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爺?!?/p>
管家畢恭畢敬的欠身道:“北境線報(bào),那兩名狼庭人已離大淵?!?/p>
秦嵩微微頷首。
算算時(shí)日,也差不多了!
此刻。
狼庭單于想必已得知使者被斬的消息,雷霆震怒在所難免。
屆時(shí)。
陸地神仙的怒火降臨,足以將那小皇帝徹底碾碎!
念及此。
秦嵩唇邊浮起一絲冰冷的微笑,低語道:“看來,他的命數(shù)……已開始倒計(jì)時(shí)了?!?/p>
他踱至案幾旁,悠然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眉宇間盡是志得意滿。
“不好了——!”
一聲倉皇的呼喊驟然撕裂寧靜,驚得秦嵩手中茶水幾乎嗆出。
他抬眼望去。
只見一名親衛(wèi)連滾帶爬闖入屋內(nèi),眼底瞬間凝起森然寒光。
強(qiáng)壓怒火。
他周身氣勢彌散,聲如寒冰:“說!”
親衛(wèi)撲倒在地,渾身抖若篩糠:“大……大人!攬?jiān)麻w……地下……”
“地下?”
秦嵩先是一怔,隨即猛地醒悟,一股恐怖的真氣轟然爆發(fā)!
四周燭火瞬間盡滅,身側(cè)的案幾“咔嚓”一聲碎裂開來。
他身影如電,一把扼住親衛(wèi)咽喉,語調(diào)淬著殺意:“地下,如何了?!”
三陰鎖魂陣的陣眼位于攬?jiān)麻w地下,至關(guān)重要!
親衛(wèi)面龐漲紫,艱難擠出斷續(xù)的字句:“玄……玄甲禁軍……毀了陣眼……爐鼎……全被他們帶出……安葬了……”
“操——!”
秦嵩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一聲怒極的咆哮炸響,狂暴真氣洶涌噴薄,將手中親衛(wèi)如破麻袋般狠狠摜出!
親衛(wèi)重重砸在墻壁之上,口噴鮮血,委頓于地。
“林燼小兒!你找死——!”
秦嵩目眥欲裂,厲聲嘶吼!
三陰鎖魂陣維系著圣女突破至陰之體第九重的關(guān)鍵!
陣眼被毀,爐鼎盡失。
沒了這至陰之氣的支撐,圣女怕是……
熬不到下個(gè)月圓之夜了!
墻角處。
管家瑟縮著身子,如墜冰窖,連呼吸都死死屏住,生怕一絲聲響便會(huì)引來滅頂之災(zāi)。
不知過了多久。
那令人窒息的威壓終于逐漸消退。
然而秦嵩眸中的怒火與殺意,卻如同淬煉萬載的玄冰,絲毫未減。
“影子!”
裹挾著無盡戾氣的低喝猛然炸響!
黑影無聲無息的凝聚,單膝跪地于秦嵩面前,宛如一道沒有生命的剪影。
“劉峰家眷,一個(gè)不留!”
秦嵩的聲音冷硬如鐵,字字浸滿血腥。
若非劉峰深夜入宮告密,若非他將攬?jiān)麻w捅給林燼……
玄甲禁軍怎會(huì)尋到那絕密陣眼?
這一切。
皆是劉峰自掘墳?zāi)梗?/p>
“另外——”
秦嵩老眼危險(xiǎn)的瞇起,寒光迸射:“去趟皇宮,蘇晚晴那賤婢,竟敢背叛老夫……她,也不必留了!”
林燼身邊有大宗師凌鴻護(hù)著,暫且動(dòng)他不得。
但蘇晚晴……
必須死!
前幾日分身乏術(shù),現(xiàn)在,便讓林燼那小兒好好嘗嘗,親眼目睹枕邊人化作枯骨的滋味!
影子頭顱微點(diǎn),身影倏然一晃,如同被夜風(fēng)卷走的殘影,瞬間消散無蹤。
秦嵩這才不疾不徐的轉(zhuǎn)身。
目光落在嘴角溢血、氣息萎靡的親信身上:“即刻另覓隱秘之所,搜尋爐鼎,重布血池!”
親信強(qiáng)忍劇痛,掙扎著挺直身體,嘶聲道:“遵命,大人!”
