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前腳剛離開,汪靜如便一臉不贊同地看著蘇婳和陸斐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年輕氣盛得很。剛剛那個情況,你們?yōu)槭裁匆敲摧^真?”
“詹姆斯先生可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王牌特工,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地位很高的,你們讓他這樣下不來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蘇婳轉(zhuǎn)頭看向她:“那汪阿姨認(rèn)為怎樣才算明智之舉呢?”
汪靜如說道:“自然是輕輕揭過。詹姆斯先生既然自已沒有主動提要道歉的事情,小陸作為贏的一方,就該大度些,當(dāng)從來沒有過這件事。這樣就能充分體現(xiàn)華夏的氣度和包容?!?/p>
蘇婳實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原來汪阿姨認(rèn)為的氣度,是明明占理的事情也要窩窩囊囊的認(rèn)慫???”
“恕我不能茍同!”
陸斐也道:“我也不能茍同?!?/p>
汪靜如眉頭一皺:“你們這些年輕人,實在是太過于意氣用事了。你們知道你們這樣做的后果嗎?惹怒了詹姆斯,沒有好處。你們自已拍拍屁股走了,嚴(yán)館長他們以后的工作要怎么做?他們……”
“我們認(rèn)為這并沒有問題?!?/p>
嚴(yán)館長開口打斷了她:“汪同志,我不贊同你的看法?!?/p>
“我們?nèi)A夏從不缺氣度和包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nèi)A夏人骨子里都透著溫良,但溫良不等于懦弱,更不代表我們需要夾著尾巴做人!”
“我們的父輩用無數(shù)鮮血和生命建立起來的新華國,把我們被踩斷的脊梁重新扶起來,不是讓我們在強(qiáng)國面前沒錯硬認(rèn)的!”
“詹姆斯看不起我,看不起大使館里的每一個人,更看不起我們?nèi)A國。他可以看不起我們,但我們不可以看不起我們自已!”
“小陸那天頂著那么大的壓力和詹姆斯比試,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不讓這些M國人羞辱我們,為的就是在這些M國人面前,揚我華國威名!”
“他贏得堂堂正正,詹姆斯輸?shù)眯姆诜?,那他憑什么不能要求詹姆斯履行賭約?”
其他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也紛紛開口:
“對?。∥覀冓A得光明正大,憑什么要讓步?”
“就是,如果那天小陸輸了,他們會像汪女士你這樣大度的說不必履行賭約了嗎?”
“他們只會抓住一切機(jī)會,把我們的尊嚴(yán)丟在地上踩!”
“既然這樣,那我們?yōu)槭裁匆蠖??更何況,這算哪門子大度?這是懦弱!是沒骨氣!是硬要把先輩扶起來的脊梁再折斷回去!”
“我們絕不允許發(fā)生這樣的事!”
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激動。
汪靜如臉色有些發(fā)白,她沒想到自已好心提建議,卻招了眾怒。
“我……我只是……”
一直沒說話的安老抬手打斷了她還沒出口的狡辯。
“不必說了,小汪啊,你的表現(xiàn)實在讓我失望。在你身上,我沒有看到半點華夏子孫應(yīng)有的血性?!?/p>
“你這樣卑躬曲膝,動不動就想向人點頭哈腰的模樣,怎么感覺這么違和呢?”
安老的話,讓汪靜如驚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爸!對不起,我錯了。我只是擔(dān)心婉寶跟小陸好心辦壞事,又怕嚴(yán)館長他們以后不好做工作,所以才一時糊涂?!?/p>
“大家說得對,我們?nèi)A夏子孫,豈能輕易向列強(qiáng)低頭!”
“我可能回歸家庭太久了,總是圍著小家庭轉(zhuǎn),把心志都給磨平了。對不起,我讓大家失望了。”
說完,她趕緊向眾人鞠了一躬,顯示自已的誠意。
誰知蘇婳摸著下巴嘶了一聲:“還真別說,汪靜姨這彎腰鞠躬的模樣,看著還真有點不對味啊。到底是哪兒不對呢?”
她這么一說,其他人都盯著汪靜如直打量。
汪靜如后背的汗都順著背往下滴了,但表面上還維持著鎮(zhèn)定:“婉寶,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她深吸一口氣,一副努力壓制著情緒的模樣:“從我們第一次見面起,你就對我有一股淡淡的敵意,雖然你掩飾得很好,但我還是察覺到了?!?/p>
“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一個怎樣的人?;蛟S你可能會認(rèn)為,是我搶走了你的父親。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并不是你認(rèn)為的那種人。我和你爸爸,是光明正大走到一起的,我們的婚姻是受到了你爺爺、外公外婆以及幾個舅舅的一致認(rèn)可和祝福的?!?/p>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這個后媽,我可以盡量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說完,她紅著眼,對眾人微微欠身致歉:“對不起,各位,今天我的表現(xiàn)讓大家掃興了。我現(xiàn)在就離開,你們繼續(xù)?!?/p>
說完,汪靜如轉(zhuǎn)身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后,才背對著眾人抬手做擦眼淚的姿勢。
不少工作人員還真被她這一套給帶偏了。
蘇婳轉(zhuǎn)頭看了看陸斐,又看了看安老爺子。
三人都對汪靜如的臨場應(yīng)變能力和演技表示佩服。
蘇婳那幾句話,已經(jīng)點出了汪靜如身上的違和感了,但她硬是立馬就把話頭扯到了家庭矛盾上。
一個對她有誤解的繼女,因為不滿她這個后媽,所以才對她處處針對。
多完美的理由啊。
最后她紅著眼睛主動退場,更是讓不明真相的人對她心生同情。
她在M國待了半年時間,這半年里,她經(jīng)常來大使館找安亦清,所以不少工作人員都認(rèn)識她。而她溫婉又知性大方的印象,已經(jīng)在這些人的腦子里形成了固有印象。
而蘇婳這個剛來不久,又帶著些鋒芒的繼女,在她幾句話的帶動下,自然就成了故意針對的心機(jī)嘴臉。甚至都暫時忘了之前她那不恰當(dāng)?shù)陌l(fā)言。
不得不說,論段位,汪靜如比蘇婳明顯要高出一截。
但蘇婳并不在意,因為汪靜如的陣腳已經(jīng)亂了。
汪靜如一定在開始懷疑自已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為了掩飾這一點,汪靜如之后肯定會想盡辦法補(bǔ)救的。而這些補(bǔ)救動作,正是他們查案的好機(jī)會。
在場知道汪靜如身份的人,都很滿意。
嚴(yán)館長端起酒杯致辭,把蘇婳和陸斐這次的事情翻來覆去夸了好多遍,夸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也都把汪靜如的事情扔到了一邊,開始過來跟兩人敬酒。
因為他們今天實在是太長臉!
雖然慶功宴的規(guī)模不大,但大家都頂能喝的,蘇婳為了不讓自已喝醉失態(tài),不得不借助空間作弊。
即便是這樣,慶功宴結(jié)束的時候,蘇婳也喝得有些上頭了。
從宴會廳出來,陸斐朝蘇婳伸出手,笑著說道:“蘇同志,可以約你一起去曬月亮嗎?”
今天是農(nóng)歷十五,月亮特別大特別圓。
蘇婳笑著把手放在他手心里:“當(dāng)然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