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觀瀾在十分鐘后明白了事情原委。
顧顯逐今天又在學(xué)校和幾個男生打了起來,地點很偏僻,在學(xué)校的一個觀賞性的小竹林里面,旁邊就是水池。
這三個男生要比顧顯逐低一個年級,是高二的。據(jù)說在打斗過程中顧顯逐落到了旁邊的污水池里,后來爬起來,拿著菜刀便要朝那幾個男生瘋砍。
好在老師及時趕了過來,控制住了局面。加之那幾個男生沒有受傷,學(xué)校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后又挨個叫了家長,事情暫時告了一段落。
“那幾個刺頭之前也和別人打過架,但那都是高二的事,和高三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它們兩個年級都不在一棟樓……顧顯逐也是那副老樣子,問他什么都不說?!?/p>
李國政說著,聲音越來越大,怒氣都快撞破屏幕。
“我昨天還和他說了保送的事,那個大學(xué)重視競賽獎,最高等級的顧顯逐都有!還有那個處分,只要他表現(xiàn)好,學(xué)校會給他消掉……他倒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今天又領(lǐng)了個處分回來!我看他是不想考大學(xué)了!”
紀觀瀾斂了下眼睫,倒是沒有直接表態(tài)。
按照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這個時候的顧顯逐……應(yīng)該是最想考個好大學(xué)的。
“他不說原因,那幾個高二的怎么說的?”紀觀瀾問道。
“他們幾個早串好口供了,說是顧顯逐挑釁他們,這才打了起來?!崩顕谀沁吪瓪鉀_沖,“這純粹就是扯淡!顧顯逐在高三,他們幾個從高二跑過來,倒說是高三的挑釁他們?我看他們真是昏了頭了!”
紀觀瀾聽著,緩聲問道:“所以,他認了?”
“他沒認,但他也不說原因!”李國政怒道,“如果真是他尋釁滋事,那這個處分他就跑不掉!還拿刀砍人……這事別說保送了,他升學(xué)都成問題!”
紀觀瀾也嘆氣一聲,道:“行,我知道了?!?/p>
“你真該好好管管他了,這個階段很重要,真的不能再讓他……”
李國政又絮絮叨叨說了將近二十分鐘。紀觀瀾前半段還在認真聽,后來他聽著聽著又開始神游,整個人昏昏欲睡。
好在李國政在中途接了一個電話,學(xué)校那邊似乎有事找他,李國政見狀便只能提前終止和紀觀瀾的談話。
“……如果他能說出原因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你要做好他再受處分的準備。”
紀觀瀾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隨后,他便聽到對面通話掛斷的動靜。
房間內(nèi)重新歸于平靜,只有浴室里還時不時流出水流的嘩嘩聲。
紀觀瀾用手掌蓋住自已的眼眸。
……一天給他制造一件不能睡覺的爛事,顧顯逐在這方面真是天賦異稟。
紀觀瀾呼出一口氣,他起身把之前買來的魚和肉煮了,蓋上鍋蓋,又走去了浴室邊。
那里面的水聲依舊嘩嘩。
“哎?!奔o觀瀾敲了兩下浴室的隔離門,“一個小時了,你是國王還是流浪漢?水不要我錢???趕緊滾出來讓我洗?!?/p>
紀觀瀾說完后水聲依舊流動,他瞇了下眼眸,正要直接將隔離門拉開,里面的水聲卻毫無預(yù)兆地戛然而止。
十幾秒的時間,顧顯逐穿好衣物,直接從浴室里面走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要在里面躲到天荒地老。”紀觀瀾低眸看著他,朝他搖了搖自已的手機,“你不是說,你今天沒惹事?這個處分哪兒來的?”
混著浴室里熱氣一起出來的,還有顧顯逐煩躁未平息的腦神經(jīng)。
他紅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自已臉頰兩側(cè),皮膚蒼白脆弱,臉上的青紫更是在遭遇熱水沖刷后更加明顯,露出幾分斗敗的喪氣頹態(tài)。
紀觀瀾定睛看了他幾秒,的確見顧顯逐臉上又多了幾道新傷。
“我什么時候躲了?”顧顯逐拽著菜刀的刀柄,他冷冷地看了紀觀瀾一眼,這次卻總算沒有一言不合就動手。
紀觀瀾:“所以?”
顧顯逐知道他是在問自已原因,頓時皺眉移開目光:“我看他們不爽,就這樣?!?/p>
“那你這個處分丟的就不冤,保送名額丟的也不冤?!奔o觀瀾拿回手機,沒和顧顯逐再啰嗦,“托你的福,明天我還要去你學(xué)校挨批。我正好也去見見你們班的同學(xué),問問他們到底是什么情況?!?/p>
顧顯逐指尖一顫:“你去學(xué)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