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氣息？”

林燼眉梢一挑，眼底閃過一絲銳利：“不是真氣？”

蒼朔搖了搖頭，面色凝重：“不像。這股氣息……難以形容，非常詭異，絕非尋常真氣殘留。倒更像是……”

他頓了頓，語調(diào)陡然低沉：“……不屬于這個(gè)世界！”

林燼眉頭倏然鎖緊。

蕭煉曾說過，數(shù)千年前那場席卷大陸的曠世之戰(zhàn)，正是異域邪魔入侵所致，險(xiǎn)些令整個(gè)天地傾覆。

雖然通道已被封印。

但夜臨的那些師尊卻依舊能夠劃破虛空，未必不能以某種方式滲透力量，留下痕跡。

難道……

蒼朔所感知的怪異氣息，真的是異域邪魔？

片刻沉默后。

林燼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溫?zé)岬牟璞K邊緣，緩緩開口：“暫且按兵不動?！?/p>

僅憑一縷虛無縹緲的氣息，根本無從深查。

只要京都地底的封印通道穩(wěn)固，那便翻不了天。

皇朝南域，無論是皓月、墨香還是鎖云城，皆有強(qiáng)者坐鎮(zhèn)。

異域邪魔無法真身降臨，縱有些許手段，也難興風(fēng)浪。

他隨即轉(zhuǎn)而言道：“陸羽那邊如何？”

“回陛下，一切安好?！?/p>

蒼朔聲如金石，眉宇間卻浮現(xiàn)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有李欽差坐鎮(zhèn)，茶圣伯萬無一失！”

林燼唇角微不可察地?fù)P起。

看蒼朔這神情，多半是已經(jīng)和李嗣業(yè)交過手了，而且……

輸了。

這倒不意外。

李嗣業(yè)境界本就高他一籌，刀道修為更是霸烈無匹，配合那柄兇悍陌刀，蒼朔敗北實(shí)屬正常。

“回去好生修煉?！?/p>

林燼淡淡道：“以你的資質(zhì)，將來勝過他，并非難事。”

蒼朔一怔，隨即眸中燃起戰(zhàn)意，抱拳鏗鏘道：“末將，定不負(fù)陛下期望！”

御書房內(nèi)重歸寂靜。

窗外風(fēng)聲漸起，呼嘯著拍打窗欞，殿內(nèi)暖爐發(fā)出沉悶的“嗬嗬”聲。

海公公悄步上前，仔細(xì)關(guān)好窗戶，輕問：“陛下，時(shí)辰不早，可要傳膳？”

“準(zhǔn)?！?/p>

“老奴這就去辦。”海公公躬身退出。

恰在此時(shí)。

一道嬌小身影帶著寒意步入殿內(nèi)，小臉凍得微紅，正是小禾。

她跪地行禮：“參見陛下?！?/p>

“鎖云城有變？”林燼問。

“回陛下，非是鎖云城，是云溟城來的消息。”

“云溟城？”

林燼目光微凝。

清寧與魏景然主理織造司，更有百花璇從旁協(xié)助，難道出了岔子？

小禾忙道：“陛下，有消息傳來，百花璇宗主秦若瑤，已收清寧司正為親傳弟子，并……奉其為百花圣女。”

林燼眸光一寒。

清寧乃朝廷命官，竟被江湖宗門收為弟子，更尊為圣女？

這天聽監(jiān)的稟報(bào)，其意不言自明。

這秦若瑤，果然不安分，還在耍弄心機(jī)。

是想借此將織造司，也一并劃入她百花璇的勢力范圍么？

百花璇……

膽子不?。?/p>

“陛下，還有一事。”

小禾靈動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幾分羨慕：“織造司新近研制出一種特殊布料，自帶花香，品階齊全，如今在坊間極受歡迎！”

聞言，林燼臉上的冷意稍緩。

這新型布料，想必少不了百花璇的獨(dú)門技藝。

若能形成風(fēng)潮，倒也是件好事。

“朕知道了，退下吧。”

