隙看著另一側。
再過了一會兒,驗證的人數(shù),有九成左右。
只剩下十分之一了!
絕大部分的鎮(zhèn)民,精神都變得高度集中起來。
“毒藥貓……真的也在魯釜身上?”張白膠先前都鎮(zhèn)定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格外難看和不安。
羅彬無言,更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
他只是覺得有一些不太對勁。
只不過,這種不對勁,沒有足夠的信息點來支撐,達不成邏輯的閉環(huán)。
羅彬便還在思索。
終于,當最后一批人開始驗證,李淵更是隨著其中一組進入火堆中。
隨后,驗證結束,所有人都到了火堆背面。
因為大家都條理有序的原因,整個時間沒花費多久,一小時都不到。
風好大,火勢好兇猛,柴堆還在熊熊燃燒。
李淵依舊在眾人正前方,在他的前方大約有二十人的隊伍,這就是地保的全部,鎮(zhèn)民則在地保后方。
“所有人,都經過了驗證!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沒有毒藥貓!”
李淵揮舞著手臂,大喝道:“可,有兩個人不在!一人,是鎮(zhèn)長魯釜,一人,是尚琉璃!”
“鎮(zhèn)長不在,可以說,是服用了藥物致幻,覺得整個村子都很危險,他躲藏了起來,可另一個鎮(zhèn)民尚琉璃不在,就沒有任何可以找的借口和理由!”
李淵這兩句話字句鏗鏘,分外有力!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她是毒藥貓。
隨后,所有人都在揮臂大喊。
“毒藥貓!”
“毒藥貓!”
“毒藥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