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何衛(wèi)國下意識地側(cè)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傻柱。
只見傻柱也正盯著那叫方雨粱的男孩,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跟何衛(wèi)國一模一樣,都帶著幾分驚疑和審視。
雨水自已天天見,可能還沒太察覺,只覺得跟這個方雨粱相處時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小丫頭心思單純,還沒往深處想。
但傻柱跟何衛(wèi)國這兩個當哥哥的,一眼就瞧出了不對勁!
主要是雨水跟那個方雨粱站在一起,那眉眼、那臉型輪廓,真的像得很!
尤其是那抿著嘴的神態(tài)和眼睛的形狀,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看傻柱那同樣震驚和困惑的表情,何衛(wèi)國心里也清楚了:
傻柱多半跟他一樣,之前完全不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的存在,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這驚人的相似。
有一點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就算這個方雨粱真的跟何大清有關(guān)系,也絕對不可能跟他們?nèi)置檬峭竿傅挠H兄弟。
因為當年他們的親娘生雨水的時候,傻柱和何衛(wèi)國年紀都不算小了,記得很清楚,而且他們的娘在生完雨水后沒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時間線上根本對不上。
那么,眼前這個方雨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何大清在外面搞出來的私生子!
可如果真是何大清的私生子,為什么何大清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又讓他姓“方”呢?
這有點不合常理。
何大清那個老王八蛋,到底知不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這又是個未知數(shù)。
當然,也存在另一種可能:也許只是他們兩兄弟多心了,天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或許只是單純的巧合?
這些都說不準。
何衛(wèi)國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極有可能跟自已有血緣關(guān)系的半大孩子。
恰在這個時候,那叫方雨粱的小孩抬起頭,他先看了看何雨水,又怯生生地快速掃了一眼何衛(wèi)國和傻柱,然后對著何雨水小聲道:
“雨水……我……我得先回去了。”
“我媽現(xiàn)在身體很不好,躺在床上,我不太放心,得早些回去照顧她?!?/p>
他的聲音細細的,帶著這個年紀少有的憂慮和懂事。
聽他這么說,雨水臉上露出同情和不忍,雖然還想跟同學多說會兒話,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嗯,方雨粱,那你路上小心。希望……希望阿姨能早點好起來。”
方雨粱這才點了點頭,又飛快地瞥了何家兩兄弟一眼,像是有點怕生,然后轉(zhuǎn)身,低著頭,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放學的人流里。
雨水這才收回目光,抬頭對何衛(wèi)國和傻柱說:
“大哥,二哥,咱們也回去吧?”
何衛(wèi)國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點了點頭:
“嗯,走吧?!?/p>
他推起自行車,兄妹三人,連同旁邊的閻解放、劉光天兄弟,一起往南鑼鼓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何衛(wèi)國和傻柱都沒怎么說話,各自想著心事,氣氛有點沉默。
雨水倒是沒察覺太多,還在跟閻解放他們說著學校里的事。
走到一半,傻柱實在憋不住了。
對前面的雨水說:“雨水,你跟光天他們先在前面走著,我跟大哥說點事兒?!?/p>
雨水這丫頭很乖巧,雖然有點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嗯,好?!?/p>
說完,她就和閻解放、劉光天、劉光福幾個人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前面十幾米遠的地方。
后面就只剩下何衛(wèi)國和傻柱兩兄弟并肩走著。
壓低聲音,急切地對何衛(wèi)國開口道:
“大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剛才雨水那個同學……那半大小子……不對勁兒?”
“他……他長得……”
何衛(wèi)國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打斷他:“嗯!看出來了?!?/p>
得到大哥的確認,傻柱心里的猜測被坐實了,一股無名火“噌”地就冒了上來,忍不住壓低聲音破口罵道:
“操!何大清那個老王八蛋!他他媽到底在外面干了多少這種缺德事?”
“你說他跟白寡婦跑了也就算了,這怎么……怎么又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半大孩子?”
“而且看那小子剛才那穿戴和說話那勁兒,家里情況好像還挺難……比我當時跟雨水都大差不差的!”
“你說這何大清……他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一點責任都不負!”
何衛(wèi)國相對冷靜一些,他拍了拍傻柱的胳膊,示意他小聲點,別讓前面的雨水聽見:
“柱子,主要這事兒吧……現(xiàn)在一切都還只是咱哥倆兒的猜測?!?/p>
“究竟怎么回事,估計最后還得找到何大清本人,當面問清楚了才知道?!?/p>
“咱倆現(xiàn)在光在這兒生氣,也沒啥實際意義。”
傻柱雖然怒火中燒,但也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勉強點了點頭,咬著牙道:
“嗯,大哥,你說的對。但是吧……我估摸著這事兒……八九不離十!”
“主要是長得太他媽像了!跟雨水就像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他頓了頓,又拋出一個關(guān)鍵問題:
“大哥,你說……何大清他自已……到底知不知道有這事兒?”
這個問題還真把何衛(wèi)國給問住了。他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清楚……不好說。”
“你說何大清要知道吧……按他那性子,就算再渾,也不至于說對自已親骨肉一點兒不管不問,眼睜睜看著孩子過得那么難吧?”
“可你說他不知道吧……那孩子的名字偏偏又叫方雨粱?有點兒太巧合了,解釋不通啊……”
傻柱在聽到“方雨粱”這個名字之后,臉上表情更加糾結(jié)復(fù)雜了。
他抬頭看著自家大哥,語氣煩躁地說:
“大哥……我……我現(xiàn)在這心里跟貓抓似的……亂得很……”
何衛(wèi)國扭頭看他:“咋啦?你還有啥好貓抓的?”
傻柱這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說出了他真正糾結(jié)的地方:
“你說……如果那半大小子……真的跟何大清有關(guān)系,那他不就跟……跟咱們也有關(guān)系嗎?”
“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那好歹……也算是咱兄弟啊……”
“這……這以后……咱該怎么面對這小子?”
“是認……還是不認?管……還是不管?”
他心思其實比外表看起來細膩得多,已經(jīng)開始考慮后續(xù)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