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堂抱著潼潼還在機場vip室等航班,一聽這話,說:“誰是阿維?”
“英其的朋友?!鄙蜃趲X的語氣一副他連英其朋友是誰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
“她有自己的社交圈,我是她哥,不是她老公,什么都得過問?!?/p>
沈宗嶺微微一默,說:“是嗎。好,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潼潼被你父親帶走了?”
“嗯。”
“帶去哪里了?”
“你現(xiàn)在問是不是太遲了。”
“我才收到消息?!鄙蜃趲X自從答應(yīng)不再去找趙英其后,他說到做到,沒再打擾她的生活,離得遠遠的,倒是不至于自暴自棄,只是投入工作,兩耳不聞窗外事。
要不是阿維忽然打電話給他,說了這事,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潼潼被趙父帶走。
趙靳堂說:“潼潼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jīng)接到她準備回港城,在幫她辦證件。”
“你們在哪里?”
“新加坡。”
“潼潼被你父親送去新加坡了?”
“嗯。”
“英其呢?她現(xiàn)在在哪里?”
趙靳堂說:“她去瑞士了?!?/p>
“你讓她一個人去的?你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去?明知道趙燁坤不安好心的情況下,你還讓她去瑞士?!你不是已經(jīng)把潼潼接回來了,英其呢,她知不知道?”
趙靳堂不緊不慢的語氣說:“暫時聯(lián)系不上?!?/p>
他微微挑眉,似乎不理解沈宗嶺著什么急。
他還真的這樣問了:“你很關(guān)心英其?”
這話把沈宗嶺問住了幾秒,說:“我能和潼潼說幾句話嗎,我想聽聽她聲音?!?/p>
趙靳堂說:“開個視頻給你看一眼,她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別難為她?!?/p>
“好?!?/p>
趙靳堂打開視頻讓沈宗嶺看一眼,潼潼此時坐在趙靳堂身邊,安靜乖巧又懂事,就看了一會兒,沈宗嶺確認潼潼和趙靳堂在一起,安然無恙,他便放下心來了。
而趙靳堂說:“放心了?”
“嗯?!?/p>
“英其已經(jīng)去幾天了,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我安排了保鏢跟著她的,不會有事?!辈贿^說是這樣說,但趙靳堂還是擔心趙英其,尤其這會聯(lián)系不上。
“我現(xiàn)在動身去趟瑞士,你幫忙先照顧潼潼幾天?!?/p>
趙靳堂說:“你要跑這一趟?”
“嗯?!?/p>
趙靳堂想了想,不是不行,沈宗嶺畢竟是個大男人,看在他挺擔心趙英其的份上,趙靳堂沒有理由攔著,說:“見到她的話,告訴她,潼潼已經(jīng)被我接走了,要是可以,你帶她回港。等會我把安排在她身邊的保鏢電話給你,你到了可以直接對接他們?!?/p>
雖然是這么想的,但趙靳堂還是很擔心,擔心趙英其有什么事,就一個妹妹,刀子嘴豆腐心,不敢往最壞的想。
沈宗嶺跑一趟,未嘗不是壞事,剛好可以試探一下沈宗嶺對趙英其的心意。
舅甥倆人在休息室里吃蛋糕,潼潼不想吃東西,她從剛剛起就沒說話,窩在他身邊,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擺,一副受到驚嚇還沒回過魂的樣子。
“舅父?!变谒麙鞌嚯娫捄蠼K于出聲喊他。
“嗯?怎么了?”
“我媽媽呢?媽媽是不是很擔心我?”
