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謝中銘。
鄧盈盈以為,今天她第一天報到,中銘哥是特意來看她的。
她高興地迎上去,“中銘哥,你是過來看我的嗎?”
誰知道謝中銘看也沒看她一眼,毫不客氣地應了一句,“不是?!?/p>
隨即,朝著里面掃視了一眼,見到在桌前翻看著資料的喬星月,徑直走過去。
喬星月剛剛接手新的工作,正在查看一些檔案記錄,好快速投入到工作當中。
她并沒有注意到謝中銘的到來。
直到謝中銘走到她的桌前,喊了一聲喬大夫,她才抬起頭來。
“謝團長?”
喬星月新報到的單位,隸屬軍級衛(wèi)生科。
他們衛(wèi)生科人員編制大概有五十人左右。
光診療室就有七個。
這是謝中銘走進去的第五個診療室,終于見到了喬星月。
今天的喬星月,穿著一身白大褂。
白大褂的領(lǐng)口敞開著,露出里面的確良的襯衫小立領(lǐng)。
領(lǐng)口淺藍色的布料上,打著一個小補丁,補丁上還繡了一朵小花,看起來干干凈凈,平平整整,襯得她的眉眼格外清亮。
這亭亭玉立干凈又明媚的模樣,像朵開在診療室的白玉蘭。
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里敞亮。
謝中銘挺拔的身姿,在她面前停下來:
“喬大夫,聽說你剛剛調(diào)到錦城軍區(qū),我過來看看?!?/p>
“新的工作環(huán)境,都還適應吧?”
喬星月點點頭。
“你第一次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說著,謝中銘遞給喬星月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條。
“這是我們警衛(wèi)科的電話,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打這個電話,就能找到我?!?/p>
出于禮貌,喬星月接過了紙條,說了聲謝謝。
那張紙條,卻成了激起鄧盈盈滿心嫉妒的罪魁禍首。
中銘哥自從娶了胖丫后,從來都是離女同志遠遠的。
任何女同志他看都不帶多看一眼。
這個喬星月倒好,剛一來到錦城中區(qū),中銘哥竟然主動給了她聯(lián)系電話。
就連鄧盈盈,深受謝師長和黃桂芳的寵愛,也沒有拿到謝中銘警衛(wèi)科的電話。
鄧盈盈的心里,酸成了一棵檸檬樹。
看向喬星月時,恨不得將她那張又白又美的臉蛋給劃花了。
謝中銘還想再說什么,好像又找不到話題。
只好禮貌地告了聲別,便離開了。
直到走出這間診療室,謝中銘都沒有看鄧盈盈一眼。
鄧盈盈心如刀割。
喬星月沒來錦城軍區(qū)時,中銘哥就故意和她疏遠關(guān)系。
現(xiàn)在有了喬星月,她想要嫁給中銘哥的計劃,恐怕更是困難重重了。
不行,得想辦法讓喬星月離開這里才行。
沒過一會兒,科室梁主任,又把謝中銘給帶了回來。
“謝團長,我們科室的男大夫都不在,剩下的都是女大夫,要不然讓這位喬大夫給你看看傷口?”
謝中銘探望完喬星月,本是準備去找個男大夫,給他看看他的傷處。
因為在救災的時候,恢復得不是很好。
那里感染了。
誰知道衛(wèi)生科的男大夫都不在。
梁主任又說,“謝團長,醫(yī)生面前只有病人和傷者,不分男女的。你不用不好意思,這位喬大夫很有經(jīng)驗的?!?/p>
謝中銘點點頭,“我知道。我在災區(qū)的時候,就是喬大夫給我做的手術(shù)?!?/p>
梁主任推了推橫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道,“那不是正好,你們都熟悉了?!?/p>
謝中銘看向喬星月,“喬大夫,那就又要麻煩你了?!?/p>
這時,鄧盈盈大步走過來。
“中銘哥,我負責協(xié)助喬大夫?!?/p>
“這種診前記錄,傷口消毒的事情,都是我的工作?!?/p>
“你的傷口可能只是感染了,我來幫你處理吧?!?/p>
梁主任疑惑地看了看鄧盈盈,又看向謝中銘,“鄧同志,你和謝團長認識?”
