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確從謝玦身上拿過不少的靈石,但這都是私底下的事。
謝玦靈力盡失之后,整個(gè)青云宗誰不想踩他一腳?
穆子昂那時(shí)候拿的時(shí)候謝玦還像條瘋狗一樣往他身上咬,后來挨了幾頓打才老實(shí),沒想到他今天又跑到食堂來發(fā)瘋……
穆子昂嘴角冷意更甚。
謝玦以為這樣賣慘就能博同情?二樓的那些內(nèi)門弟子都是長老心腹,連東方傲雪都把謝玦當(dāng)做棄子,還有誰把他當(dāng)個(gè)人看?
“謝玦,我看你真是膽子肥了,你做這副姿態(tài)給誰看?”
穆子昂踩碎地上的瓷磚,上前就要抓住謝玦的頭發(fā),把他拖走:“以前你是去不了二樓,現(xiàn)在一樓你也別想去了!這個(gè)食堂沒你的位置,你就跟著東方傲雪一起住山上,你看他會(huì)不會(huì)活活剝了你的皮!”
謝玦冷眼看著他,他手中的小碗碎片更加鋒利,割破了他的掌中皮肉,血液更甚。
謝玦卻像是毫無感知,他仰頭盯住穆子昂的身影,見他靠近,朝他伸出手掌。
驀地。
空氣中混入了一絲涼意,吹到了謝玦的耳側(cè)。
“呵……”
謝玦唇角勾起的弧度微不可察,那隱晦又不知名的戰(zhàn)栗在他心尖滲開,他用沾著血的手擦了下眼眶,露出狡黠的笑意。
“謝玦!”
穆子昂見到謝玦面上的表情更是暴怒,他手掌剛剛碰到謝玦的頭發(fā),空氣中便驀然傳來一道冷光。
他眼中的驚恐升起,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驀然被一股大力踹到胸腹。穆子昂整個(gè)人驟然受力被擊飛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墻壁,頓時(shí)口鼻流血。
“活活剝了你的皮,好主意?!?/p>
烏黑的墨發(fā)從謝玦眼前飄過,他眨了下眼眶,見沈傲手里捧著小瓷碗,他一邊舀著碗里的桂花羹,一邊緩緩走到了穆子昂身邊。
桂花羹……
謝玦指尖蜷縮,沒想到沈傲竟然是跑去了二樓吃東西。
“小友,我大老遠(yuǎn)就聽到你在這里面鬼叫,你在叫什么東西?”沈傲說著,舀了口桂花羹,他嚼爛了,才騰出手拍了拍穆子昂的腦袋,“說話?!?/p>
穆子昂被沈傲那一腳踹的差點(diǎn)金丹破裂,他卡在墻里頭暈眼花,待認(rèn)清了沈傲的面容,他立刻臉色慘白,從墻上跌落,跪倒在了沈傲面前。
“漱玉……長老,我……我……”
堂內(nèi)的氣壓驟然降低,威懾彌漫。
兩層樓的青衣弟子都在這種威壓下變了臉色,他們自覺退到拐角,跪下行禮不敢出聲。
青云宗的四個(gè)長老里面,東方傲雪的修為最低,脾氣卻是最差。但好在他以前還不怎么下山,只在山上盯著謝玦一個(gè)人禍害,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來了食堂。
而且還打傷了弟子。
……難道是為了謝玦?
那些青衣弟子見狀暗暗交換了眼色,他們都無聲將頭低下,不敢再說一句話。
“你這個(gè)時(shí)候也不用給我說什么廢話,我有耳朵,也聽的清楚?!鄙虬潦栈啬抗猓暰€緩緩從周圍那一圈青衣上看過。
“不尊師長,欺辱同門,霸凌師兄……還有什么是你們這群爛人干不出來的?”
