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按捺住心頭的悸動,目光又轉(zhuǎn)向一旁堆積的書籍字畫。
其中有一幅卷起的畫卷格外引人注目,它的長度與寬度皆超出其他卷軸,如果完全展開,正好跟一個人的高度差不多。
它就靜靜擱在左側(cè)正中,那位置本該是先皇后遺骨所在,如今畫卷安然臥于其上,仿佛與先帝同枕共眠。
沈棠小心翼翼取出畫卷,徐徐展開的剎那,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滯。
畫中是一位絕美的紅發(fā)雌性,身著妍麗尊貴的服飾,五官妖嬈絕倫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勾魂攝魄,仿佛能將人的靈魂瞬間吸入其中。
她宛若誤闖入畫中的精怪鬼蝶,眼神卻溫柔專注地凝視畫外。
沈棠甚至恍惚覺得,自己與畫中人的視線在某一刻交匯,一時屏住了呼吸。
腦海中只剩下三個字:
太美了。
是的,太美了,也……太像了。
沈棠看看畫中的女人,又扭頭望向身旁的沈離,輕聲呢喃,“這位便是先皇后吧……你與她,確實很像?!?/p>
說實話,沈離的五官輪廓更似先帝,清俊出眾,可眉眼間的風(fēng)情與嫵媚,卻更多繼承了母親。一顰一笑間盡是撩人蕩意,活脫脫是只禍國殃民的狐貍精!
沈離也輕撫畫卷,凝視畫中身影,塵封的記憶仿佛被悄然喚醒,那道早已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他失神般低語,“原來母親長這個樣子……我慢慢想起來了?!?/p>
“我的發(fā)色和眼睛,原來是傳承自母親?!?/p>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與其他狐族幼崽不同,我有一頭極為特殊的紅發(fā),是家族中有史以來第一只赤色九尾狐?!?/p>
“有人說,這是因我體內(nèi)火焰之力異變所致,是祥瑞強大的象征,但也有人私下議論,是因我那神秘的母親出身混血赤狐一族,我才擁有如此與眾不同的顏色?!?/p>
“那些人誹謗我的母親,偷偷議論我出身不光彩,說我是父皇與宮中侍雌的私生子,是父皇人生的污點,所以母親存在的一切痕跡都被抹去……所謂的先皇后,不過是為保全皇族體面所冊封的名號,畢竟,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容?!?/p>
“盡管這些流言很快會被父皇派人平息,我卻曾無意中偷聽過幾回,一直記在心里?!?/p>
“如今看來,并非如此?!?/p>
能將畫中人描繪得如此栩栩如生,足以見得先皇對先皇后用情之深。
那些如借酒消愁般哀婉綺麗的詩詞,也仿佛有了具體的情感投射。
沈棠搖頭道,“你的母親并非赤狐族,雖然這幅畫像沒有表明獸形,但你看她發(fā)間露出的耳朵更加細長,倒更像是血族?!?/p>
沈離細看畫像,確實看出端倪,不由想起死去的涅克羅。
“母親真是血族人?”即便沈離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仍有些難以置信,蹙眉道,“九尾狐族向來只與同族通婚,只有這樣才能誕下血統(tǒng)純正的九尾狐,可我……”
沈棠輕聲解釋,“我從血族的傳承記憶中得知,血族之血與其他種族不同,能融合各大種族血脈,就算與其他的種族通婚,也能孕育另一個種族的純血后裔?!?/p>
“……原來是這樣?!?/p>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真相大白。
先皇欲帶進墳?zāi)沟拿孛?,終究被他們尋得。
其實這些年來,沈離也曾反復(fù)想過很多事,好歹是誕下皇子的雌性,即便他的母親真只是寂寂無名的侍雌,也不可能毫無痕跡,仿佛世上從未存在過這個人。
唯一的可能,是父皇當(dāng)年親自封鎖了消息,不愿讓外人知曉母親之事。
這不是出于惡意的抹除,更像是一種深情的保護。
本以為父皇已將有關(guān)母親的一切消除干凈,卻未料,他終究留下這一份,帶進了自己的棺槨……
兩人將墓室恢復(fù)原狀,悄然離開皇陵。
沈離與沈棠隨即陷入一段忙碌的時日。
他們幾乎腳不沾地、不眠不休地翻譯血族古文字,連片刻休息也顧不上。沈棠累得頭腦發(fā)脹、腳步虛浮,終于在短短數(shù)日內(nèi)將全部古文字翻譯出來了!