沒等鄧盈盈開口,謝中銘斬釘截鐵,“她是我妹妹?!?/p>
梁主任就更疑惑了,“謝團長,可是鄧同志姓鄧?”
謝中銘:“從小一起長大,勝似親兄妹?!?/p>
梁主任秒懂,或許是這位鄧同志喜歡謝團長,但謝團長不喜歡鄧同志,只把她當妹妹。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梁主任看著鄧盈盈說,“鄧同志,兄妹間還是要避嫌的。謝團長傷的地方比較特別,還是讓喬大夫給他看看吧?!?/p>
鄧盈盈還能說什么,只好嘀咕了一聲,“哦!”
又眼睜睜地看著,她最深愛的中銘哥,跟著喬星月去了處置室。
……
處置室。
喬星月倒是平靜又干脆,“謝團長,都第三次給你看病了,還不好意思脫褲子?”
謝中銘確實是不好意思。
哪怕這是在她面前,第三次脫褲子。
他躺在那張木制的診療床上,還是會耳尖發(fā)燙,“喬同志,可不可以先把窗簾拉起來?”
這間處置室是在二樓。
窗外除了一株綠油油的樹,什么也看不到。
但喬星月想到謝中銘臉皮薄,還是把窗簾拉了過來。
這時,謝中銘才解開皮帶,動作僵硬地垮下自己的褲子。
窗簾關(guān)上后,光線不太明亮,喬星月拿著一把手電照在謝中銘的傷處,眉心緊鎖著。
嘖!
這是感染了。
“我讓你平時注意的那幾點,你都沒注意嗎?”
“感染了怎么不早點找醫(yī)生?”
隨后,喬星意識到。
抗震救災的時候,他的傷口二次裂開了,二次手術(shù)后他只躺了四五天,就又見到他投入到了緊張的救災之中。
救災工作是個體力活。
避免不了干這樣那樣的重活。
這個男人,眼里只有救災,根本沒有自己的個人安危。
不知道說他什么好。
“毛又長起來了,我現(xiàn)在先給你剃毛?!?/p>
“然后做個清創(chuàng)引流,再拆除之前手術(shù)時縫上的線。”
“這次不打麻藥,會有點痛,忍著點?!?/p>
謝中銘的耳尖越來越燙,緊緊地抓著自己裉到大腿處的褲子,“麻煩喬大夫了?!?/p>
喬星月先給謝中銘的左邊刮了毛。
然后扶著他的傷處,移到左邊,繼續(xù)刮右邊的毛。
柔軟溫暖的手,扶到男人的傷處,傷處有了明顯的變化。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謝中銘不知道抓了個什么東西,趕緊蓋到自己的兩腿之間。
一個鐵血剛硬的大男人,這會兒面紅耳赤,害羞如小女生一樣,不敢看喬星月的眼睛。
“抱歉,喬大夫!是我失態(tài)了。”
喬星月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害羞的可愛。
那么剛毅的一個軍人,害起羞來,竟然臉紅成這樣。
她倒是覺得很正常,“謝同志,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又不是什么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再說,這是好事。這證明你那里雖然受傷感染了,但是基本功能恢復得很好,也不影響它正常的生育功能。我之前還擔心你會斷子絕孫?,F(xiàn)在好了,不用擔心了?!?/p>
說著,喬星月要掀開他蓋在腿間的墊子,“我繼續(xù)幫你把毛給刮完?!?/p>
謝中銘抓著墊子不放手,“喬大夫,能不能再等一會兒?”
因為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確實是有些失態(tài)。
并不是他對喬大夫有什么邪惡的念想,他心里干干凈凈,堂堂正正,一心忠于他在鄉(xiāng)下的那個媳婦胖丫。
對胖丫以外的任何女人,不會有任何想法。
只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