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系統(tǒng)的說法,一棵凈化樹能持續(xù)生長五年,等到力量耗盡或壽命走到盡頭,便會開花、結(jié)果、枯萎。
可這片區(qū)域的凈化樹才種下幾個月,連開花結(jié)果的跡象都沒有,樹葉和枝條卻開始枯萎了,實在令人費解。
一群人愁眉苦臉地圍在這幾棵出現(xiàn)枯萎的樹前,討論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jié)論。有人覺得只是意外,也有人猜測是最近雨水太多導(dǎo)致的,眾說紛紜。
沈棠在腦海中詢問系統(tǒng),“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統(tǒng)掃描后,語氣凝重,【宿主,這幾棵樹的根部已經(jīng)腐爛,目前只是樹葉枯萎的初期癥狀。若不及時處理,爛根情況會迅速惡化,這些樹就保不住了?!?/p>
【而且,中間那棵爛得最嚴重。我懷疑這可能具有傳染性,請宿主盡快將它們挖出,避免感染其他凈化樹。】
沈棠心頭驟沉。
如果這病害真的會傳染,整片區(qū)域的凈化樹都可能遭殃,他們半年來的心血將毀于一旦!
她立刻下令將那幾棵樹挖出。
蕭燼帶著獸人們挖得很深。凈化樹的根系極長,能深入地下十幾米,牢牢扎進泥土中。
但在獸人鋒利的爪子下,挖掘工作進行得很快。
就在快要挖到樹根底部時,有人突然感覺像是捏破了什么,掌心沾滿黏糊糊的乳白色液體,混著泥土。
“陛下,陸驍大人,你們快來看!我們挖到了這個!”
很快,更多獸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東西——拇指大小的白色圓球,成堆附著在樹根上,密密麻麻,看起來像是某種蟲卵。
沈棠用系統(tǒng)掃描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果然是蟲卵!
她派人仔細檢查挖出的土壤,果然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種小拇指粗細、深褐色的長條蟲子。它們形似蚯蚓,在土里輕輕蠕動,幾乎與泥土融為一體,極難察覺。
既然蟲卵和成蟲都已出現(xiàn),凈化樹枯萎的原因便不難推測了,是這些蟲子在啃咬樹根!
有人看到這惡心的場面,嚇得跳開幾步,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罵道,“真倒霉,這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惡心的東西!”
“你們以前見過這種蟲子嗎?”
“應(yīng)該不是本地的吧?反正我從小到大從沒見過。”
“要是它們真會咬樹根,那土里肯定還藏了不少??蔀槭裁粗挥羞@幾棵樹遭殃,其他樹暫時沒事?說明蟲害是慢慢蔓延的?!?/p>
“說起來還真是,這些蟲子怎么專挑咱們辛辛苦苦種的凈化樹咬?”
獸人們議論紛紛,不少人義憤填膺。
沈棠臉色也不好看,心中更是充滿疑惑,按理說,凈化樹是系統(tǒng)出品的東西,就算抗性不算頂尖,也不該這么輕易就被本土病蟲害侵襲。
她緩緩開口,“我看,這件事恐怕不是單純的病蟲害那么簡單,很可能是人為的?!?/p>
此言一出,在場的獸人皆驚。
若真是如此,那就細思極恐了!
這些蟲卵繁殖速度極快,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否則若放任不管,不出多久,他們辛苦栽種的數(shù)十萬公頃凈化樹,很可能在朝夕之間全軍覆沒。
一切努力都將白費!
想到這里,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到底是誰這么歹毒?”
“哼,看咱們帝國不順眼的人可多了。有些鄰國不就總在邊界搞事、時不時弄點動靜來惡心人嗎?我看八成是他們干的?!?/p>
“也可能是內(nèi)部的人,有些人就是心術(shù)不正,專干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dāng)?!?/p>
“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把這些蟲子和卵全挖出來嗎?可它們藏得這么深,根本抓不干凈啊……”
系統(tǒng)適時出聲,【宿主別擔(dān)心,系統(tǒng)出品的滅蟲劑能滅殺99%的蟲種,你可以用它來清除這些蝕根蟲?!?/p>
沈棠立即從系統(tǒng)商城購買了大量殺蟲劑,分發(fā)給獸人,讓他們徹底噴灑整片區(qū)域,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只要留下一個蟲卵,就可能前功盡棄。
此外,他們還必須揪出幕后黑手。
如果真是有人蓄意破壞,不把他找出來,他很可能繼續(xù)撒播蟲卵。
不知怎的,沈棠忽然想起昨晚那個黑影。
蕭燼、陸驍和雪隱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蕭燼俊臉陰沉,拳頭捏得嘎吱作響,轉(zhuǎn)身就要走,“老子非把那禍害揪出來不可!”