“臣告退。”

小禾行禮離去。

林燼靠向龍椅，眼眸微闔，陷入思索。

這新布料，或許可以給貴妃做幾身新衣……

“陛下?！?/p>

海公公去而復(fù)返，低聲道：“百花璇宗主秦若瑤，在殿外求見?！?/p>

林燼眼中精光一閃。

說來就來？

他臉色恢復(fù)古井無波，聲音清冷：“宣。”

很快，秦若瑤裊裊而入。

她身姿搖曳，纖腰豐臀，風(fēng)韻十足。

那張姣好面容上看不出半分歲月痕跡，全然不似年過半百之人。

“民女秦若瑤，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跪伏于地，身段曲線畢露。

林燼卻視若無睹，龍目之中唯有冰寒：“朕聽聞，你收了清寧為徒？”

秦若瑤嬌軀猛地一顫！

她此來正是為了請罪，沒想到陛下已知曉此事。

一股寒意瞬間從心底升起。

“陛下恕罪！”

她將身子伏得更低，顫聲道：“民女見清寧大人天賦卓絕，一時(shí)惜才，方才傳授百花功法?！?/p>

“收徒之事，實(shí)是清寧大人執(zhí)意如此，民女不敢違逆，望陛下明鑒！”

她心知此事可大可小，若陛下深究，以她百花璇戴罪之身，后果不堪設(shè)想。

“既是清寧之意，朕便不予追究。但是……”

林燼話鋒一轉(zhuǎn)，無形威壓驟然降臨，如泰山壓頂，令秦若瑤呼吸困難，瑟瑟發(fā)抖。

“若讓朕發(fā)現(xiàn)你藏有私心，暗動手腳……休怪朕無情！明白么？”

“明白！民女明白！”

秦若瑤連忙叩首：“民女定當(dāng)傾囊相授，盡心輔佐織造司，絕無二心！”

威壓漸散，秦若瑤剛松半口氣，林燼的話語再次響起：

“聽說，織造司研制的布料，能自帶香氣？”

“回陛下，正是?！?/p>

秦若瑤美眸一亮，手腕一翻，兩匹布料已托在手中。

只見那布料流光溢彩，即便殿內(nèi)光線不明，依舊泛著琉璃般溫潤光澤。

一匹月白，清雅如雪，散發(fā)著幽蘭冷香。

一匹胭脂，濃烈似火，縈繞著玫瑰馥郁。

花香沁人心脾，卻不顯甜膩。

“陛下，此布名為‘百花天香緞’。以百花精粹秘法織就，不同花色，香氣各異，持久不散?！?/p>

林燼眸底掠過驚艷，起身步下龍案。

他袖袍輕拂，一股柔和氣勁便將秦若瑤托起。

指尖撫過光滑緞面，那觸感細(xì)膩溫涼，花香隨之浮動。

“不錯(cuò)?！?/p>

林燼頷首：“此事，算你一功。”

秦若瑤大喜，再次跪倒：“謝陛下隆恩！”

“朕命你即刻前往坤寧宮，為兩位貴妃量體裁衣，務(wù)必要在半月后的元旦大朝前，制成令貴妃滿意的朝服?？赡苻k到？”

秦若瑤斬釘截鐵：“陛下放心，民女必竭盡所能，不負(fù)圣望！”

林燼負(fù)手而立，俯瞰著她：“若能讓貴妃滿意，朕……可助你踏入大宗師巔峰之境?！?/p>

秦若瑤豁然抬頭，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狂喜，重重叩首：“秦若瑤，叩謝陛下天恩！”

望著秦若瑤激動退去的背影，林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已開始期待。

半月之后，元旦大朝之上，兩位貴妃身著這“百花天香緞”時(shí)，將是何等驚艷的景象。

“啟稟陛下！”

就在這時(shí)。

內(nèi)侍快步踏入，恭敬行禮：“葉炎坤攜‘龍涎漿果’，于殿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