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升癱坐在沙發(fā)上,渾身力氣都像被抽干了似的,整個大腦空白,手都不敢放到口袋里去摸U盤了。
那刻,他腦子中想的最多的問題,就是程勇!
他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自已上了程勇的當,但是,想到程勇那么苦口婆心的樣子,又覺得不可能是他。
此刻迎上曲老冰冷的眼神,看著曲文斌恨得發(fā)紅的眼睛,看著曲文濤憤怒的表情,突然意識到——自已這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里。
而那個設陷阱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一直信任的程勇。
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曲老,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毙斐可穆曇粼絹碓叫。呐K繃不住之后,嗓音都開始發(fā)顫:“那…那個王振,我只見過一次!是我非常好的一個朋友帶我去的!他說王振能幫我們搞定運輸,我才跟他談的!我沒想到……沒想到這是個圈套!”
“什么朋友?”曲老皺起眉頭,“叫什么名字?”
徐晨升不想告訴他們程勇的事情,畢竟現(xiàn)在并不能百分百確認就是程勇干的這件事情啊!
程勇如果干這件事情,他實在是討不到什么好處?。?/p>
“就是……就是之前幫我對接穆罕默德的一個朋友!叫楊勇!”徐晨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說道,“他一直幫我,還教我怎么跟您匯報工作,怎么跟穆罕默德談訂單!這些文件里的細節(jié),只有他知道!一定是他陷害我!一定是他!”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里祈禱——希望曲老能相信他,希望能把責任推到這個莫須有的楊勇身上。
可他心里也清楚,這種辯解有多蒼白,畢竟是他自已簽的訂單,自已轉的賬,自已根本脫不了干系。
曲老沉默了片刻,眼神里閃過一絲思索。
他看向老陶,低聲吩咐:“去查一下這個楊勇,看看他是什么來頭,跟王振有沒有關系?!?/p>
“是,曲老?!崩咸者B忙應下,轉身就要走。
“等等!”曲文斌突然開口,指著徐晨升,“查楊勇可以,但這混蛋不能放!他跟王振合作,害我們曲家,必須讓他付出代價!爸,我建議把他關起來,等查清楚楊勇的底細,再一起處理!”
曲老點了點頭,眼神里滿是狠厲:“好。老陶,把他帶下去,關到地下室,派人看好,別讓他跑了?!?/p>
老陶應了一聲,上前就要抓徐晨升。
徐晨升嚇得連忙往后退,大喊道:“曲老,您不能關我!我爸是付國安!您關了我,我爸不會放過您的!”
“付國安?”曲老冷笑一聲,“你以為你爸現(xiàn)在還能保你?他自已馬上就要自身難保了!”
“嗡嗡嗡”正在這個關鍵時刻,程勇忽然給徐晨升打來電話。
“是他!”徐晨升指著電話說:“這就是把我引薦給王振的那個朋友,楊勇!我,我馬上質問他!你們別動我!”
那刻的程勇之所以給徐晨升打電話,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徐晨升并沒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徐晨升沒有將U盤拿出來,沒有告訴曲老,他手中有曲家販賣軍火的證據(jù)。
所以,他現(xiàn)在直接打過這個電話來,讓徐晨升直接將這個問題暴露出來。
“勇哥!!”徐晨升當即接起電話。
“開免提!”曲文斌大聲道。
徐晨升看了他們一眼之后,直接按開了免提,“勇哥,我,我在曲老跟這邊!他們要抓我!他們要把我關起來!”
“喂?晨升,怎么了?聲音這么慌?”電話那頭傳來程勇平穩(wěn)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異常,仿佛完全不知道徐晨升此刻正被曲家人圍著,岌岌可危。
徐晨升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抖,指節(jié)泛白,聽到程勇的聲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卻又滿是懷疑,聲音帶著哭腔和急切:“勇哥!曲老他們要抓我!要把我關地下室!他們說我吃獨食,還說我跟王振合作!是不是你出賣我?那些文件……那些跟穆罕默德的訂單、轉賬記錄,是不是你交給曲家的?”
他語速飛快,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睛死死盯著手機,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程勇的表情。
曲老坐在沙發(fā)上,眼神銳利地盯著手機,沒說話,卻透著一股壓迫感。
曲文斌站在一旁,滿臉不耐煩,顯然覺得這通電話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現(xiàn)在他只想逼迫著徐晨升將那些利益吐出來,同時搞清楚徐晨升到底是怎么跟王振走到一起的。
電話那頭的程勇沉默了兩秒,語氣里多了幾分凝重:“出賣你?晨升,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怎么可能害你?我今天早上到辦公室,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抽屜被撬了,電腦也被動過,錢和貴重東西沒少,但你之前讓我?guī)湍阏淼哪切┯唵钨Y料、運輸記錄,全沒了!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說這事呢!”
“資料丟了?”徐晨升愣住了,懷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猶豫——如果程勇真的被盜了,那資料就不是他故意送出去的?可除了程勇,誰還能拿到這么詳實的資料?
“對??!”程勇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懊惱”,“我猜,肯定是有人嫉妒你——你最近拿到這么大的訂單,利潤又高,難免有人眼饞,想把你拉下來,自已搶好處。說不定就是曲家內部的人,或者是其他想跟穆罕默德合作的勢力,故意偷了資料栽贓你!”
這番話像一顆定心丸,又像一根刺,扎在徐晨升心里。
他下意識地看向曲文濤——曲文濤一直對他拿到訂單不滿,會不會真是他干的?
可轉念一想,曲文濤哪有本事拿到自已的海外賬戶流水?
“嫉妒……?栽贓……?”曲老突然開口,聲音冰冷地打斷了電話里的對話,“徐晨升,呵……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你!但是,你們剛才電話里說的那些話,已經間接承認你手里有訂單資料、運輸記錄,這不正好證明你私吞訂單、吃獨食嗎?還想拿‘被盜’當借口,你覺得我會信?”
曲老的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徐晨升剛升起的一絲希望。
他看著曲老陰沉的臉,看著曲文斌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渾身一哆嗦,眼淚又要掉下來,對著電話急切地喊:“勇哥!現(xiàn)在怎么辦?曲老他們不信,非要抓我!我要是被關起來,之前的計劃就全完了!”
電話那頭的程勇沉默了片刻,語氣突然變得堅定,帶著幾分“支招”的意味:“晨升,你慌什么?你手里不是有東西嗎?之前我?guī)湍阏淼哪切腋阏勡娀鸾灰椎匿浺?、曲老亮身份壓人的錄像,還有他們私下走賬的記錄,那些不都是證據(jù)嗎?你怕他們干什么?大不了魚死網破!他媽的,真鬧起來的話,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