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冕回去后給陸硯辭看了他的手槍模型,是用塑料做成的。
雖然外表坑坑洼洼的不太雅觀,但陸硯辭放了幾個小鐵球進去射擊,竟然發(fā)現(xiàn)這個手槍輕巧靈活,意外地好用。
“這是我仿照從老軍長那里看到的手槍做的,和原版比起來差遠了?!睍r冕還是有些不太滿意,他拋了下手里的手槍模型,繼續(xù)和陸硯辭商量。
“你要不再借我個槍玩玩?”
陸硯辭:“……”
“這東西不是你想玩就能玩的,平民不被允許私用槍械?!标懗庌o開口道,“而且容易誤傷。”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就是看看,我又不干什么?!睍r冕早就準(zhǔn)備好了說辭,“怎么樣?”
陸硯辭聞言微微瞇眸,他看著時冕的臉龐,莫名想到了老軍長之前發(fā)給他的圖片。
射擊場上的紅心靶,需要滿分才能出來的房間。
時冕僅在一個小時內(nèi)射穿了里面的一百個靶子,且全程保持著最低八十分,最高滿分的水平。
這對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槍械的人來說已經(jīng)算是天賦異稟。
陸硯辭指尖微動,勾住了時冕的右手。他眼眸垂下,視線一點一點從對方光滑的手背上劃過。
時冕手指修長白皙,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握在陸硯辭手里細膩軟嫩,仿若無骨,一看就知道他的以前沒有受過太大的苦,也沒干過太重的活。
更別說他手指上面未有一點薄繭,倘若他之前進行過系統(tǒng)訓(xùn)練,絕無可能是這樣的景象。
“你想要看什么槍?”陸硯辭揉捏著時冕的手掌,他沒看出什么東西,只是用指腹慢慢摩挲著他的皮膚。
時冕視線從陸硯辭的手上一閃而過,他彎起眼眸,站著任由他打量:“你給我看?”
“幾把槍而已,看看無妨?!标懗庌o說完又看向了時冕,“你想要看什么槍?”
“那可太多了,軍部的槍我都感興趣?!睍r冕開口道,“機關(guān)槍、狙擊槍、沖鋒槍……”
陸硯辭哼笑了聲,似是沒想到時冕知道這么多:“可以,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射擊場,我都給你看?!?/p>
時冕挑眉,他指尖在陸硯辭手中動了動,隨意道:“行。”
接下來的一周都異常忙碌。
星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了星盜事件的相關(guān)報道。網(wǎng)民對于陸戚然是背后指使一事持懷疑態(tài)度,這些星盜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且數(shù)次更改口供,已經(jīng)有不少網(wǎng)民懷疑他們是在亂潑臟水。
陸硯辭卻是沒有給陸戚然過多解釋的機會,在星盜指認(rèn)出陸戚然后,他便按照固有程序?qū)⑺麜簳r關(guān)入了審訊廳。
陸戚然也沒有反抗,他對外總是落落大方處事淡然自若,如今面對指控,也只是表示自己會配合調(diào)查。
時冕在網(wǎng)上看到了有關(guān)陸戚然的采訪,短短半分鐘不到的視頻,卻見陸戚然直視鏡頭,毫無畏怯之感。
時冕暗暗感慨。
陸戚然不愧是能和主角硬剛的人,這副穩(wěn)如老狗的氣質(zhì)一出來,便讓很多人受到感染,自動相信他就是正道的光。
時冕就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裝,他關(guān)掉視頻,繼續(xù)低頭去造自己的小模型。
之后的軍事裁決會會進行直播,整個過程公開透明,所有人都能夠看到事情的發(fā)展。
陸戚然無不無辜,也會有所定論。
只是陸戚然身為預(yù)備的下一任指揮官,被捕一事太過突然,在短時間內(nèi)尚未得到最終判決官的指令。
軍部高層一時之間亂了陣腳,他們互相忌憚,立場不明,都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時冕見外面形勢不好,也自覺地留在別墅中不再外出。
陸硯辭還要日復(fù)一日的早起工作,時冕只在最初的一兩天跟著他去軍部轉(zhuǎn)悠,后面星盜一事在社會上發(fā)酵,愈演愈烈,他便干脆留在家里做模型打游戲,只偶爾看一下新聞了解情況。
在軍事裁決會開始的前一天,時冕驀地從別墅外面聽到了嘈雜聲。
別墅建在密林里面,遠離市中心,甚至遠離郊區(qū),平常無事更是鮮少有人來訪。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時冕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見到了外面的情景。
無數(shù)記者圍繞在別墅周圍,正用攝像機不停拍攝著四周的情景。閃光燈持續(xù)閃爍,時冕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瞳仁中不時有白光劃過。
保鏢不允許外人靠近別墅,眼見著記者越來越多,他們直接動用武力將他們驅(qū)趕了出去。
這樣一來,嘈雜聲更加猛烈。
時冕站樓上看著,見記者環(huán)繞下某個穿白裙的女人突然摔了一跤,她跌在泥濘路上,一身衣裙臟亂,顯得狼狽不堪。
時冕站的太高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見她身形消瘦,即使跌落在地依舊能抓著旁邊人的臂膀緩慢站起,便大概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
他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在陸家老宅,時冕見過這個貴婦人——陸硯辭的養(yǎng)母,白薇。
如今陸戚然出事被捕,她或許是想幫他求情。
或者是……
時冕看向她身后圍著的大量記者,伸手將窗簾拉上。
或者她是在逼陸硯辭退讓。
管家費了將近三四個小時的時間才將外面圍著的那些人趕走,晚上時冕從樓上下來,他面露愧色,向時冕說了這件事。
“沒事,他們想鬧就鬧,這點輿論掀不起什么浪花?!睍r冕給自己倒了杯牛奶,“陸先生那邊知道了嗎?”
管家點頭:“知道了?!?/p>
“好。”時冕將手上的牛奶喝完,開口道,“桌上我放了菊花茶,晚上先生回來熱一下,讓他在樓下喝完再上樓。”
管家嗯了一聲,隨后有些不明所以。
“醫(yī)生,喝這個干什么?”
時冕眼眸揚起,拖長語調(diào)道:“給他去去火?!?/p>
白薇下午帶了那么一群記者過來,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不出時冕所料,晚上星網(wǎng)上就有了有關(guān)陸硯辭的新聞頭條。
視頻里的白薇被推倒在泥地里,她強撐著站起來,嘴里還在不停地求陸硯辭放過陸戚然。
“他們是兄弟……是親兄弟……”
白薇掩面落淚。
“我知道阿辭一直不喜歡阿然。但我捫心自問,我從未苛待過他,我待他甚至比我親兒子還要好……這些年,我一直告訴阿然,要向他哥學(xué)習(xí),阿辭是他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