秦嵩負(fù)手而立。
凝望著窗外沉沉的夜幕,指骨因用力過度而扭曲變形,發(fā)出瘆人的“咯咯”聲,慘如白骨。
“林燼……”
“壞我此等大事,漫天神佛也救你不得!”
……
翌日。
林燼慵懶的舒展筋骨,低頭看向懷中玉人。
蘇晚晴云鬢散亂,肌膚勝雪,猶帶紅潮,海棠春睡的模樣惹人憐愛。
他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意。
昨晚著實(shí)纏綿至深。
蘇晚晴不知為何分外主動(dòng),百般癡纏。
有些姿勢差點(diǎn)讓他當(dāng)場失守,饒是前世那些知名老師的視頻資料,也未曾見過。
“莫非……去了趟青樓,便開了竅?”
林燼收斂心神。
并未驚醒熟睡的美人,悄然起身,披上龍袍。
抬手揉了揉酸乏的腰背,長舒一口氣,這才舉步踏出寢殿。
他并未前往天淵殿臨朝。
秦嵩那老賊告病在家,去了也是虛應(yīng)故事。
御書房內(nèi)。
海公公奉上一盞溫?zé)岬陌采裥涯X湯。
林燼輕啜一口,只覺一股清氣直透靈臺(tái),神思為之一振。
“陛下。”
凌鴻步履沉穩(wěn),快步入內(nèi),單膝點(diǎn)地行禮。
林燼擺了擺手,放下湯盞,劍眉微蹙:“老賊府上,可有異動(dòng)?”
凌鴻起身,沉聲道:“回陛下,府邸內(nèi)外平靜如常,未見絲毫異狀。”
林燼指尖輕叩龍案,沉吟道:“奇怪……血池陣眼被破,老賊豈能不知?竟能忍下這口氣?”
以秦嵩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
越是這般風(fēng)平浪靜,越令林燼心頭警兆暗生。
“不過……”
凌鴻上前半步,拱手稟報(bào):“昨夜,前兵部尚書劉峰闔府上下,盡遭屠戮,死狀……極其可怖!”
“哦?”林燼眉峰一挑。
此事不言自明,必是秦嵩手筆。
自己夜探攬?jiān)麻w,瞞不過那老狐貍的眼線。
他不敢明犯天威,便拿劉峰家眷泄憤,手段何其卑劣。
“罷了?!?/p>
林燼揮了揮手,語氣淡漠:“著人妥善收殮安葬便是。”
劉峰依附秦嵩多年,其家眷亦非善類。
如今人死燈滅,恩怨自消。
凌鴻抱拳領(lǐng)命。
林燼緩緩起身,問道:“甄皓瑟目前沒事吧?”
凌鴻回道:“自昨夜離開攬?jiān)麻w,他便一直閉門不出,至今未踏出府邸半步?!?/p>
“呵呵……”
林燼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
如此惜命,怕是已如驚弓之鳥,唯恐步了劉峰后塵,遭了秦嵩的毒手。
想到此。
林燼眼中掠過一絲玩味,悠然道:“傳旨吳崢,調(diào)一隊(duì)玄甲軍,駐守侍郎府門外——好生‘護(hù)佑’甄侍郎周全!”
凌鴻窺見帝王唇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心下了然,當(dāng)即躬身應(yīng)諾,快步退下。
林燼又啜了一口湯,側(cè)首吩咐:“宣朱鈞、郭振豪覲見!”
海公公垂首應(yīng)道:“遵旨!”
林燼雙眸微闔,指節(jié)輕敲案幾。
趁秦嵩告病蟄伏,須令朱鈞以戶部之力,速速將新工部搭建起來。
重中之重,乃是那曲轅犁,務(wù)必盡快督造!
云屏山后那片沃土,早已虛席以待。
“也不知安平城那頭……蒼朔處置的如何了?”林燼輕聲道。
有大雪龍騎與大宗師坐鎮(zhèn),倒不甚憂心,只是……
頗有些好奇罷了。
【叮——】
恰在此時(shí)。
一道冰冷而熟悉的電子提示音,仿佛洞悉了帝王心中所思,突然在林燼識(shí)海中響起!
【恭喜宿主巡視安平城,成功掌控,是否點(diǎn)亮圖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