沈棠知道他在氣頭上,也沒攔他。
她看向面色凝重的陸驍、雪隱舟,以及剛剛趕到的羅非和縛滕,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如果幕后黑手的目的真是毀掉凈化樹,那在計劃成功之前,他們一定還藏在附近!
沈棠將人手分成幾隊,每位十階獸人各帶一隊,分區(qū)域展開地毯式搜索。
羅非也領(lǐng)了一隊出發(fā)。
空曠山野間,獸人們紛紛化作本體,低頭仔細嗅查可疑氣息。
領(lǐng)頭的是一頭體型碩大的黑色野豬,身長近五六米,渾身肌肉虬結(jié)、鬃毛如鐵,嘴部獠牙尖銳,背部長鬃根根豎立,宛如堅刺,氣勢威武,極具壓迫感。
羅非平時不愿輕易顯露獸形,但此刻也顧不上了,在本體狀態(tài)下,獸人的實力和感知才能發(fā)揮到極致。
對方行事謹慎,沒留下能量痕跡,但氣味卻難以完全掩蓋。野豬嗅覺敏銳,羅非的長鼻在地上不斷輕拱,忽然嗅到一絲異樣。
他猛地抬頭,眼神凌厲地望向某個方向,“在那邊!”
他率先沖去,一道異能狠狠砸向那個位置。
轟的一聲,地面被炸出深坑,一道黑影飛了出去。
“抓到你了,小賊!”羅非乘勝追擊。
可就在這時,腳下地面突變,原本堅實的土地竟化作泥濘沼澤,他后腿一軟,瞬間陷了進去,怎么拔也拔不出來。
“隊長!”后方的獸人見狀,急忙沖上前想幫忙。
然而下一秒,他們腳下的土地也紛紛變成泥潭,腳腕迅速陷落。
更可怕的是,泥潭中仿佛有股無形的吸力,正將他們往下拖!
他們越是掙扎,下沉得越快。不過半分鐘,大半身子已沒入泥中。
最先中招的羅非更是只剩頭部露在外面。他拼命呼吸、掙扎,卻仍止不住下沉,口鼻即將被泥漿淹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根綠色藤蔓猛地纏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將他往上拉,沒讓他徹底沉沒。
羅非被勒得直翻白眼,臉漲得通紅——要不是嘴被泥糊住,他真想大罵,這破草到底是救他還是想勒死他?絕對是公報私仇!
縛滕可沒空管他怎么想。十幾根藤蔓破土而出,分別纏住那些陷入泥潭的獸人,暫緩他們下沉的速度。
縛滕原本也帶著一隊人在附近搜查,他將根系深扎入土,察覺到一絲異常的能量波動,一路追蹤至此,正好救下遇險的羅非一行人。
不得不說,羅非他們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再晚上幾秒,怕是命都沒了。
蕭燼帶著隊伍趕到,見有獸人還想上前救人,厲聲喝止,“全都退后!”
高空中傳來劃破云霄的鷹唳。
陸驍率領(lǐng)飛行獸人也趕到了。
他沉穩(wěn)的嗓音自空中傳來,“別慌,在沼澤里越掙扎陷得越深。身體慢慢后仰,增大與泥面的接觸面積。”
縛滕也試圖用藤蔓將獸人拉出,可泥潭吸力太強,藤蔓幾乎斷裂,仍無法將他們拽出。
更令人不安的是,泥潭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游動、攪動,使吞噬速度加快!
陸驍銳利的鷹眼瞬間捕捉到泥潭某處的異動,利爪凝聚出一道風(fēng)漩,直擊那個方位。
轟!
泥漿如炸彈般四濺。
縛滕趁這機會,忍痛發(fā)力,迅速將獸人們拉回堅實地面。
羅非大半個身子也被拉了出來,但他體型龐大、體重驚人,簡直像輛小卡車。
縛滕累得臉色發(fā)白,氣喘吁吁,恨不得踹他一腳——這死肥豬平時吃那么多,重死了!藤蔓都快斷了!
雪隱舟趕到時正見到這一幕,他眉頭一皺,當(dāng)即化作獸形,與縛滕合力將羅非徹底拉出。
獲救的獸人們癱在地上大口喘氣,渾身泥濘,幾乎成了泥人。
幸好隊伍中有水系獸人,趕緊用水流為他們清洗。
陸驍見眾人已脫險,不再留手,全力出擊。
轟轟轟!
