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蘇舒窈的生辰,她一早便換上新衣。
秋霜撩開簾子,端著一碗長壽面進(jìn)來。
長壽面上澆了雞湯,臥了荷包蛋,蘇舒窈伸手去接,秋霜笑道:“大小姐,第一口我來喂你?!?/p>
長壽面一般是由祖母或者母親喂第一口,府中無長輩,便只能秋霜來代替。
秋霜喂她吃了口面,又道:“愿大小姐平安喜樂,幸福安康?!?/p>
蘇舒窈剛吃完面,秋霜拿出賀禮。
“大小姐,這是大家連夜打的絡(luò)子,希望大小姐喜歡。”
有五彩絲線結(jié)、梅花絡(luò)、長命絡(luò),都是丫鬟們連夜做的。
“哪有丫鬟給小姐送賀禮的?”蘇舒窈笑了笑,還是讓秋霜把絡(luò)子好生收了起來:“謝謝你們的好意?!?/p>
她讓秋霜拿出銀裸子分成丫鬟們,也沾沾喜氣。
吃完長壽面,洗漱完畢,蘇舒窈準(zhǔn)備出門,大伯娘說了,今兒會給她慶生,她很期待。
丫鬟卻來叫人:“大小姐,夫人有請。”
萬氏看著蘇舒窈穿了身杏紅的新衣,問道:“今兒是什么日子,穿得這般喜慶?”
蘇舒窈垂著眼簾,“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平日里穿得太素淡了些,換點紅色的穿。”
萬氏盯著衣裳看:“你穿紅的倒是好看。明珠大婚的時候,可不能這樣穿,未免喧賓奪主?!?/p>
“母親不是打壓你,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p>
蘇舒窈:“夫人的道理可太正確了,聽了受用一生。”
萬氏覺得她好像在陰陽怪氣,可樣子看起來又不太像。
“對了。明珠的嫁妝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時間越來越急了?!?/p>
蘇舒窈:“快了,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
萬氏:“一定要趕在大婚前日便弄好。明珠的婚事,可是大事,馬虎不得,你要當(dāng)做頭等大事來對待?!?/p>
蘇舒窈:“知道了?!?/p>
萬氏見她回答恭順,不疑有他,又道:“元家大公子本是你的未婚夫婿,現(xiàn)在明珠和他成婚,你可有怨懟?”
蘇舒窈笑了笑。
不僅要她當(dāng)牛做馬,還要她笑著當(dāng)牛做馬,不能有怨懟。
“夫人,你忘了,是我不要元家大公子的,明珠是撿我不要的。本就是我不要的,我怎么會怨?!?/p>
萬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臉上的笑不像作假。揮手道:“行吧,你忙你的去吧,”
蘇舒窈退了出來。
從萬氏院子里出來,頓覺一身輕松:“走,到大伯娘那里去!”
一路上心情雀躍,就連秋風(fēng)吹到身上,也不覺涼。
馬車剛到門口,便見一個灰頭土臉,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躥了出來。
“舒窈妹妹,愿你歲歲年年,喜樂安康!”
蘇舒窈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蘇明灃。
“三哥哥,你怎么回來了?”
蘇明灃腦袋一揚(yáng),雖然灰頭土臉,眼眸卻如烈日驕陽般耀眼:“舒窈妹妹的生辰,我當(dāng)然要回來了!”
“鬼醫(yī)那邊同意你回來嗎?”
“鬼醫(yī)那邊不需要你操心,快進(jìn)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蘇明灃拉著人,就往府里去。
宅子重新布置過,廊下掛了彩綢,也添置了鮮花,到處都透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她的閨房掛上了新糊的紗簾,簾上繡了雙喜紋,桌上插了桂花,滿室飄香。
墻角的香爐里,燃著“壽字香”。
她的院子里,還多了一架秋千。
大伯娘說,秋千是蘇明南給她做的,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她可太喜歡了,當(dāng)即就坐了上去,讓秋霜在后面使勁推。
蘇明厲今兒也回來了,專門請了假為舒窈妹妹慶生。
蘇明灃身上太臟了,像是剛從山上滾下來,被大伯娘趕去洗澡。
蘇明灃洗完澡剛出來,就見兩個哥哥等在門口:“大哥、二哥,干什么?”
蘇明南輕咳一聲:“三弟,你給舒窈妹妹準(zhǔn)備了什么生辰禮?。孔尭绺鐐兛纯础!?/p>
上一次蘇明灃給舒窈準(zhǔn)備的曇花被兩個哥哥搶了,這一回他可不上當(dāng)。
“不告訴你們?!?/p>
蘇明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兩手空空,調(diào)侃道:“你該不會什么都沒準(zhǔn)備吧?”
蘇明灃:“大哥你就別激我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p>
三人結(jié)伴來到蘇舒窈院子,蘇明灃一進(jìn)門就大聲道:“舒窈妹妹,我們來給你送生辰禮了?!?/p>
蘇舒窈這才意猶未盡地從秋千上下來。
三個哥哥懷里抱著賀禮,眼神在互相較勁,都覺得自己送的賀禮是最好的。
“大哥,長幼有序,你先吧?!?/p>
蘇明厲送的是親手謄抄的詩集,冊頁邊緣用朱砂繪了舒窈最愛的蘭花紋樣,用綾錦裝裱了封面,還系上粉色絲帶。
扉頁題了一首賀壽詞,落款:“兄蘇明厲書,贈吾妹生辰”。
雖然不貴重,卻是很用心的一份賀禮。
蘇明厲雙手遞上禮物:“愿妹妹心似蘭草,不染俗塵,眉間無煩憂,年年歲歲皆有今日歡?!?/p>
“謝謝大哥哥。”蘇舒窈雙手接過詩集,鄭重道謝。
第二個送禮的是蘇明南,他送的是自己縫制的一只老虎玩偶。
“愿盼吾妹歲歲長安,事事順?biāo)欤瑸樾謺o(hù)你、疼你一輩子?!?/p>
“謝謝二哥哥?!?/p>
玩偶活靈活現(xiàn),虎頭虎腦。
蘇舒窈知道二哥哥擅長手工,沒想到做得這么好。
兩位兄長送完禮,集體看向蘇明灃:“三弟,你的禮物呢?”
蘇明灃得意一笑,下巴高高仰起。
伸出食指擺了擺,“你們送的這些禮物,都太尋常了,睜大眼睛看看我送的禮物吧?!?/p>
他從懷里掏了三個盒子放到桌上。
“這是什么?”蘇明南問道。
蘇明灃裝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這東西可厲害了,你們猜破了腦袋都猜不出來!”
蘇明厲:“趕緊打開吧,我倒要看看,能比我送的詩集好到哪里去?”
蘇舒窈拿起第一個盒子:“三哥哥,這里面是什么?”
蘇明灃:“這個是讓人渾身瘙癢的癢癢蟲,只要灑到身上,能讓人把皮膚撓破!”
蘇舒窈嚇得一抖,盒子從手上落下,還好蘇明灃手快,將盒子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