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面全是信息素,時冕賭陸硯辭不會出這扇門。
而一樓睡著的陸飯飯,就是逼他冷靜下來的牽引繩。
“……陸先生,出什么事了嗎?”
不過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先前那個小侍從的聲音。他聽到二樓的動靜后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折了回來。
時冕是替他送的抑制劑,如果他因此受到了責(zé)罰,他也難辭其咎。
時冕沒想到那小侍從還挺講義氣,他抓住窗戶的邊緣,朝陸硯辭笑了笑:“陸先生,出什么事了?”
陸硯辭幾乎要將手上的抑制劑捏碎,他知道時冕打得什么算盤,用樓下的人來要挾他……時冕真是好本事。
“你別以為你逃得了,給我等著?!标懗庌o壓低聲音,他將抑制劑拍到桌面,轉(zhuǎn)身怒道,“滾出去!”
時冕自動屏蔽了這些威脅,比起卡他脖子拍他裸照,陸硯辭放這些不痛不癢的狠話已經(jīng)算是低端了。
“好的先生,我馬上走?!睍r冕快速移到房門口,他擰開門把手,側(cè)身走了出去。
房門關(guān)上時的聲音倒是輕微,沒有之前的動靜那么大。
陸硯辭雙手撐在書桌前,他臉上的慍色還沒有退下去,薄唇緊抿著,金瞳中盛滿了怒氣。
“石臉……”
突兀地,他的殺意值降了一點。
*
時冕打開房門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小侍從,他顯然有些害怕,隔著安全距離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見到時冕從房間出來,他才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醫(yī)生,發(fā)生什么事了?”侍從快步走上來,他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眼睛從陸硯辭房門口快速閃過。
“沒事,先生房里的熱水倒了,燙到了我?!睍r冕開口道,“一樓有人醒了嗎?”
侍從點了下頭:“管家的房間靠近這邊,他剛剛還問了我原因。陸小少爺還睡著,倒是沒有受到驚嚇?!?/p>
“那就好?!睍r冕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他開口道,“管家那邊你替我回了就行,沒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處理。”
侍從隱約從其中琢磨出了一點不尋常的味道,他視線從時冕身上轉(zhuǎn)移,猜測他和陸硯辭有某種地下關(guān)系。
“行,我知道?!笔虖暮芏亻_口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時冕:“……?”
他不清楚這小侍從怎么突然這么回答,但他也沒多在意,叮囑了他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睍r冕手剛剛摸上門把手,便恍然想起了之前的某件事,他又喊住了那個小侍從。
“我不清楚你身體的狀況,但我建議你明天去醫(yī)院檢查一下,你的二次分化可能要到了?!?/p>
侍從聞言一愣,他聯(lián)想到自己這次不停作嘔的情況,頓時了然:“我知道了醫(yī)生,謝謝你。”
“沒事,你走吧?!?/p>
時冕說完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將房門關(guān)上,走幾步就又重新癱倒在了床上。
他看了眼手機。
凌晨四點零二分,他出去了將近半個小時。
【你是真不怕死?!?/p>
000撤去馬賽克。
【下次他可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了?!?/p>
時冕趴在床上,他聞言眼皮掀了掀,開口道:“只要我不把他裸照發(fā)出去,他不會弄死我的?!?/p>
他剛剛已經(jīng)實驗過了。
99的數(shù)值逼近100,卻又遲遲不到100。陸硯辭剛剛氣得半死,也只是想用針頭扎他,而不是直接掐死他。
看來時冕只要不觸動原劇情的作死按鈕,即把陸硯辭的裸照發(fā)到網(wǎng)上,陸硯辭就不會真正想要弄死他。
“倒是你。”時冕沒好氣地抬眸看向000,“你對我的人道主義關(guān)懷呢?在哪兒呢?哪兒呢?”
000默了默。
【呃,我以為剛剛那是你的戰(zhàn)略?!?/p>
它系統(tǒng)音飄出來的時候依舊一本正經(jīng)。
時冕:“……你給我滾?!?/p>
現(xiàn)在的時間距離他起床已經(jīng)不足三個小時,時冕脫了睡褲上床,他沒再管之前的那些爛事,蒙上被子閉眼就睡。
房間內(nèi)的燈開到了天亮。
鬧鈴剛剛響起,時冕便伸出手按了停止。
幾秒后,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從被子里面爬了起來。
【早安?!?/p>
000向他問好。
時冕眼底的青紫濃重,他呼了口氣,不情不愿地用冷水洗了臉:“我遲早會猝死?!?/p>
【所以你要早睡早起?!?/p>
時冕:“……閉嘴?!?/p>
000的智商或許在線,但他的情商為0。時冕完全失去了和它對話的欲望。
先前裝小藥丸的瓷瓶還在他牛仔上衣的口袋里面,時冕從瓷瓶里面倒了顆小藥丸出來,他早有準備,用磨具將它研磨成了粉末狀。
只有一顆小藥丸,磨得時間也不長。
等時冕將磨好的藥粉倒進準備好的封盒里面,時間也已經(jīng)到了六點五十。
時冕簡單進衛(wèi)生間洗漱了一番,拿著藥粉就走了下去。
陸飯飯已經(jīng)推著輪椅來到了餐桌前,桌上的飲食較為清淡,考慮到陸飯飯的身體,他的早餐都是以粥為主。
時冕將一部分藥粉混在了糖水里面。
陸飯飯喝之前習(xí)慣性地往二樓看了一眼,見二樓的房門依舊緊閉,他瞳仁黯淡稍許,隨后低頭將糖水都喝了下去。
陸飯飯吃完飯后沒多久,陸硯辭就打開房門,從樓上走了下來。
時冕站在樓下,他聽到聲音抬頭往上看,見陸硯辭穿著一身純黑的軍裝緩步而下。
不同于昨夜的凌亂和落魄,他白發(fā)精心梳理過,雖有卷曲,但都老實本分地垂在脖頸位置。包括他額前過長的碎發(fā),陸硯辭都精細地將它們別到了耳后。
或許是陽光作用,他皮膚瓷白,金瞳璀璨,無形間將他身上本來縈繞的陰霾驅(qū)散開來。
時冕看了一會兒,心想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身軍裝套上,白毛瘋子爆改愛國青年。
陸硯辭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樓下,他見到時冕,明亮的金瞳微暗,眉頭也下意識地擰了起來。
“先生,我已經(jīng)給飯飯配了第一副藥,還給他買了一些小玩具,強身健體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