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跟何衛(wèi)國兩兄弟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
雖然現(xiàn)在易中海已經(jīng)不在了,但開全院大會的習慣還在,地點也依舊定在中院,這里地方相對寬敞,也方便前院和后院的人過來。
兩兄弟出來的時候,中院已經(jīng)或坐或站地聚了不少人,嗡嗡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兩兄弟剛在人群后面找了個空位坐下,就見前院的閻埠貴站了起來,走到院子中間那張八仙桌旁,扶了扶眼鏡,咳嗽兩聲,提高了嗓門:
“咳咳!大伙兒先靜一靜!安靜一下?。 ?/p>
等院子里嘈雜的聲音稍微小了點,閻埠貴才繼續(xù)開口:
“那個……我們今兒開這個全員大會呢,主要啊,是為了歡迎咱們院新來的鄰居!”
“這是咱們95號院兒的傳統(tǒng),來了新街坊,大家認識認識,以后也好互相照應!”
他頓了頓,目光掃視了一圈人群:
“這樣吧,其他的我也不先多啰嗦,讓我們先有請新鄰居出來,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大家鼓掌歡迎!” 說完,他自已率先“啪啪”地拍起了手。
下面坐著的鄰居們也很給面子地跟著鼓起掌來,然后所有人都面帶好奇地左顧右盼,等著看那位新鄰居從哪個角落站起來。
結(jié)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鼓掌聲都漸漸稀落下來了,也沒見有一個人站起來自我介紹。
閻埠貴站在中間,頓時有點尷尬和懵圈。
他今兒還沒正式見過這個新來的住戶呢,只是下午聽院里人說起,又得了街道辦王主任的通知,才知道前院搬來了新人。
尋思著按老規(guī)矩開個大會歡迎一下,也讓新鄰居熟悉熟悉院里的情況。
他明明讓大兒子閻解成去通知了啊!
他忍不住對著站在人群邊上的大兒子閻解成低聲問道:
“解成!那新來的鄰居……我不是讓你去叫了嗎?”
“怎么現(xiàn)在人沒來呢?你沒通知到?”
閻解成一臉冤枉,連忙回道:
“爸!怎么可能沒通知到?我在前院都喊了,家家戶戶都聽到了!他肯定也聽到了!”
就在這時,前院一個住在倒座房的年輕工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口插話道:
“哎!閻老師,劉師傅,你們說的那個新來的……是不是戴個眼鏡,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的,住新收拾出來那間東廂房的那個?”
坐在八仙桌另一邊的劉海中點了點頭,他倒是見過這新用戶:
“對,應該就是他。你知道他?看見他人了?”
那年輕工人這才開口道:
“如果是他的話……那我大概半個多小時前,看見他換了一身衣服,夾著個包出去了?!?/p>
“我正好下班回來,在門口還跟他打了個照面,還跟他招呼了一聲,結(jié)果他眼皮都沒抬一下,也沒搭理我,直接就走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看,有點沖?!?/p>
“我看他那樣子,我也就沒再自討沒趣……”
這工人話一說完,劉海中那張胖臉瞬間就變得鐵青!
為啥?
因為他下午確實碰到過這個新來的小張同志!
他還特意跟對方說了,晚上院里要開全員大會歡迎他,讓他務必參加,也好跟鄰居們都認識一下。
當時那小子明明是點頭答應了的!
現(xiàn)在倒好,人不聲不響就溜了?
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放他鴿子,打他這個“二大爺”的臉嗎?
“豈有此理!新來的這……這什么東西?。 ?/p>
劉海中氣得一拍桌子,感覺自已的權威受到了嚴重挑戰(zhàn)和蔑視!
這時候,人群里的許大茂站了起來,語氣帶著點不滿:
“二大爺,三大爺,你們這辦的叫什么事兒???”
“還歡迎呢?歡迎個啥?”
“人影都沒見著一個!這不是瞎折騰人嗎?”
“算了算了,散了吧散了吧!真是的……”
傻柱本來憋著一股氣出來,想看看那裝逼犯到底有多大能耐,順便找機會懟他幾句,結(jié)果現(xiàn)在連人影都沒見到,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那股邪火沒處發(fā),頓時更加不爽了。
他“哼”了一聲,也懶得再待下去,起身就直接回家了,連招呼都懶得跟兩位大爺打。
何衛(wèi)國看著這一幕,也是搖了搖頭,心里對這新鄰居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這家伙,做人做事兒實在是太差勁,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答應好的事情轉(zhuǎn)頭就忘,一點基本的禮貌和尊重都沒有,感覺跟這個大雜院的氛圍格格不入。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好,就沖他這做派,以后在院兒里的人緣估計夠嗆,有的是人給他小鞋穿。
何衛(wèi)國也樂得看熱鬧。他也懶得再多待,起身拍拍屁股,也回家去了。
本來今天這全院大會主要就是為那新來的開的,結(jié)果主角都沒到場,劉海中和閻埠貴也沒臉再繼續(xù)主持下去了。
即便他倆不說散會,好多鄰居看這情形,也覺得沒意思,紛紛嘀咕著起身離開了。
一場本該熱鬧的歡迎會,就這么虎頭蛇尾、尷尷尬尬地收場了。
回到家里,三兄妹在屋里聊了會兒天,時間不早了,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倒也平靜。
傻柱和何衛(wèi)國兩兄弟都是正常上下班,雨水也按時上學寫作業(yè)。
何衛(wèi)國在廠里的時候,還特意留心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個新來的衛(wèi)生督察員,摸摸他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路數(shù)。
結(jié)果一連幾天,愣是沒在廠區(qū)里碰到過。
何衛(wèi)國也不急,反正都是一個廠的,還是個需要到處檢查的崗位,早晚有碰到的一天,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周六下午。
因為明天是周末休息,他得帶著傻柱去涿州相親。
今天下午,廠里沒什么要緊事,何衛(wèi)國就提前了一點出來。
他得先去武裝部找周正邦拿車鑰匙。
周正邦還挺上心,特意吩咐人把吉普車給清洗擦拭了一遍,看著锃光瓦亮的。
因為明天要起早去涿州,所以今天他得先把車開回院里停好。
在開車回南鑼鼓巷的路上,何衛(wèi)國心里琢磨著:
不管在什么年代,這去人家女方家里相親,總不能空著兩只手去吧?
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主要是這是自已親弟弟的人生大事,他這個當大哥的必須得給撐起場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