“你媽媽在家里等著你,她在等你回家?!壁w靳堂說。
潼潼抱著他的腰,說:“我想媽媽了。”
“舅父知道,很快就能見到媽媽了,舅父和你保證,不要難過,更不要害怕,舅父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p>
潼潼認真點頭,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潼潼,餓不餓,要不先吃點東西,吃飽了睡一覺就能見到媽媽了?!?/p>
“潼潼不餓?!变幌氤?,她現(xiàn)在更怕是睜開眼,舅父就不見了,又變成她一個人。
她在趙燁坤母親那沒吃什么苦頭,但是身處陌生環(huán)境,又是小孩子,肯定會害怕的。
趙靳堂摸摸潼潼的頭發(fā),說:“吃一點,不吃東西會餓的?!?/p>
潼潼搖搖頭,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衣擺。
趙靳堂很心疼她無端端遭受這些莫須有的事,他抱起她,哄了很久,一直到飛機快飛了,他帶她去辦手續(xù)。
因為幫潼潼辦證件耽誤了點時間。
而另一邊,沈宗嶺抵達的時候是大晚上,凌晨的溫度寒氣逼人,他下飛機的第一時間是給趙英其的手機打電話,然而還是打不通,他又換了號碼打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沈宗嶺轉(zhuǎn)而聯(lián)系趙英其深表的保鏢,告知了身份和來歷,趙靳堂交代過,保鏢這邊把趙英其的情況悉數(shù)告訴他。
得知趙英其一下機場就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接走了,而他們得到趙英其的指使,讓他們不要輕易靠近,暗地里監(jiān)控觀察,有什么事等她的暗號。
這是他們在飛機上就商量好的。
趙英其的人監(jiān)控盯著,沈宗嶺瞬間坐不住了,說:“你們眼睜睜看著趙英其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帶走?”
“是英其小姐的命令,如果她遇到危險,會給我們發(fā)暗號。”
“潼潼已經(jīng)找回來了,不需要再讓她涉險。”沈宗嶺說。
“我知道,老板已經(jīng)說了讓我們帶英其小姐走,但是那棟別墅外一直有人巡邏,他們手里還有槍,我們暫時沒敢輕易亂動?!?/p>
沈宗嶺說:“你確定他們手里有槍支?”
“有,我們白天的時候看到他們露出來過?!?/p>
那事情就棘手了。
沈宗嶺說:“你們在哪里,我先過去。”
保鏢叫阿九,外號來的,圈內(nèi)人都這樣喊他,阿九說了地址,他們現(xiàn)在分成三班倒悄悄盯梢。
沈宗嶺連夜冒著風雪趕過去,等他趕到地方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多,風大雪大,他渾然不覺得冷,皮靴踩在積雪的路面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動靜,這么晚了,路上沒有幾個人影,車子都沒見幾輛,這種天氣,沒有隨處可見的流浪漢。
阿九已經(jīng)等著了,車子打著雙閃提醒。
沈宗嶺徑直走過去上了車,車里就阿九一個,他是專門做這行的,反偵察意識強,確認沈宗嶺身邊沒有其他人影了這才提醒他上車。
“情況怎么樣?”對方是趙靳堂的人,沈宗嶺算信得過。
阿九說:“別墅四周圍都有人巡邏?!?/p>
“趙英其呢?”
“英其小姐目前很安全?!?/p>
得知如此,沈宗嶺稍稍松了口氣,他在飛機上沒怎么睡,根本沒有一點睡意,奔波一路,實在擔心趙英其,她真的非常犟,出事也不告訴他,就是個犟脾氣,認死理,黑是黑,白是白。
沈宗嶺其實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以他和趙燁坤打過幾次交道的經(jīng)驗來看,趙燁坤這人沒那么簡單。
他對趙燁坤的發(fā)家史略有耳聞,作為私生子,母親家族沒有勢力,幫不上忙,趙燁坤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摸爬滾打到現(xiàn)在,肯定付出了不少。
如果今天他們只是普通的路人,沈宗嶺對趙燁坤,或許還有些贊賞,但是他和趙英其的關(guān)系導致的立場注定他不能客觀看待趙燁坤這個人。
既然潼潼已經(jīng)被趙靳堂平安接回去了,趙英其不用受制于趙燁坤,沈宗嶺和阿九商量起下一步行動,礙于對方身上有家伙,他們不能貿(mào)然硬闖,得仔細斟酌,找機會把趙英其帶走。
阿九的提議也是如此,只能先等機會,看時機成熟了再行動。
目前也只能如此。
沈宗嶺一夜沒睡,在車里和阿九等到天亮,阿九問他:“沈先生,不找個酒店先去休息一會?英其小姐這里我們會盯著,有什么情況會及時告訴你?!?/p>
“不用?!鄙蜃趲X哪里有心情休息,他不知道趙英其現(xiàn)在具體什么情況,哪里合得了眼。
阿九遞過來一根煙,說:“抽嗎?”
“多謝,戒了?!鄙蜃趲X擺手示意拒絕了。
阿九收回煙,“那我下車去抽?!?/p>
“嗯?!?/p>
沈宗嶺沒說什么。
阿九下車抽根煙的功夫,手機就響了,煙剛點上抽了一口,接了電話,說:“什么事?”
