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冗不悅開口:“我和明霽是朋友,難道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嗎?”
“喬小梨,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他突如其來的兩句話,讓喬梨沉默了下來。
她明亮的雙眸定定瞧著傅冗的眼睛,那里面是深不可測的暗色,涌動著令她心驚又疑惑的情感。
喬梨和他說了和靳明霽在一起的大概時間。
“我只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敏感,本身我也不是喜歡和人說這些隱私事情的人,與是不是朋友無關。”
她和傅冗的關系,在喬梨看來就是認識的關系。
這次突然請求他幫忙,也是奔著人情交換的方式,日后她會想辦法還他這個人情。
可如今,從傅冗對她的態(tài)度來看,事情變得復雜了很多,喬梨的心也在一瞬間繃緊。
聽到喬梨這番話,傅冗眸色暗了暗。
他深邃幽暗的視線盯著她的臉,扯了扯嘴角自嘲說道,“你說的對,是我問的太過冒昧了。”
看到喬梨臉上猛地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傅冗整個人離開了后座的椅背,往前靠了靠,目光直逼喬梨臉上松懈的神情,語氣凝重又認真。
傅冗笑著開口:“喬小梨,你這么聰明,應該已經猜到我會這么問的原因了吧?”
他的笑意未達眼底,襯得那雙溫和的眸子也多了幾分冷寂,與靳明霽的目光有了瞬息的重合。
喬梨心頭一驚,他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
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猝不及防碰觸到了她耳邊的口罩帶子。
在喬梨詫異又不解的目光中,傅冗摘下了她剛剛用來遮掩唇角傷口的口罩,目光灼灼。
他嗓音幽幽沉沉:“這是他咬出來的嗎?”
在京市與喬梨重逢之前,傅冗只把她當成了一個非常聰慧有天賦的學生。
他很欣賞她的理智和冷靜,也曾不止一次和好兄弟靳明霽提起過她。
分別多年后,再次見到她也是欣喜,竟然能夠在京市看到她,想請她吃飯敘舊。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喬梨對他的抗拒。
她越是排斥,就越是容易引起傅冗對她的好奇。
他自認為在西北邊城那段時間,對她還不錯,在學業(yè)上也幫過她很多,不明白她為什么抗拒自己。
更不明白,她怎么會和靳明霽糾纏在一起。
甚至還已經有了親密關系。
傅冗的目光變化,全部落在了喬梨的眼里。
不愧是能和靳明霽玩在一起的兄弟,兩個人骨子里的冷漠和強勢是如此相似。
“我喜歡他。”這就是喬梨給傅冗的答案。
不管這個傷口是不是靳明霽咬出來的,她只想告訴傅冗一件事情:她喜歡靳明霽是真的。
車內的主控板,突然響起來電鈴聲。
喬梨余光睨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文笑笑」的備注,沒有多想,和他告別后徑直下了車。
她不知道,這輛車是傅冗私人駕駛的車子。
就連傅家的司機都沒有碰過。
更沒有其他人坐過。
傅冗盯著喬梨繞過車頭離開的身影,沒有理會手機上一直震動的來電提醒。
黑暗中,寂靜的車后座,有什么黑暗執(zhí)拗的情緒在無聲中蔓延,漸漸打開了他心底深處的魔盒。
喬梨……喬小梨……
他從后座下來,到駕駛位坐下,剛坐上車就看到了座椅上有一個銀色的東西。
拿起來一看,發(fā)現是她運動服上的裝飾品。
一個銀色的笑臉圖案。
像紐扣。
指腹細細摩挲了一番上面笑容的紋路,想起喬梨比年少時更冷漠的神色,不像是她會喜歡的飾品。
他將銀色紐扣放進了西裝的口袋,坐上車,將車停在了他那套房子的停車位。
正好就是今天晚上來接喬梨的那棟樓門口。
傅冗在清府一號也入手了幾套房產。
之前過來住的是另外一套房產。
今天接到喬梨之后,他就提前讓人把東西搬到了與她同一棟的房子。
本就是偶爾過來住一住的房子,他留在這里的私人物品并不多。
幾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全部搬完。
看著頭頂亮起燈的房子,傅冗知道了她住的房子是哪一套,正是靳明霽的房產之一。
他倚靠在車門上看了那層很久很久,才走進那棟樓里面,把所有的想法都藏進了自己的眼睛里。
文笑笑一直聯系不上傅冗,看著手機里沈知霜發(fā)過來的視頻,傅冗很少會和異性走這么近,更沒有什么女助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到底是誰?
聯系不上他,文笑笑又氣又怒,本就虛弱的身體也出現了不好的反應。
“咳咳,咳咳咳……”
她在房間里咳嗽了很久,床邊的心跳監(jiān)控儀器直接發(fā)出警報,驚動了文家的長輩。
文笑笑拒絕去醫(yī)院,非要傅冗過來見她。
“咳咳,爸爸,媽媽,我要見他,咳咳,我要見他,如果他不來,我寧愿去死……”
文家所有人都開始聯系傅冗。
文笑笑的父親直接聯系了傅冗的父親,她母親也聯系了傅冗的母親,電話瘋狂撥打出去。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習慣的模式。
傅冗剛洗完澡出來,就收到了文笑笑、文家父母,以及自己爸媽的連環(huán)電話。
幾乎不用想,他就知道肯定又是文笑笑身體出現了什么問題。
過去他會立即趕文家。
可今天,傅冗突然覺得累了,有些不想再順著長輩們的想法,去走那條毫無樂趣和興趣的人生路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回到家里后,喬梨就把手機的音量放大到最大。
在離開靳家老宅祠堂的時候,她與雙胞胎啞巴傭人里的哥哥,交換了聯系方式。
只要靳明霽今晚成功退燒,就給她發(fā)一條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喬梨始終沒有等到啞巴哥哥的回復。
她躺在床頭,看著手機,想著今晚看到靳明霽蒼白無力的身影,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虛弱一面。
喬梨等到天邊破曉,都沒有收到對面的消息。
就在她準備想法子再去見他一次時,對面發(fā)了幾個字過來:【我沒事?!?/p>
看到對方發(fā)消息的口吻,喬梨就知道發(fā)消息的人不是啞巴哥哥,而是蘇醒過來的靳明霽。
她懸在心口的那股擔憂得到了緩解。
喬梨:【等你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