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沈棠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半圓形玻璃籠中,雙手雙腳都被特殊鎖鏈?zhǔn)`,渾身酸軟無力,異能也無法施展。
她想起昏迷前的畫面,摸了摸后頸——針管的細微傷口早已消失,卻仍能回憶起那一瞬的酥麻感。
那藥劑竟能讓一個十階獸人瞬間失去反抗能力,這效果實在太恐怖!
她也真是大意了。
當(dāng)時情況緊急,她一心想找珈瀾,加上對方是祭司神殿的獸人,讓她下意識放下了戒備,沒想到竟中了招。
“系統(tǒng),這里是哪里?”
沈棠焦急地在腦海中詢問,可向來百試百靈的系統(tǒng)這次又沒了動靜——顯然再次被磁場屏蔽了。
看來,又是那群該死的黑衣人干的。
她環(huán)顧四周,這里像是一間封閉密室,布置與之前在污染地找到的非法實驗基地十分相似。
看來此處就是“代行者”在海國的秘密據(jù)點。
沈棠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氣,待異能稍恢復(fù)后,緩緩展開精神力,覆蓋這片區(qū)域。
果然如她所料,這里是代行者設(shè)立的非法實驗室,約有幾十名代行者駐守,意味著上百個十階獸人!
她心頭愈加冷凝,意識到處境多么危險,瘋狂思考著脫身之策。
實驗室外的海域,一片污濁暗色。
周圍漂浮著數(shù)不清的扭曲變異的污染種,各種怪異的魚類、章魚,甚至還有幾乎看不見全貌的巨鯨。
這些變異種體型比正常海獸更大,危險程度更高……這里赫然是傳說中被封印的遺忘海!
該死的,那些代行者竟把她帶到了這里。
所幸雖然系統(tǒng)商城無法使用,但沈棠有囤貨的好習(xí)慣。她早先從商城購買了許多恢復(fù)體力和快速補充異能的高級藥劑,存放在光腦空間中。
喝下藥劑后,沈棠等待體力和異能迅速恢復(fù),從地上爬起,掌心凝聚精神力利刃,狠狠劈向玻璃罩!
堅固的玻璃罩卻只留下極淺的痕跡,連裂紋都沒有!
沈棠咬緊牙關(guān),沒有放棄,持續(xù)攻擊玻璃罩。
只要打破它,就能用系統(tǒng)功能傳送離開。
下一秒,玻璃罩內(nèi)噴出大量毒霧——這些毒霧能直接損傷神經(jīng)中樞。
沈棠再次渾身發(fā)軟,猛然跌倒在地。
大門打開,幾道黑影走了進來。
為首黑衣人看著癱倒的雌性,抱臂冷笑,“別白費力氣了,這藥劑是專門為你研制的,就算你是十階獸人,也得乖乖就范!”
沈棠憤怒地瞪著他們,眼中燃著怒火,恨不能將他們千刀萬剮!
同時她心中疑惑,難怪藥劑能讓她這個擁有頂級治愈異能的十階獸人失去反抗能力,原來是專門針對她研制的。
可他們怎么會專門研制針對她的藥劑?
可惜,沈棠沒機會得到答案了。眼前一黑,她再次昏死過去。
對面幾個黑衣人看著昏迷的沈棠,像討論實驗室小白鼠般議論起來,
“這雌性天賦真強,竟是十階獸人……本該讓她昏迷三天的藥劑,居然不到一半時間就醒了?!?/p>
“這藥劑也不是萬能的,每次使用都會在體內(nèi)產(chǎn)生抗體。之后再用同類藥劑,她昏迷時間會越來越短,咱們得時時防備她逃跑。”
“老大,何必這么麻煩?不過一個雌性,殺了不就完了?”