狂暴的風(fēng)系異能如炮彈般接連砸向泥潭,泥面被炸開大片缺口,也露出了藏在泥下的一道粗長身影。
它驚慌地在泥中鉆竄,試圖逃走。
這東西在泥與土中鉆行的速度極快,一眨眼就要消失。
“想逃?沒那么容易!今天老子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蕭燼一掌拍向地面,雷力奔涌,瞬間張開一張雷電結(jié)界,將四周牢牢封鎖。
那東西撞上電網(wǎng),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渾身冒出黑煙!
陸驍同時凝聚風(fēng)刃,一刀斬斷它用于鉆地的尾部。
它痛得翻滾不止,再無法逃竄,被直接從土里掀飛,摔在地上,化為人形。
雪隱舟則將另外幾個試圖逃跑的獸人一并抓獲。
竟是團伙作案。
眾人將他們押回審問。
可惜這幾人明顯受過嚴苛訓(xùn)練,無論怎么用刑都問不出有用信息,甚至試圖自盡。
看來,只能動用精神力搜查記憶。
沈棠的精神力雖強,但更偏向安撫、探測與一定程度的攻擊,并不擅長搜神,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對方弄成傻子,導(dǎo)致線索中斷。
相比之下,人魚的精神力更擅長魅惑、控制與搜神。
沈棠從空間中取出那個小玩偶,注入一絲精神力,輕聲喚道,“阿瀾,在嗎?”
幾乎在她呼喚的瞬間,娃娃仿佛活了過來,飄浮在空中,散發(fā)出愉悅的氣息。
天知道分離的這些日子,珈瀾有多想她??上仨毩粼诩浪旧竦睿瑹o法前來。此刻聽到她的呼喚,自是喜不自勝。
小珈瀾見在場人多,沒好意思問她是否想他,只優(yōu)雅地坐在她左肩上,輕輕捏起一縷她的發(fā)絲,貼在她耳邊,聲音清潤地問,“棠棠,是有事需要我?guī)兔???/p>
沈棠將情況簡要說明。
小珈瀾了然,飛至那幾個驚慌的獸人面前,優(yōu)雅地抬起小手。
搜神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易如反掌。即便本體遠在萬里之外的深海,依附于人偶的這一縷精神力也足夠了。
很快,珈瀾完成了搜查,那幾個獸人昏倒在地。
小珈瀾將探查到的信息告知眾人,“這些人是羅塞尼亞派來的,目的就是毀了你們辛苦栽種的凈化樹。”
又是羅塞尼亞搞的鬼?!
真是賊心不死!
本以為上次的教訓(xùn)能讓他們安分些,沒想到沉寂一段時間后,又出來作妖!
沈棠眼神冷了下來。
上次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卻一次比一次過分。
看來,這個禍害必須除掉了!
小珈瀾因精神力消耗過多,困倦地打了個哈欠,飛回她頭頂趴下,準備睡覺。
沈棠目光轉(zhuǎn)柔,伸手輕輕捧下趴在發(fā)間的小娃娃,低頭親了親它的臉頰,柔聲道,“辛苦你了,阿瀾?!?/p>
萬里之外,珈瀾睜開雙眼,目光眷戀。
多希望此刻在她身邊的是他的本體。
他輕聲說,
“那就,記得多想我?!?/p>
他的聲音跨越萬里,清晰傳來。
沈棠將小娃娃貼近臉頰,小聲回應(yīng),“我很想很想你的?!?/p>
雖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但現(xiàn)在不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沈棠將睡著的小珈瀾放入胸前口袋。
人偶只有巴掌大小,放在那里剛剛好。
蕭燼幾人看見這一幕,都忍不住羨慕壞了,能時刻被她帶在身邊……
要是他們也有一個這小玩意就好了。
……
羅塞尼亞皇宮中。
老皇帝正悠閑地躺在床上,摟著年輕貌美的皇后,心情頗佳,“美人,你說的那個方法真的有用?”
皇后見老皇帝想要伸手摸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妖嬈魅惑臉上卻漾開甜美的笑,“那些蟲卵可是神使大人賜予的,能啃食凈化樹的根,幾天之內(nèi)就能讓樹大面積腐爛,救都救不回來!”
老皇帝哈哈大笑,“好!這樣一來,夜輝帝國這半年的謀劃可就全泡湯了!兵不血刃就能滅了他們的威風(fēng),真是大快我心??!”
他的聲音中透出一絲陰冷的嫉妒。
自從夜輝帝國拿出凈化樹種,這半年來可謂風(fēng)頭無兩,他們組織的“破曉同盟”也吸引了許多國家和勢力加入。
羅塞尼亞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老皇帝得意道,“這下,夜輝帝國要在國際會議上成為笑話了吧?他們那個破曉同盟,怕是也要散伙了!”
“本皇已經(jīng)等不及想看他們出丑的樣子了!”
“哦?是嗎?”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道溫柔悅耳的輕笑聲,那笑意中卻藏著令人膽寒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