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從小牙口不好,只能吃軟飯
與此同時,韓易就站在屋里,與韓世昌面對面。
韓世昌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了一塊玉佩。
這個玉佩初看之下,比較普通,不是那種特別昂貴、晶瑩剔透的材質(zhì)。
有點像路邊街頭很常見的漢白玉,但是如果仔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在漢白玉之中,竟隱隱有一種紅色的脈絡(luò)。
這種紅色脈絡(luò),如純天然斑地形成了一個很玄妙的圖案。
韓易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他從小就佩戴在身上的玉佩。
這東西看著也不貴,因此當(dāng)初原主拿去當(dāng)鋪的時候,也只當(dāng)了五兩銀子。
只不過對于原主來說,這是他母親留在這世間唯一的遺物,因此對于原主也好,韓易也罷,都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韓易在看到玉佩的第一時間,想也沒想的伸手上去就要拿。
然而,韓世昌卻是手持玉佩后退了幾步,他對著韓易說。
“這塊玉佩和你一樣,普通又廉價?!?/p>
“之前把你從鄉(xiāng)下帶過來,是因為士誠的身體狀態(tài)不好,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你也不必再替他當(dāng)贅婿?!?/p>
“為父現(xiàn)在就把這塊玉佩,還有五百兩銀子,都交到你手中?!?/p>
“你拿著玉佩和銀子回老家去吧,從今往后就不要再來盛京了?!?/p>
韓易聽到這話,不由得眨了眨眼。
他見過不要臉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要嗶臉的!
韓易沒有伸手去拿玉佩,而是故作遲疑地開口問了一句。
“可是,木葉成舟,我也隨娘子入了顧家的族譜,這婚事怕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吧?”
對于韓世昌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這件事情不用你來操心,你只要回到你自己原來的位置就行了。”
“你出生卑微,連大字都不認得幾個,把你留在盛京,對我們整個家族來說,都是恥辱!”
“你現(xiàn)在要是聽我的話,拿著玉佩和五百兩銀子離開,還能體面一些,回到鄉(xiāng)下過富足的日子。”
“但若是你不知好歹,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可以憑借現(xiàn)在這一層身份,死皮賴臉地留在鎮(zhèn)國公府,到時候可別怪為父不留情面!”
韓易這個時候突然笑了。
“哼哼哼……”
韓世昌眉頭一擰,瞪著韓易:“你笑什么?”
韓易其實已經(jīng)聽到顧邀璃,從遠處走來的腳步聲。
因此,他刻意把說話的語態(tài),放得沉重了一些。
他說:“韓尚書,在你眼里,無論什么都只是一場交易?!?/p>
“人間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利益和權(quán)勢來收買!”
“但很可惜,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當(dāng)初拋妻棄子,使得我們母子遭人唾棄,害得我自小牙口就不好!”
“沒辦法,我現(xiàn)在想要活下去,只能吃軟飯!”
顧邀璃聽到這番話,極其罕見地抿嘴嬌笑。
這人,竟還會說俏皮話。
“雖然我和璃兒成親時日尚淺,但是我們郎情妾意、情投意合。”
“早就已經(jīng)發(fā)誓共度此生,白頭偕老!”
說著,韓易冰雙手腹背,當(dāng)著曾經(jīng)的狀元郎、現(xiàn)任禮部尚書的面,悠悠地念叨起詞句。
“千云弄巧,飛星傳恨?!?/p>
“銀漢迢迢暗渡,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靜!
整個堂屋,突然變得離奇安靜!
仿佛一根細針掉落在地,都能夠聽得清晰。
同樣,門外顧邀璃也停下了腳步,堂堂一個大將軍,竟然被韓易隨口吟唱的一首詩句,感動得心兒澎湃!
他、他怎能夠做出如此情意深切的詞句?
顧邀璃本就心意所屬韓易,但她不善表達,而韓易所做的這首詞,恰恰好完完全全地切中了她心中每一絲一縷的情緒!
好像這首詞,就是專門為她所做似的!
倘若韓易為她洗腳、治病、醫(yī)腿,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種下一顆種子的話。
那現(xiàn)在,就是這種子發(fā)了芽!
“混賬!”
“你一個目不識丁的粗人,從何處抄襲而來的詞句?竟然敢在為父面前班門弄斧!”
“韓尚書,我家夫君文武全才,不過只是一首抒發(fā)情感的詞句而已,以他之高才,那也是信手拈來!”
顧邀璃這是要把韓易力挺到底了。
她一進入堂屋,就見到韓世昌手中一直緊攥著的玉佩。
當(dāng)下,柳眉為之一蹙,立即抬起玉蔥般的纖細手兒。
接著,修長的手指隔空對著玉佩輕輕一抓!
韓世昌突然感覺手中的玉佩,經(jīng)受不住控制,徑自被一股巨力給吸了過去!
“嗖!”
韓世昌驚悚地看著玉佩,竟然被顧邀璃隔著20步左右的距離,被她吸到了手中。
顧邀璃拿著玉佩,本想就這么交到韓易的手中。
無意間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玉佩上面竟然有一種很奇特的紋路。
看著,竟還有幾分熟悉。
只是,一下子不記得的在哪見過了。
她信手將這塊玉佩交到韓易手中。
還特意詢問韓易一句:“夫君,這塊玉佩是你自小就貼身攜帶的嗎?”
韓易點點頭:“這是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于路邊用幾兩銀子買的,不值錢?!?/p>
“但卻是我娘留下來的唯一遺物,于我來說,是我對我娘最后的念想?!?/p>
顧邀璃心中了然。
她抿嘴輕笑,依偎在韓易身邊,于眼前以及身后跟過來的眾人面前,表現(xiàn)得伉儷情深,你儂我儂。
她一抹紅唇輕啟:“既然是母親留下來的遺物,夫君自然要好好保護,可不要讓外人拿了去。”
顧邀璃特意對“外人”這兩個字,加重了音。
聽得韓世昌神色,變得更加陰沉!
不過韓世昌到底是官場老油條,他看得出顧邀璃和韓易關(guān)系好像很不錯。
按下心中的不爽,哈哈一笑,先是扯了幾句沒營養(yǎng)的話,就讓韓易和顧邀璃相繼坐下。
接著,眾人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終于問出了他,以及旁邊眾人最想要知道的一句話。
“璃兒……”
韓世昌這親昵的稱謂剛剛說出口,就被顧邀璃阻止。
她一改剛才對韓易的嬌柔溫婉,用一種清冷的聲線說:“韓尚書還是直接喊我名字,或者叫本將軍的職位便可。”
韓世昌雖然心中很不爽快,但還是強壓著,他故作輕松地笑著說。
“眾所周知,大將軍生了病,腿腳不是不能行動了嗎,怎么這才三兩天就好了?”
對于這個提問,韓易和顧邀璃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答案。
韓易正打算解釋的時候,顧邀璃卻是搶他一步開口。
而且,顧邀璃的回答,是遠遠超出了韓易的預(yù)料。
顧邀璃和韓易雖然是分著座位而坐,兩個人中間還隔著一方茶幾。
但她卻是主動地將綿柔的身兒,倚靠向韓易的位置,隨后盈盈一笑。
說了一句,讓女子為之臉紅。
但她自己卻很坦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