為首黑衣人顯然也很煩躁,“誰知道呢?上面說留著她還有用,要帶回去回收,系統(tǒng)也要摧毀?!?/p>
他們是上級派來的代行者,只需完成任務(wù)。既然上面要這個雌性和系統(tǒng),他們把她交上去就行。
說著,那黑衣人又得意大笑,“本來咱們這次任務(wù)只是利用西瓦爾制造海族內(nèi)亂,要么脅迫?;蕷w順,要么培養(yǎng)個聽話的新?;剩瑳]想到還引來意外之喜?!?/p>
“對了老大,西瓦爾那邊怎么辦?他的生命特征已消失,顯然敗了。”
“哼,沒用的東西,竟讓海國皇帝逃了?!?/p>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海神大祭司會親自出手,打亂了咱們的計劃,連咱們安插的西瓦爾都被殺了?!?/p>
“無所謂,不過一枚棋子,死了就死了,還能再培養(yǎng)?!?/p>
“說起來,那個西瓦爾也是個狠角色……”
這些代行者的任務(wù)除了建設(shè)非法實驗室、散播病毒擴大污染地外,更重要的是暗中聯(lián)絡(luò)各地掌權(quán)者,迫使他們歸順。
新亞特蘭蒂斯是這片大陸最強大的海國,若能拿下它的支持,對他們將是極大助力。
可惜海皇珈樓羅并非能被輕易收買之輩。
他們當(dāng)初選中這個與皇帝有過關(guān)系、又熟悉?;实膹U后作為棋子,想利用他接近皇帝,達成目的。
但在使用這枚棋子前,必須確保他的忠誠。
西瓦爾為換取活命和東山再起的機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有人調(diào)侃,“呵,為了活命變強,隨手就殺了親兒子,這種人留著估計也會反叛。”
“不過在那種地方,恐怕早就被逼瘋了,哪還有什么親情?誰都不會放過任何活命機會。”
他們隨口聊了幾句,很快將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拋之腦后,再次看向籠中昏迷的雌性。
房間內(nèi)有360度監(jiān)控時刻監(jiān)視,絕不可能讓她逃脫。
他們已將此事上報,今晚就能帶她離開。
……
祭司神殿已化作猩紅與污濁交織的海域。
人魚青年清瘦頎長的身影靜靜漂浮在海中,身邊漂浮著無數(shù)碎裂的尸體,修長手指勾纏著一縷縷血絲,湛藍眼眸因無盡殺戮染上一絲妖異色澤。
他抬頭望向遠方,周身凜冽殺氣漸漸平息,眼神恢復(fù)清明。
祭司神殿死傷慘重。
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神殿保不住時,污染種卻突然開始大規(guī)模撤退。
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只當(dāng)是獸潮轉(zhuǎn)換了路線。
神殿的獸人們歡呼雀躍。
珈瀾脫離戰(zhàn)場,游回神殿,急匆匆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回到神殿后,他才發(fā)現(xiàn)沈棠不見了。
有過上次教訓(xùn),她不可能再無故消失。珈瀾心中驀然涌起難以抑制的慌亂,“棠棠?”
“棠棠,你在哪兒?”
“快出來,別嚇我……污染物已經(jīng)退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珈瀾跌跌撞撞地尋找,顫抖的嗓音逐漸嘶啞破碎。
他將整座神殿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找不到那道身影。
他像是瘋了般,抓住過往侍者一個個逼問雌性下落,終于得到線索——
有人在戰(zhàn)亂中看見沈棠跟著一個神殿獸人離開了。
珈瀾紅著眼沖出去尋找,終于在距神殿幾公里外的森林中發(fā)現(xiàn)一具獸人尸體。
那獸人的四肢正被附近海獸啃食,渾身幾乎不成人形,但身上穿著破損的神殿服飾。
珈瀾游過去,迅速探查尸體生前記憶,臉色瞬間慘白,身體顫抖起來。
棠棠被抓了!
那些人前往的方向是……遺忘海!
