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床鋪收拾得差不多后,訓練基地的教官來了。
主要是過來告訴他們怎么整理內務。
被子要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基礎生活用品要統(tǒng)一擺放在固定位置,私人用品統(tǒng)一放在衣柜,不允許床上除了被子之外的東西。
教官眼神掃視了一圈,直言每個人的內務都不達標。
他用文安安的被褥做了一個示范。
“現在,按照我說的,把你們的床鋪收拾整齊,被子按要求疊成豆腐塊?!?/p>
“20分鐘為限,到點我會過來檢查?!?/p>
他還特意強調了一句說道,“達不到要求的人,繞操場跑5圈?!?/p>
一圈差不多400米。
5圈就是2公里。
這對平時沒有這么大運動量的學生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和考驗。
教官剛離開宿舍。
所有人就全部開始緊張地整理床鋪。
剛才看教官教她們疊豆腐塊,很利落,很簡單,真到自己上手,才發(fā)現又蓬又軟的被子并不好處理。
“喬梨同學,要不要把我的被子借給你?我看你不是很會的樣子?!?/p>
面對文安安有意無意的搭話,喬梨沒有去理會。
這是她第一次疊這個。
被褥并不聽話,喬梨動手的效果并不明顯。
就在她剛疊出滿意效果的時候,之前被換床鋪的女生過來看文安安床上的標準案例。
誰知轉身時沒站穩(wěn),整個人撲向了喬梨的被褥。
喬梨剛疊出來的豆腐塊,瞬間被壓得變形。
女生嚇得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眴汤孑p輕應了一聲。
她只看了女生一眼,沒有怪女生,也沒有錯過文安安剛悄悄收回去的腳。
四目相對,文安安無辜地朝她眨了眨眼。
周圍的人也都看到了這一幕,豎起了八卦的耳朵,視線有意無意往她們這邊瞥。
喬梨看了眼時間,距離教官檢查就只有5分鐘,沒有時間給她算賬了。
她迅速去修復豆腐塊被壓扁的地方。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剛才那個女生抽抽噎噎的哭聲。
喬梨蹙眉轉頭。
她不理解這個女生不回去整理床鋪,在這里哭什么。
喬梨看不下去提醒她:“教官快來了?!?/p>
女生嚇得像只受驚的兔子,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盯著她看。
見女生還是沒動靜,喬梨只好把話說明白一點。
她開口道:“同學,你的被子疊得不合格,不想被罰跑,就趕緊回去收拾?!?/p>
能提醒到這個地步,喬梨自認為已經算是友善。
女生睜著一雙哭紅了的眼睛,問她,“喬梨同學,你這算是原諒我了嗎?”
喬梨擰眉:“???”
她剛才那聲「嗯」回應的還不夠嗎?
見喬梨皺眉,女生肩膀又開始一顫一顫地抽噎,委屈巴巴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可以幫你恢復原樣的?!彼f著就要來動喬梨剛疊好的被子。
厭蠢癥要犯了。
在她手指觸碰到豆腐塊的前一秒,喬梨擒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字一頓道:“我原諒你了,現在你可以回自己床鋪,疊你自己的被子了嗎?”
喬梨的手并沒有用力,也很快松開了女生的手。
女生卻表現出一種被她捏疼了的樣子。
就這點功夫。
門口傳來了教官吹口哨提醒的聲音。
新生疊被子第一天基本不合格,教官對此見怪不怪。
只要不是太過分,基本都讓過了。
直到他檢查到哭泣女生的床鋪,看著軟蓬蓬明顯沒有想辦法疊豆腐塊的被子,嚴肅的臉上寫滿了不滿意的意思。
教官開口道:“這個不合格,一會兒去操場跑5圈?!?/p>
說完,他才發(fā)現床鋪邊沒有人。
教官看了下點名冊,喊出了對應人的名字,“文安安是哪位?”
文安安笑著舉手:“教官,是我?!?/p>
“那邊距離門口太近了,風大,我身體不好,醫(yī)生說不能吹風,這是我的檢查報告。”
“所以我和鄭綿同學調換了床鋪?!?/p>
她來這里就沒打算在太陽底下訓練,早早就讓醫(yī)生給自己開好了身體不適的報告。
原則上是不允許調換床鋪的。
奈何檢查報告上,確實像文安安說的那樣,她不適合吹風。
教訓皺眉道:“下不為例?!?/p>
“那么,鄭綿同學,又是哪一位?請站出來?!?/p>
看到一點點企圖挪動到自己身后的女生,始終不吭聲的鄭綿,喬梨無語抿唇。
不回答,躲到她身后算怎么一回事?
還是有其他女生開口提醒,教訓這才看向鄭綿的方向。
沉穩(wěn)的腳步聲響起。
很快就在喬梨的床鋪前停下。
教訓不悅道:“鄭綿同學,我喊你的名字,沒有聽見嗎?”
鄭綿聲音跟蚊子一樣,小聲囁嚅道,“聽、聽到了?!?/p>
她仰起臉,眼睛通紅紅的,眼角還伴隨著沒有停止下滑的眼淚,看起來好不委屈。
“我、我就是太緊張了,對不起教官,我下次不會了?!?/p>
訓練基地是不允許欺負弱小的事情存在的。
看到鄭綿表現出來的膽怯,教官還以為發(fā)生了類似的事情,除了鄭綿這個當事人,還包括喬梨、文安安以及其他的同學出去詢問。
確定沒有發(fā)生霸凌事件,這才讓人回到了宿舍。
不管鄭綿有什么理由,內務不合格的5圈,就這樣定下來了。
除了她,還有幾個女生也不合格,都被登記在冊。
喬梨的被褥經過搶救,算是合格的程度。
離開宿舍前,鄭綿又委屈地看向了喬梨的方向,一副她欠了自己的模樣。
喬梨沉默:“……”
她見過各種各樣的惡霸,什么惡劣的態(tài)度都有見過。
但很奇怪,那種說不出來悶悶的不舒服感,都沒有對上油鹽不進自有一套理解體系的鄭綿費勁。
這個女生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
她的這種性格和行為處事,給人帶來的那種無力感,是喬梨之前沒有接觸過的。
收拾內務、打掃宿舍衛(wèi)生、去食堂吃飯,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
喬梨吃完飯回宿舍的路上,被剛剛跑完步的鄭綿給攔住了。
她氣喘吁吁道:“我、我的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