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昧沒想到陸儼竟然真的要帶他去醫(yī)院,他聞言愣了片刻,道:“好。”
他之前做的檢查都有電子版本儲存,陸三昧在車上便把那些都找了出來,打包發(fā)送給了陸儼。
“哥,翹翹怎么樣了?”陸三昧發(fā)完文件才想起來昨天的事。
陸老頭和陸大大昨夜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但當時陸三昧自身難保,哪里還顧得上陸翹翹,昨夜躺床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如今他再看手機,發(fā)現(xiàn)又多了十幾個電話。
陸三昧簡直不敢看。
“她恢復得很好,已經(jīng)出院了?!标憙霸缟暇鸵呀?jīng)收到了陸大大的信息,他開口道,“你的事我也和他們說了,他們知道你被打,了解了情況就沒再問?!?/p>
陸三昧心臟一滯:“那錢的事……”
陸儼:“沒說?!?/p>
“那就好,那就好?!标懭了闪丝跉狻?/p>
他在外面被打那都是家常便飯,但錢不一樣。陸老頭要是知道陸三昧被人騙了那么多錢,那不得活活扒了他的皮。
“哥,那我下午兩點直接到醫(yī)院門口那兒等你。你網(wǎng)上預約了沒?唐醫(yī)生號很難約,我看看我能不能私下和他說一聲,讓他給我留個位置。”
陸三昧說著,拿起手機翻到了唐越的工作號。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對方就給了他肯定回復。
“行,他說行?!标懭恋?,“我們到時候直接去精神科?!?/p>
陸儼尚且在看醫(yī)院小程序上的預約情況,這個唐越年紀不大,不過三十多歲,就已經(jīng)當上了醫(yī)院的副主任醫(yī)師。
陸儼見他研究方向上寫著精神神經(jīng)學,往下劃動,大致了解了他的畢業(yè)院校以及所獲得的執(zhí)照和臨床經(jīng)驗。
“這上面顯示他的預約人數(shù)都已經(jīng)滿了,你怎么讓他給你留位置?”陸儼問道。
“我在他那兒看了快一個月了,他說我情況特殊,所以都是優(yōu)先我。”陸三昧嘆氣道,“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情況太嚴重了,他上次說我最多再撐一年?!?/p>
陸儼:“……”
“不過他開的藥還挺管用的,我吃了之后就沒再做噩夢?!标懭烈婈憙安惶嘈?,又補充道,“但藥效不持久,一停就反復。”
陸儼隨意嗯了聲,朝陸三昧伸出手:“藥呢?給我。”
“我都沒多少了……”陸三昧說著,但也將藥瓶拿出來,給了陸儼,“就這些?!?/p>
陸儼將藥瓶揣兜里,繼續(xù)翻看手機。
“哥,晚上回去給翹翹帶個蛋糕唄?她不是受……”
“嘀——嘀——”
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在前方響起,陸儼下意識皺起眉頭,握緊車門把手。旁邊的陸三昧受刺激也忍不住用手捂緊耳朵,他抬起頭,驚愕地看向前方。
對向車道的某輛灰色小汽車毫無預兆地轉變方向,在清晨的街道中狂開雙閃,徑直朝他們所在的車輛撞了過來。
坐在前面的司機見狀連忙朝右側躲避,他剎車不及,整個車輛顛簸,在陣陣尖銳的車輪哀叫中差點側翻。
“哥!”
陸三昧在車里被顛得頭暈眼花,他緊緊抓住前面的座椅,眼見著那輛灰色小汽車朝他們飛速駛來。
撞上了……要撞上了!
陸三昧嚇得死死閉上眼睛。
然而那輛灰色小汽車只是緊擦著他們所在的車輛快速駛過,兩輛車在接觸時摩擦出猶如磨鐵的陰涼聲響,他們所在的這輛車的后視鏡更是直接被整個碾碎。
陸儼坐在窗戶邊,他眼眸隔著裂痕密集的玻璃盯向外面,見坐在那輛灰色小汽車上的駕駛人帶著墨鏡口罩與鴨舌帽,完全將自已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路過陸儼時,那人似乎偏頭看了他一瞬。
那不知名的陰冷目光隔著墨鏡與陸儼交匯,陸儼冷眼看著他,那人頓時狠踩油門,快速從他身邊駛離。
“怎么開車的!沒長眼的東西!”
司機已經(jīng)被迫將車停在馬路邊,汽車右側一面的車身經(jīng)此一遭,被劃得全是傷口,裂痕遍布,后視鏡更是慘不忍睹。
而始作俑者早已揚長而去。
司機見狀立刻罵罵咧咧地打電話報警。
陸儼站在旁邊,他無聲看著這一幕,片刻后,帶著陸三昧去旁邊的路段等公交。
陸三昧還有些驚魂未定:“哥,怎么回事啊?會不會是昨天那幾個傻逼來報復我……”
“不是他們,別多想?!标憙罢驹谇宄课⒗涞目諝庵?,潛藏在他眼中的光線起伏不定,后又暗暗斂下,“意外罷了?!?/p>
公交車到了之后,陸儼先將陸三昧送到學校,隨后自已才又轉了一路公交,到了學校里面。
上午的課不是什么重要的專業(yè)課,陸儼坐后面回想著今早的事,結束后去往沈清棠上課的教室。
課表上顯示她今天上午第二節(jié)有課,陸儼提前在教室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她人。
同班同學道沈清棠今天請了病假,并沒有來學校。
她沒來,謝予安自然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陸儼沒再在教室停留,他將手里的粉色玩偶塞進書包里面,乘車去了附近的一家三甲醫(yī)院。
昨天給陸三昧擦血的紙張尚且在陸儼上衣口袋,陸儼進去后便讓醫(yī)生幫忙檢測一下陸三昧的血液成分。
醫(yī)生接過去后沒多久,陸儼便又拿出一個小的隔離瓶——那里面也有幾滴深紅的血液,是陸儼自已的。
“幫我檢測一下這兩個血液,結果大概什么時候能出?”陸儼問道。
醫(yī)生面上戴著口罩,他將兩個血液樣本都收拾好,道:“最遲一個小時,我們會盡快?!?/p>
陸儼嗯了聲:“行。”
一個小時的時間并不算長,陸儼在這邊的窗口停了幾分鐘,又去了另一邊,將陸三昧藥瓶里面的藥片拿了出來,也讓醫(yī)生幫忙檢測成分。
同一個醫(yī)院內部或許會有勾結或者不透明的產(chǎn)業(yè)鏈,而對于這類不正常的疾病,陸儼從來都不會只相信一個醫(yī)院的結果。
他要對比多家。
將近四十分鐘后,陸儼收到了醫(yī)院的檢測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