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確定顧昀瑞走了,松了一口氣,她嘟囔道:“二少爺怎么這樣奇怪,剛才那個瞬間,他明明都要發(fā)火了,最后卻硬生生地又忍住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廢太子徹底廢了?!碧K清婉突然開口道。
琴心不明所以,“姑娘,您怎么突然說起了廢太子的事情?”
蘇清婉:“他的靠山?jīng)]了,肯定要尋找新的出路?!?/p>
琴心:“他尋找出路,往您跟前湊什么……???難道是他,后悔了?”
蘇清婉微微頷首。
其實(shí)很容易理解,當(dāng)初顧昀瑞為了幫太子,混進(jìn)兵部謀兵權(quán),所以才會跟顧昀辭互換,他想的是自己以后兵權(quán)在手,太子登基后,他更是可以成為權(quán)臣,但誰能想到太子竟然敗了。
顧昀瑞本就是利益權(quán)力至上的一個人,而他想要謀新的出路,又有哪條路,會比原來屬于自己的路,更容易謀取呢?
不,這或許是顧昀瑞自己的想法,其實(shí)當(dāng)他任性沖動地舍棄本來的世子之位之時,他原來的路,就再也不會是他的了。
而她,也會徹底堵死他這條路。
琴心聽著跟著緊張起來,“天啊,他這是要做什么?”
蘇清婉:“暫時不用擔(dān)憂,靜觀其變?!?/p>
世子之位不會在原地等著顧昀瑞,她亦不會。
不管對方要使什么手段,她都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昀瑞回了海棠苑,腦海中還是蘇清婉那副溫婉端莊的模樣,他愈發(fā)地感覺,她是真的適合做這侯府未來主母。
而他,才更適合這侯府的世子!
他跟蘇清婉才是最配的。
只不過,一想到蘇清婉已經(jīng)給阿辭生了一對龍鳳胎,顧昀瑞就感覺膈應(yīng)得慌,眉宇間鎖了一抹慍怒。
早知道,當(dāng)初他就該更狠心一些,當(dāng)?shù)弥颂铀麄兊挠?jì)劃后,就幫著一起除掉阿辭,可能就沒有今天這個局面了,看來自己還是太善良了……
蘇溪月聽說顧昀瑞回來了,她立刻過來,殷切地說道:“阿瑞,蘇清婉同意讓慕容瑾給我看病了嗎?”
現(xiàn)在假孕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那么她也不用遮掩身子的問題了,如果能有機(jī)會,治好自己的身子,她當(dāng)然還是想要再做母親的啊。
而那慕容瑾又是神醫(yī)唯一的徒弟,萬一能治好自己的病呢?
看著蘇溪月期待的模樣,顧昀瑞有一些愧疚,他只好說道:“溪月,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暫時不能出門,等過了這陣子,我就請慕容神醫(yī)來給你看病?!?/p>
蘇溪月皺眉:“為什么現(xiàn)在不行?如果我本來可以治,但因?yàn)榈⒄`了,治不了了,再也不能生了怎么辦?”
她的話,有一些咄咄逼人。
顧昀瑞不喜道:“你這個時候著急了,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用一個假肚子騙人?如果你當(dāng)時沒保住孩子,立刻就說出來,我當(dāng)時就能找慕容瑾給你看病,何必拖到現(xiàn)在?還是,你做了一個假肚子,是別有想法?”
說到這里,他審視著蘇溪月。
蘇溪月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不,絕對不能讓顧昀瑞知道,自己原本的打算。
所以她頓時眼圈一紅,捂著肚子,難受道:“我能夠有什么打算,不過是想要為你生一個孩子的想法,太過于根深蒂固,導(dǎo)致我一直分不清楚現(xiàn)實(shí)跟虛幻了。阿瑞啊,當(dāng)年你剛跟長姐訂婚的時候,我,我就想要給你生孩子了啊。”
提及了當(dāng)年的事情,顧昀瑞瞬間就想起來了,他每次去蘇家,看到那個靈動明艷的蘇家小姑娘了。
對方是真的愛自己,如今身子傷了,也都是為了他。
這樣一想,顧昀瑞心中十分驕傲,頓時對蘇溪月的憐惜,就又多了一些。
他溫柔道:“溪月,暫時特殊時期,全京城都風(fēng)聲鶴唳的,真沒有辦法給你請大夫,你也不要讓我為難,好不好?”
蘇溪月抿唇,她不知道顧昀瑞在顧慮什么,但他都這樣說了,自己必然不能繼續(xù)跟他唱反調(diào)。
她只好委委屈屈地咬著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昀瑞實(shí)在是心疼她,看著她這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再想著她身子受損,也都是為了給自己生孩子,他就忍不住道:“溪月,委屈你了,暫時出府要做的事情都無法做,但你如果有其他的要求,我盡量滿足你?!?/p>
蘇溪月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就等著顧昀瑞的這句話了。
所以,她把臉貼在顧昀瑞的懷中,“阿瑞,你看我如此喜歡孩子,但可能短期內(nèi),不能給你生孩子了,要不就把夢姐兒抱給我養(yǎng)養(yǎng)吧?”