“阿九,有情況,他們好像要帶英其小姐轉(zhuǎn)移位置。”
“現(xiàn)在?你沒搞錯情況?”
“沒有,他們剛剛來了一輛車,沒多久就帶英其小姐下來上了車走了,我正在跟蹤,不過不敢跟太近,這個時候跟蹤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你們別跟丟了,小心點,看看他們?nèi)ツ睦?。?/p>
“好。”
阿九丟掉煙,抬腿踩滅,立馬上車,說:“情況有變,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收到風聲,連夜帶英其小姐轉(zhuǎn)移地方?!?/p>
“帶去哪了?知不知道?”沈宗嶺臉色頓時變了,著急問道。
“我們有兄弟跟著,但這種節(jié)骨眼,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得做好跟丟的準備。”阿九邊說邊啟動車子,很快跟過去。
沈宗嶺不自覺繃緊臉頰,心想這個點轉(zhuǎn)移地方,是不是趙燁坤知道潼潼被趙靳堂接走的消息了,沒有了籌碼,又不想放過趙英其,連夜換地方?
趙燁坤到底打什么注意。
另一邊,雪野茫茫里,趙英其被他們“請”上車的,這會是凌晨快五點鐘,外頭一片漆黑,寂寥的路燈安靜佇立,路面有積雪,車子行駛不快,她這幾天沒怎么睡著,神經(jīng)處于緊繃狀態(tài),她毫無睡意,睡著了沒多久也會被噩夢驚醒,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總會夢到潼潼。
車里非常安靜,這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趙英其上車后就問他們要去哪里,沒有人回答,她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小心觀察窗戶外的景色,卻只見越來越偏僻,一片漆黑,像是來到非常偏僻的山區(qū)里,十里之內(nèi)荒無人煙。
這地方,要是真有什么事,喊破嗓子都不會有人來。
趙英其不禁再次問道:“到底要去哪里?”
“趙小姐不用怕,換個地方而已?!?/p>
“連夜逃難嗎,還是那地方暴露了,連夜轉(zhuǎn)移陣地?”
回答她的那個男人笑笑,說:“趙小姐很聰明,我不瞞著你了,是出了點狀況,需要連夜轉(zhuǎn)移?!?/p>
“什么狀況?”
“趙小姐不用操心什么狀況,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那男人賣起關(guān)子,并不著急。
但是趙英其感覺不妙,大半夜換地方,非常多的貓膩,她冷聲說:“趙燁坤呢,給他打個電話,我要和他談?wù)?。?/p>
車里沒有人回答她了。
“聽到了嗎,給他打個電話,我有事找他!”
“趙小姐,別著急,一陣到了地方,自然會幫你聯(lián)系。”男人敷衍至極應(yīng)了一句,但要去哪里,一個字都不說。
趙英其心里肯定一定是出什么狀況了,她這幾天才去迂回路線,想要收買他們,提出可以給他們比趙燁坤的錢更多,軟磨硬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了很久,然而這幫人就像是聽不懂一樣,沒給她任何反應(yīng),不知道是瞧不上她那點錢,還是對錢沒有欲望。
他們對錢沒有反應(yīng),大概就是沖著她本人來的。
趙英其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保鏢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的情況,她在心里做了最壞的打算,等會看情況行事,不能干坐著等了。
車子又開了很久,忽然靠邊停在路邊,路面還有積雪,車子一路開的不快,停下來后,趙英其左右看了一圈,那幫人下了車,來到后座,對趙英其說:“趙小姐,到了,下車吧?!?/p>
“這是哪里?”趙英其看了一圈,尿不拉屎的地方,沒有一個人煙,像是在什么深山老林,荒郊野嶺。
更別說這會下著雪,非常寒冷。
“下來吧,趙小姐,別耽誤時間了,咱們速戰(zhàn)速決?!?/p>
趙英其說:“什么速戰(zhàn)速決?”
“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蹦悄腥苏驹谲嚺赃叄τ粗?,說:“好了,下來吧?!?/p>
趙英其是被他粗暴拽下車去的,她被扔到雪地上,雖然沒有被綁住雙手雙腳,限制動作,但是在積雪地里,行走也困難,她從雪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其他,那男人拿出黑洞洞的東西對著她,說:“趙小姐,怪你自己去,對不住了?!?/p>
“等下!”趙英其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