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親后,林棲鶴只要見到瑯瑯就想靠近她,想碰碰她,親親她,抱抱她。
其實以前也想,只是以前只敢想,成親后他能付諸行動了。
沐浴過后一身清爽,林棲鶴隨意綁了頭發(fā)過來,把正看著什么的瑯瑯一把抱起來,自已坐在了瑯瑯剛剛坐的位置,把人放腿上抱著,想了一天的事終于實現了,心滿意足的長長的吁出一口氣。
“近來我深深的理解了一句話?!?/p>
蘭燼摟住他脖子,額頭貼著他的額頭,輕聲問:“什么話?”
“英雄難過美人關?!?/p>
蘭燼吧唧一口親在他額頭:“表揚你?!?/p>
林棲鶴笑著看向她:“表揚我淪陷在你這美人關?”
“表揚你一句話夸了我們倆。”蘭燼食指戳了戳鶴哥的胸膛:“英雄?!?/p>
然后,她又點了點自已的鼻子:“美人?!?/p>
林棲鶴抱緊這寶貝疙瘩,臉埋在她胸前悶笑不已。怪不得杜老大人好聽話要往小孫女身上引,好吃的要給小孫女帶,笑罵幾句都像在稱贊,瑯瑯小時候的性子,比現在還要明媚許多。
蘭燼揉亂他的頭發(fā),又以指當梳慢慢給他理順,明明只是很簡單的動作,卻讓林棲鶴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可外邊的刀光劍影,已經在逼近了。
抬起頭來,林棲鶴摟著人靠在自已身上,道:“你收服的那股地下勢力比預想的有用,我想讓曹李跟著彭蹤一段時間,打磨打磨會更好用?!?/p>
“他今天來說的話你知道了?”
“嗯,之前有需要的時候直接找地下那些勢力買消息即可,就像二皇子賢妃他們的做法一樣,今日才發(fā)現,買消息是方便,但有自已人會更好。就比如曹李,發(fā)現不對會主動去查,主動來告訴你。我的人也得到了有人在查你的消息,但不像曹李這般,連對方是哪家的都摸清楚了?!?/p>
林棲鶴蹭了蹭她額頭,笑道:“你很會看人,也很會用人,你們相識的契機明明極差,沒想到你會把他用成這般?!?/p>
“黔州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為了生存變得面目全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三位先生就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用他們?yōu)槔咏涛以趺纯慈?,怎么用人,也不是沒吃過教訓的?!?/p>
蘭燼微微抬高左手,露出尾指上的疤痕:“這個傷口,就是我看錯了人付出的代價?!?/p>
自相識至今,林棲鶴就注意到瑯瑯思考時會習慣性的撫摸這個疤痕,很早之前他就想知道這個傷怎么來的,可怕這是瑯瑯的傷心事,他一直沒有提起過,沒想到瑯瑯今日主動提起來,也果如他所料,是件讓人不開心的事。
林棲鶴握住她的手,輕輕親了親這道疤痕,看這疤痕的顏色就知已經是道陳年舊傷,可瑯瑯今年也才十九而已。
蘭燼蹭了蹭鶴哥胸膛,和他說起這樁往事。
“三位先生眼光長遠,雖然只收了我這一個正式敬過茶磕過頭的學生,但同時也教導許多人。他們知道,想要成事,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手。教導我兩年后,他們讓我自已去挑選以后跟隨在我身邊的人。當時我挑了十個人,其中有照棠、臨驍、袁凌等五個一早就和我經歷過生死的人,有聞溪、晚音和碧月三個做買賣很有天份的人,有朱大夫,還有一個,叫吳婉。那時……”
林棲鶴心疼的拍拍她的背:“不說了?!?/p>
蘭燼搖搖頭:“只是有些心疼那時的自已,親眼目睹最疼愛自已的家人被砍頭,那時人都癡傻了,后來二嫂為了保護我死在我面前,我又受刺激清醒過來。當時三嫂有孕,母親是在強撐,大嫂帶著三個孩子,當時那種情況,一個不好我們都得死在路上。我就是在流放路上認識常姑姑的,她被丈夫吃絕戶,拼命逃出來又差點死了,我救了她。她也無處可去,就悄悄跟著我。祖父教過我很多雜學,其中就有什么地方,什么氣候,會有什么藥材,我就靠著找藥材收買衙役,讓他們看到我的價值,不傷我們性命,也藏了一些讓常姑姑去售賣?!?/p>
蘭燼發(fā)現自已越說越遠了,但這些事,這么多年她都無人可說,此時起了個頭就停不下來,索性繼續(xù)往下說。
“常姑姑不是流放的人,身份正常,進出黔州就不必像我們一樣被搜刮干凈,所以一路上也攢了點錢留在她那里。她商戶出身,天生就會做生意,靠著售賣藥材手里有了點錢,就開始倒騰生意,一路上低買高賣的,到黔州時她手里已經有點余錢了。后來用這錢做本錢,慢慢的錢滾錢,‘逢燈’的本錢,是常姑姑攢下來的?!?/p>
林棲鶴輕輕點頭,瑯瑯和常姑姑之間的關系,比之親生母女都更親厚信任,卻原來其中有這么多過往。
常姑姑如今就圍著瑯瑯轉,也知道她精于算賬,卻沒想到她有這么大本事。
“那時我們一家老弱病殘,是最好欺負的,但橫的也怕不要命的。我讓常姑姑給我找來一把刀,每天抱著睡,還讓她弄來一桶桐油,去死人堆里扒破衣衫,誰敢來欺負我們,我就把衣衫浸了桐油點燃了往他們身上扔,同歸于盡的氣勢很能唬人的?!?/p>
蘭燼把自已都說笑了,林棲鶴把人抱得更緊,靜靜聽著。
“我一直受惡夢困擾,睡眠極差,還不敢讓母親知道,那時年紀又還小,承受的時間長了,就患了頭疼的毛病,疼起來能讓人發(fā)瘋,瘋的時候我眼睛會變得很紅,在那種狀態(tài)下擺出和人同歸于盡的姿態(tài),敢來欺負我們的人就少了。才到黔州那一年,我就是靠著那股瘋勁活下來,也讓家人活下來的?!?/p>
林棲鶴有些明白了為什么朱大夫說,瑯瑯是因為到黔州的第一年傷了根本,才會落下病根。
那一年的瑯瑯,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難。
“后來認識了三位先生,他們教導我,大先生又找來老朱大夫為我診治,我才沒有變成真的瘋子,但還是會有發(fā)作的時候。我知道自已性子的不穩(wěn)定,所以當時看中吳婉穩(wěn)重,心細,還聰明,我想著,有她在身邊,我犯瘋的時候她能穩(wěn)住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