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剛好也從后院走進來。
他在侍弄他種的那些瓜果蔬菜,沾滿泥土的雙手剛在院子里清洗過,還帶著濕漉漉的氣息。
落地玻璃推門被他推開。
他進來的時候,一股熱浪也從外面撲面而來。
宋金金看到了外面日頭正盛,陽光刺眼灼熱,正是夏日午間最熱的時候。
就連蟬鳴都有氣無力了。
她要是頂著這個日頭出去吃飯,還不如回去繼續(xù)睡大覺。
可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說想和他們一起用餐。
畢竟離婚協(xié)議也簽了,他們肯定也跟她劃清了界限。
陸母和陸父臉上都沒什么表情,但也不至于對她露出任何的嫌惡。他們只是沉默著做該做的事情。
陸云嬌好像不在家,也就只有兩個老人在家吃飯。
宋金金猶豫一下,實在是拉不下臉蹭飯吃,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就看到 陸母的手中端著兩碗米飯從廚房走來。
陸父的手中也有一碗米飯。
兩個人吃飯為什么要盛三碗……
宋金金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有些明白了什么。
“一起吃吧?!标懩赴淹敕旁谧郎?,淡淡的說,眼神也沒看她。
但她知道是對她說的。
宋金金的眼神微微閃爍一下,內(nèi)心不由得有些觸動。
原主都作到了這個地步,他們竟然還愿意做她的飯……
就,挺讓人感動的。
“謝謝媽。”宋金金忙感激的說,也積極上前幫陸母和陸父拉開椅子。
老兩口意外的對視一眼。
宋金金除了剛結(jié)婚時叫了他們幾聲爸媽以外,后面就再也沒叫過了。
每次叫她吃飯,她都是沉默的下樓來吃,吃了就出門。
別說感謝他們,自然也沒幫他們拉過椅子。
她就像是個大爺,仿佛陸家全家都欠她的,從不正眼看任何人。
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們的伺候。
如此禮貌的一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也許是要離婚了,她很快就能擺脫他們,所以心情好,愿意給他們點好臉色吧。
陸父和陸母沒有說什么,坐下來直接吃飯。
宋金金也不客氣了,拿著筷子吃起來。
天大地大,吃飯也最大。
宋金金根本抗拒不了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江城湖泊很多,盛產(chǎn)蓮藕。
夏季剛采摘的新鮮粉藕拿來燉排骨最香不過了。
排骨焯水后,用豬油炒香,再加開水燒開,然后加入粉藕小火慢燉兩小時。
最后只需要加點鹽,藕湯的味道別提有多鮮美。
宋金金接連喝了兩大碗藕湯,臉上露出特別滿足和幸福的笑容。
“謝謝爸媽,這湯太好喝了。”她感動的說,“還有這道菜,這道菜,都好好吃?!?/p>
對長期一個人吃外賣的她來說,這頓家常菜就是人間美味。
天知道她多想吃美味的家常菜。
可前世她一個人生活,實在是提不起勁做飯。
其實就是廚藝太差……
原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能天天吃到這些充滿煙火氣息的美味佳肴,信女愿意單身一輩子。
在好吃的美食面前,帥哥不值一提——宋金金。
平時陸母做的飯菜,宋金金吃起來都很挑剔,每次勉強吃一點就擱下筷子走人了。
可今天……
她幾乎把所有菜都吃光了。
陸父也意外的看了她好幾眼。
看不出她竟然這么能吃……
陸母愛做飯,特別是為全家人做飯??申懺茓梢ぷ?,經(jīng)常不在家吃。
陸硯川就更忙了,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不回家。
以前的宋金金小鳥胃,吃一點就不吃了。
他們老兩口年紀大了,胃口也不好,吃不多。
每次做好的飯菜都剩不少,挺沒成就感的。
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捧場,一個人就干了三碗米飯,還把盤子里剩下的菜都收尾干凈了。
陸母的神色動容一下,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有說。
她起身沉默的收拾碗筷,打算去洗碗。
“媽,我來!”宋金金趕緊起身,手腳麻利的搶過筷子和碗盤,特別熟練的收拾著。
陸母下意識的說:“放著吧,我自已來。”
“那怎么行!” 宋金金一點都不讓她沾手,“洗碗這種活就讓我來干,您也辛苦了,快坐下休息吧。”
說完她就端著一大摞碗盤去了廚房。
陸母怕她不會洗碗,趕緊跟進來,“你不會洗,還是讓我自已來吧。”
“誰說我不會洗?”宋金金下意識的反駁,“您沒聽說過嗎,越會干飯就越會洗碗。只干飯不洗碗,就是耍流氓。啥也不做,跟白吃白喝有什么區(qū)別。您去休息吧,放心,我一定把每一個盤子都刷得干干凈凈,光潔裎亮?!?/p>
陸母驚詫的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是真的很會洗碗,心里懷著很多疑惑的走了出去。
陸父在擦桌子,他雖然很少做飯洗碗,但其他能分擔的家務都在分擔。
陸母走來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問:“她這是怎么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p>
以前從來不洗碗的人,如今搶著洗。
而且為人處事也來了一個360度大轉(zhuǎn)彎,這也太邪門了。
陸父也不明白宋金金為何會有這么大的改變。
以前那種傲慢和目中無人全沒了。
就變得很……懂事隨和。
仿佛她的家教一夜之間就變好了。
陸父皺眉搖頭,“不清楚,搞不清楚?!?/p>
誰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怎么想的,這性子也一陣一陣的。
但就算她忽然變好了,這婚也還是要離。
她都在外面勾搭上其他男人了,這是他們的底線,容忍不了。
宋金金把碗洗了,地拖了,這才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頓飯她也不算是白吃了吧,那下一頓是不是可以接著蹭?
才剛吃過午飯呢,她就開始期待晚飯了。
她果然天生就是繼承大桶的人!
收拾完,宋金金就上樓打算搬出主臥室,去睡客房。
而樓上只有一間客房,平時陸硯川經(jīng)常去睡。
他偶爾才會回主臥和宋金金睡一個屋。
是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才做做樣子。
但都是一個睡床上,一個睡沙發(fā)。
本來最初,陸硯川也是抱著好好過日子的心態(tài)跟她結(jié)婚的。
奈何新婚那天,原主就不客氣的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