她抬起臉來,楚楚可憐地說道:“求你了,阿瑞?!?/p>
夢姐兒?顧昀瑞一時間都差點(diǎn)忘記,自己有這么一個庶女了,現(xiàn)在被蘇溪月提起來,他還愣了一下,才想起來。
“你是說,徐譚欣生的那個女兒?現(xiàn)在被山茶養(yǎng)著的那個?”
蘇溪月點(diǎn)頭,“就是她,雖然鬧過不愉快,但徐譚欣到底是我的表妹,那個孩子身體里面,也算是流著你我的血,我想著跟那孩子肯定也更投緣一些。”
顧昀瑞本就不在意那個孩子,現(xiàn)在聽到蘇溪月提了起來,再加上對于不能帶著蘇溪月出府看病,正心中對她有一些愧疚,也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是什么大事,回頭我讓山茶把孩子抱你房中好了?!?/p>
“阿瑞你太好了!”蘇溪月湊過去,親了親顧昀瑞的嘴角。
顧昀瑞看著她不再明艷的臉龐,突然就想起那花樓中婀娜多姿的妓子了,頓時也沒了跟蘇溪月親近的興致,只是親了一會兒,他就溫柔道:“你先好好養(yǎng)身子,等回頭可以出府了,我再請慕容瑾給你看病,放心好了,等你身子徹底養(yǎng)好后,再給我生一個兒子,好不好?”
顧昀瑞一番濃情蜜意的話,聽得蘇溪月心頭暖融融的,兩人情真意切地抱在了一起。
不管如何,他們還愛著彼此,這就比什么都要強(qiáng)。
可山茶聽到了這個消息,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她本來已經(jīng)夠低調(diào)了,也沒有任何野心,就想著守著蘭漪小小姐,好好地過日子。
誰想到,那蘇溪月竟然打起了這個心思?
如果是靜寧郡主要抱走蘭漪,山茶雖然不舍得,但她知道蘭漪跟著郡主,肯定會過更好的日子,她愿意放手。
可是那蘇溪月十分惡毒,而且絕對不是真心疼愛蘭漪,孩子到了她手中,能不能順利長大都難說!
想到這里,山茶頓時抱著蘭漪,就去了靜寧郡主的住處。
海棠苑本來就不是很大,而且最中央最好的主院,被靜寧郡主給占了,可還是比她之前在公主府的閨房,要小許多。
靜寧郡主正在問瓊枝,“你說我有什么辦法,能讓蘇清婉同意,我在玲瓏苑后邊加蓋一個院子?”
瓊枝委婉道:“世子夫人怕是不能同意。”
靜寧郡主:“事在人為嘛,或許就有法子了。再說,每天從海棠苑去玲瓏苑,還怪遠(yuǎn)的,趕上下大雨了,或者是下雪了,路還不好走,都會把我的羊皮小靴子弄壞了的。要我說,我當(dāng)初就該死皮賴臉,威逼利誘,爭取做顧昀辭的妾室了?!?/p>
瓊枝嘆氣。
這件事更難,要不,您還是努努力,去玲瓏苑后邊加蓋一個院子吧。
山茶抱著蘭漪,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靜寧郡主本來不想管顧昀瑞妾室們的破事,但最近她很喜歡小糖糖,連帶著對這個小蘭漪,也多了一點(diǎn)耐心,也就愿意見山茶。
山茶跪在地上,十分擔(dān)心地說道:“郡主,那蘇溪月根本不會教養(yǎng)好小蘭漪,她居心叵測,指不定要利用小蘭漪做點(diǎn)什么啊?!?/p>
靜寧郡主:“瓊枝,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
瓊枝立刻照做。
靜寧郡主看著這個小姑娘,本來就比龍鳳胎小了四五個月,再加上營養(yǎng)不夠,長得十分嬌小,臉色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龍鳳胎紅潤,皺巴巴的,并不是很好看。
她記得,這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十分艱難來著,還差點(diǎn)沒活下來,但說來說去,造孽的都是大人,這么小的孩子,何其無辜?
后院的紛爭,向來就是這樣,有多少孩子,胎死腹中,可是一群女人,爭來爭去,不過就為了男人的寵愛跟在意,可憐又可悲,又蠢笨至極。
看著靜寧公主的表情,有一些嫌棄的模樣,山茶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她重重地在地上磕頭。
“求郡主憐惜蘭漪小小姐。”
靜寧郡主抬起頭來,十分好奇,“這孩子也不是你生的,你怎么這樣在意?”
山茶苦笑一下,“妾身出身不好,從小就被爹娘舍棄了,所以看到蘭漪小小姐后,就想到了自己,動了惻隱之心。不過她的命應(yīng)該比妾身好,她有您這樣好的嫡母啊??ぶ鳎皇擎磲槍δ翘K溪月,她是真的心地不好,她故意假孕,指不定是想要做什么,蘭漪小小姐,萬萬不能送到這種人身邊去養(yǎng)啊?!?/p>
山茶的出身,倒是很好調(diào)查,倘若她敢騙自己,靜寧郡主定然不饒她。
而實(shí)際上,這孩子眼下除了是一個陪伴外,也的確不能給山茶帶來什么利益,她也沒必要欺騙自己。
至于那蘇溪月,突然要養(yǎng)這個孩子,八成也沒安好心。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