她也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此時已是深夜,沈棠沐浴后換上真絲睡衣走出浴室,正擦拭半濕的頭發(fā),卻見沈離靠在床頭看書,另一只手執(zhí)筆勾畫著什么。
她早就累得恨不得沾床即睡,沈離卻仍聚精會神,看起來精力充沛。
沈棠暗嘆:精力真好??!
她鉆進男人懷中,躺進他臂彎里,懶洋洋地問,“還沒看完呀?”
沈離衣襟微敞,露出冷白性感的胸膛,在燈下泛著如玉珠光。沈棠能聞見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混著那縷與生俱來的媚香,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又仰頭在他下巴處親吻了一下。
沈離放下手中古籍,指尖撩起她尚帶濕潤的長發(fā),一縷紅芒繚繞,頃刻烘干了發(fā)間水汽。
他溫柔笑著,“我在試著把這部血族預(yù)言書譯出來,或許還能把書中插畫與那日禁地所見壁畫一并復(fù)原,補全血族遺失的歷史?!?/p>
“不急這一時,明早再看嘛~”沈棠懶懶打了個哈欠,下巴蹭蹭他肩頭,“我要睡啦?!?/p>
“乖,你先睡,我稍后便來?!鄙螂x關(guān)掉大燈,只留一盞床前燈,暈開暖橘微醺的光。
沈棠難得見他這般正經(jīng)模樣,撇了撇嘴,美人在懷還只顧看書,倒裝起坐懷不亂的君子了。
她忽然起了壞心思,摟著他勁瘦腰身的手指悄悄上移,鉆進睡袍。
掌心之下肌肉起伏,線條分明而性感。柔軟指尖在他胸前輕輕勾畫,語帶嬌哼,“嗯~畫的什么呀?也給我講講嘛。”
沈離起初尚能忍耐,可當(dāng)那只小手愈發(fā)不安分,甚至試探著朝下方禁區(qū)游移……他再難自持,一把攥住她纖細手腕,翻身吻住她的唇。
雌性的唇柔軟而芬芳,如令人上癮的罌粟,一旦沾染,再難戒除。
過往甜蜜浮上心頭,沈離體內(nèi)涌起熟悉的渴望。
他輕含她的唇溫柔吮吻,可很快,這份溫柔已填不滿心中的空缺。他撬開唇齒,糾纏得更深、更纏綿。
空氣中只余曖昧水聲。
與此同時,他的手滑至她腰后,悄然探入。
男人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無論做什么都得心應(yīng)手。
沈棠很快便發(fā)出細碎輕哼,手臂軟軟勾住他脖頸,眼中泛起迷離水光,喉間聲音黏糊破碎,“離哥哥……”
她有些不滿足地輕輕扭腰,蹭著他。
試問,哪個雄性受得住這般挑釁?
沈離即便是真君子也扛不住。
更何況,他可不是。
沈離咬緊牙關(guān),稍稍退開些許,凝視她飽滿嫣紅的唇瓣,指腹輕撫那抹水色,嗓音低啞誘惑,“……想要我嗎?乖棠棠?!?/p>
其實根本等不到雌性的回答。
落于她腰后的寬厚手掌,扯開腰間系帶。
雌性雪白滑嫩的身軀映入眼中,沈離呼吸愈發(fā)沉重??上乱幻耄麉s忽然將她打橫抱起,朝書房走去。
“啊~”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令沈棠下意識摟緊他脖頸,耳畔傳來男人沙啞含笑的嗓音,“不過,離哥哥還有一幅畫沒畫完……”
“你不是想知道畫什么嗎?讓我給小棠兒細細講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