他說的話語氣不重,甚至在正常中顯得有幾分輕且淡。可那些弟子聽著,卻莫名地有些頭皮發(fā)麻,只敢將頭低得更低。
“東方長老,我們并沒有欺辱謝師兄的意思。謝師兄為人冷淡孤傲,我們都沒有機(jī)會(huì)和他說幾句話,他也不愿意和我們……”
說話的弟子跪在房間的拐角處,沈傲聞聲看過去,走到了他面前。
那弟子見到上方投下的陰影,頓時(shí)將聲音咽了下去。
他們都是別的峰的弟子,東方傲雪再怎么樣也無權(quán)將他們逐出師門。再說了,東方傲雪自已也看謝玦不起,他們不過是順著他的意思……
“還和我狡辯呢。你是不是以為我年紀(jì)大了,眼盲耳聾?”
沈傲聲音平淡。
“我門下弟子只有謝玦一個(gè)。日后我若離去,逍遙峰也將交予他手。你們今日看他不起,就是看逍遙峰不起,看我不起。”
“你們?nèi)羰强次也黄稹?/p>
沈傲唇角露出冷意,他驟然朝四周震出一道寒氣,所有弟子當(dāng)即受到侵蝕,全都臥地露出痛苦狀。
“這是七日冥寒咒,七日后若得不到解藥,你們便會(huì)爆體而亡?!?/p>
那些弟子聞言頓時(shí)臉色慘白,驚愕不已地看向沈傲。
他們都是別的峰的弟子,甚至,有的還是掌門收的關(guān)門弟子!沈傲竟然什么都不顧,竟然給他們都下了咒!
“在這七天之內(nèi),你們,給我做好思想報(bào)告,一個(gè)個(gè)來找我?!?/p>
沈傲開口道:“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去找別的長老求解藥。但我提醒你們,時(shí)間越久,寒毒越重,痛苦越深……你們?nèi)绻苋?,盡管去試?!?/p>
食堂里面頓時(shí)鴉雀無聲,不知是誰開的頭,隱隱的,有了少許弟子的啜泣聲。
沈傲對(duì)此很是無感。
如果哭能解決問題,珠穆朗瑪峰都要被淚水淹沒了。
他沒再管他們,只是站起身,往縮在拐角的廚子身上看了過去:“還有你,明天收拾好東西,你可以下山了?!?/p>
那廚子頓時(shí)面如死灰。
沈傲跨過地上的狼藉,他走幾步來到謝玦面前,見謝玦臉龐低著,青衣的衣角早已被紅血染得變色。
感受到沈傲的靠近,謝玦抬起頭,眼眶濕漉漉的紅了一大片。
“師父……”
這小子,真的是……
沈傲見他頭頂嘩嘩往下掉到70的厭惡值,無語片刻,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帶了起來。
“走?!?/p>
一個(gè)咒語結(jié)束后,沈傲帶著謝玦直接回到了逍遙峰上。
謝玦滿身的怪味,飯菜味混著血腥味,總歸是難聞。
沈傲回去后捏住謝玦的手掌看了看,見謝玦掌心中央被瓷碗的碎片刮出了一道足有五六厘米的裂口,深紅一片。
謝玦卻像是還嫌不夠,竟然自已又攥著往里面刺得更深,以至于碎片深深嵌入在了他的骨肉當(dāng)中。
沈傲見到這畫面就被刺激得瞇起眼眸,他抬眸看了眼謝玦,覺得他腦子不好。
“你這么喜歡當(dāng)m?”
謝玦:“什么?”
他這時(shí)候又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
沈傲覺得他心機(jī)深,干脆也不和他辯駁,只是捏住他手中碎片的一角,將東西拔了出來。
這樣劇烈的疼痛只是讓謝玦悶哼了一聲,他指尖顫抖著扣住沈傲的手背,感受到絲絲溫和的靈力滲入他的掌中,讓傷口閉合。
“師父,我以為你在食堂丟下我走了?!敝x玦看著他道,“你怎么都不告訴我你去了哪里?”
沈傲心想不告訴你也不影響你演這出大戲。
他隨意道:“我若是要離開,自然會(huì)和你說。這二樓不比一樓吃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