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遞了梯子,林棲鶴立刻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大張旗鼓的去博古樓買了許多當下最流行的首飾送去給蘭燼,卻吃了個閉門羹。
照棠那嗓門大得‘逢燈’那邊都聽得分明:“你那一園子的美姬遣送了嗎?就敢來找我家姑娘!”
左立在一邊幫著說話:“遣送也不是一時的事……”
“這是一時嗎?”照棠眼睛一瞪:“這都多久了,你家主子不還美人在懷。既然這么貪戀美色,來找我家姑娘做甚。我家姑娘說了,她既沒她們的美貌,也沒她們知情識趣,實在不合林大人心意,林大人實在不必勉強自已,以后都不必來了。林大人也不必擔心姑娘會過得不好,她有人有錢,日子過得逍遙,以后兩人各自開懷就好?!?/p>
左立還要說話,被林棲鶴抬手制止:“你去和你家姑娘說,只要是問題就有解決的辦法,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來此和她商議。”
照棠雙手抱臂抬著下巴看他,然后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回屋:“等著?!?/p>
門砰一聲又關上了。
左立聽著周邊的動靜,無形中隱約見到了豎起的無數(shù)雙耳朵,轉(zhuǎn)角那,從‘逢燈’鋪子里出來躲那看熱鬧的就一堆。
他假裝抱怨:“大人,蘭燼姑娘實在是太不顧及您的顏面了,在這京都,誰敢在您面前這么甩門?!?/p>
林棲鶴冷了聲:“這些話都給我咽下去,以后不可再說?!?/p>
“是?!?/p>
一會后,門重又打開,常姑姑迎出門來:“林大人,我家姑娘有請?!?/p>
林棲鶴微微頷首,輕提下擺邁過門檻,門再次關上,將所有好奇的視線和耳朵擋在外邊。
照棠從旁邊跳出來,壓著嗓子道:“怎么樣,我裝得挺像吧?”
左立打趣:“像個不知深淺不知死活的扈從?!?/p>
照棠皺眉,她要表現(xiàn)的好像不是這樣?
不過,管他呢,反正都是裝的。
照棠歡歡喜喜的越過他們?nèi)笮牛骸肮媚?,林大人到了?!?/p>
“就你動靜最大?!碧m燼說著話從屋里走出來,臉上帶著笑意,對照棠的縱容全寫在臉上。
待看向林棲鶴時自然而然就換上了帶著些客套的笑:“聽松哥哥來了?!?/p>
林棲鶴將她的變幻看在眼里,點點頭:“瑯瑯久等?!?/p>
“應該的?!睅滋觳灰?,兩人莫名就有點尷尬,對望一眼,默契的同時進屋。
常姑姑轉(zhuǎn)身攔住兩條尾巴:“照棠,你領左管事去客屋喝茶?!?/p>
照棠聽話得很,當即道:“左管事跟我來。”
左立在心里朝常姑姑豎起大拇指,還得是常姑姑,支開他們都做得理直氣壯,他在大人面前可不敢這么做。
常姑姑進屋給兩人奉了茶后悄悄退至屋外。
蘭燼捧著茶盞暖手,短短時間就想明白了為什么會覺得尷尬,因為她之前懷疑林大人對她有別的想法。
看多了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愛恨情仇,從沒想過會發(fā)生在自已身上,她很清楚,無論是她的性情,還是她的行事方式,都不是一般男子能接受的。
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她還覺得挺稀奇。
可惜,不是良配。
林棲鶴林大人,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而她對他,立場不知,真正的性情不知,就算她想短暫的體驗一把感情,也不能是這樣一個人。
擺出慣常的笑臉,蘭燼道:“聽松哥哥最近好像都很忙?!?/p>
“萬壽節(jié)將近,事情是不少?!绷謼Q琢磨著她可能想知道的事:“四皇子回來后,他那一黨的人底氣足了,近來和五皇子黨在朝堂上斗得你來我往,不過都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皇上都被他們鬧得煩了。”
“四皇子黨真正的實力比五皇子黨強不少,還有那位珍賢妃在背后坐鎮(zhèn),斗得你來我往反倒讓人意外。”
“珍賢妃了解皇上,兩個兒子怎么斗皇上都會容忍,能者上,弱者下,這是皇上喜歡的。但如果一個想對另一個趕盡殺絕,那皇上絕對不會允許,所以珍賢妃只能削弱五皇子黨,不敢做絕?!?/p>
蘭燼一眼看穿:“這等于變相的給了五皇子希望,讓他繼續(xù)和四皇子斗?!?/p>
“不止?!绷謼Q拿起杯蓋輕輕摩挲上邊的花紋:“六皇子七皇子還小了些,現(xiàn)在能制衡四皇子的只有五皇子,他時不時還會抬一手,如果沒有皇上在背后出力,五皇子黨不會有今日的勢力。”
“那我就好奇了?!碧m燼托腮:“皇上這是把五皇子當成了四皇子的磨刀石,還是怕四皇子一黨獨大,扶持五皇子和他斗?”
林棲鶴只是笑笑,沒有給她答案。
蘭燼也不在意,突然就亮了爪子:“聽說,五皇子最近抓了個人?!?/p>
果然,五皇子的消息是瑯瑯給的。
林棲鶴低頭掩住其中笑意:“瑯瑯消息靈通,五皇子確實抓了個小官,據(jù)說還是那人主動找上門去的?!?/p>
果然,那人之前落在林棲鶴手里了,在知道五皇子在找人后,就把人放了出來。
至于是不是有意配合……
蘭燼目前只能確定一點,林棲鶴不是四皇子那邊的人,那他和四皇子過不去就說得通了,至于細節(jié),在這件事上不必在意。
“要說消息靈通,滿京都誰及得上林大人?!碧m燼抬起眉眼打趣:“正好我近來聽了些事,想請聽松哥哥幫忙確定真假?!?/p>
“哦?什么事?”
“京都盛傳鞏硯鞏大人對夫人用情至深,這么多年沒有納妾,沒有通房,散衙后也從不和同僚去喝花酒,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好奇之下我就查了查,發(fā)現(xiàn)這位鞏大人還真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情深。”蘭燼笑容更甚:“我經(jīng)營‘逢燈’幾年,只見過被辜負的深情,不太相信世上真有鞏大人這樣情深的人,所以想向聽松哥哥打聽打聽,鞏大人真如傳言這般嗎?”
林棲鶴看著蘭燼揚起的嘴角,瑯瑯可能并未察覺,當她別有所圖時,唇角會上揚得很高。
而她平時再怎么開懷,揚起的嘴角也只在某個弧度。
而這個弧度,是自小受教的世家貴女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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