遺忘海對海族獸人而言,無異于最恐怖之地,是名副其實的死亡禁地。
每個海族人從小到大,就被父母長輩反復(fù)告誡遺忘海的危險,絕對不能靠近遺忘海,從沒有人能從那里活著出來。
珈瀾義無反顧地游向遺忘海。
這里海域一片黝黑,陰冷的海風(fēng)刮過溝壑與異變的珊瑚林,如同擇人而噬的無底深淵。
任何光明都無法照亮穿透這片被污染的海洋,鼻間充滿腥臭氣息,令人本能畏懼。
自人魚青年闖入禁地那一刻起,暗中便有無數(shù)猩紅眼睛盯上他。
越來越多的變異獸群迅速匯聚逼近,將身形單薄的人魚青年團團圍起來,從上方密密麻麻,場面更是驚悚,可以輕易將這條人魚撕成碎片!
珈瀾很快便傷痕累累,卻執(zhí)意向深處闖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沈棠!
他的棠棠……
對不起,都怪他沒聽她的話……
如果當(dāng)時沒有離開她,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一切?
他好后悔,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他甚至覺得自己昏了頭,在那么混亂的時候,他為什么會丟下她一個人……
珈瀾拖著一身傷,繼續(xù)向海域深處游去。
傷口越來越多,他卻拼命釋放更多精神力。
精神觸須幾乎覆蓋方圓百里海域,在近千里范圍留下痕跡!這堪稱恐怖的范圍,幾乎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
珈瀾的精神力已繃到極致,如一根即將斷裂的弦,支撐著他前行。
終于,在那根弦徹底崩斷前,他看見一處灰黑色建筑如匍匐巨獸般矗立在海溝中——沈棠的氣息就在里面!
正當(dāng)此時,洶涌海浪裹挾凌厲殺氣襲來,十幾道身影瞬間將他包圍。
珈瀾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氣息凌厲危險,嗓音沙啞到極點,“滾開,攔我者死?!?/p>
對面執(zhí)行者們猖狂大笑,
“一條剛九階的人魚,也敢擅闖此地?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自投羅網(wǎng)?”
“還敢口出狂言,不知死活!”
“殺了他!”
執(zhí)行者們一擁而上,強大異能齊向珈瀾轟去!
海浪、狂風(fēng)、土龍、強化、藤蔓、銅墻鐵壁、金屬利刃……數(shù)股恐怖能量落在珈瀾身上,戰(zhàn)況激烈,整個空間海浪翻涌,能量爆破聲不絕于耳。
附近污染種被這些強大異能波及。
海域很快變得更加猩紅腥臭,漂浮著無數(shù)變異獸尸體。
珈瀾只是九階獸人,即便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敵過數(shù)名十階強者。很快他便遍體鱗傷,面色蒼白,唇角淌下一縷殷紅。
明明已被打得瀕死,他脊背依然挺直,毫無認輸之意,甚至反手解決了一名敵人。
這可是強大的十階獸人!在這么多代行者的圍攻下,一個九階獸人竟能斬殺十階,這是多么恐怖的天賦!
為首代行者坐不住了,帶領(lǐng)手下施展全部異能,終于擊敗這條難纏的人魚。
砰!
珈瀾如被子彈擊穿的飛鳥,從海域空中緩緩墜入幽暗谷底。他渾身支離破碎,幾乎不成人形。
人魚靜靜躺在谷底縫隙中,魚尾幾乎染成紅色,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為首黑衣人對身旁獸人道,“去看看死透了沒?!?/p>
“是?!?/p>
那黑衣人走上前,掌心凝聚金屬利刃,正要補刀。
昏迷的人魚忽然睜眼,那是一雙詭艷妖冶到極致的紫羅蘭紅眸,仿佛有神奇魔力,能瞬間吸納人的靈魂!
黑衣人瞬間呆愣當(dāng)場,忘記自己要做什么。
下一秒,人魚青年閃身而上,冰涼手掌掐住他的脖頸。
咔嚓脆響,十階獸人頸骨斷裂,如垃圾般被隨手扔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