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
楊森:“啊???”
兩個縣長這么一通表演。
不僅胡銘傻了,劉振傻了,全場幾乎所有人都傻了。
包括江白在內(nèi)。
說實話他都沒想到曹洪和赫鋆其變臉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這踏馬也行?”
孫玉厚呆呆地望著曹洪和赫鋆其兩人。
顯然這是面兒他真沒見過。
“呵呵,傻眼了吧?”
唯獨還保持平靜的吳棟梁老謀深算的又點了根煙,愜意的抽了起來。
“今天這戲看的可是真他娘的過癮。”
“是不是又學(xué)到了,小孫?”
吳棟梁看了孫玉厚一眼。
“這就是體制,這就是領(lǐng)導(dǎo),該沖鋒的時候,你就要拋開一切的去沖,該你背鍋的時候,你他娘的打碎牙齒也得背?!?/p>
“領(lǐng)導(dǎo)永遠(yuǎn)是干凈的,正確的,你懂不懂?”
“那那那……”
孫玉厚訕訕的指了指胡銘。
“那胡書記他能愿意?咱們不管怎么說,堂堂一個鄉(xiāng)黨委書記,雖然只是實職正科,但這些黨委書記下一步可都是沖著副縣長去了,要說真剛起來,胡書記還真不一定怕他倆。”
“哈哈,小孫,要不說你還嫩呢,你看問題太膚淺了?!?/p>
吳棟梁顯然來了興致,用力的拽了下卡在屁股縫里的褲子,這才繼續(xù)說道。
“你別看胡書記現(xiàn)在難受的很,你信不信他這會兒心底樂壞了。”
“樂壞了?”
孫玉厚瞪大了眼珠子,覺得吳棟梁好像是在說夢話。
“對,開心。”
說著,吳棟梁用煙頭指了指曹洪和赫鋆其兩人。
“大家都是明白人,今天胡銘要是能硬生生幫曹洪和赫鋆其扛下了雷,在新來的紀(jì)委書記面前留住了面子?!?/p>
“你覺得曹洪和赫鋆其在心底會不會對胡銘特別感激?”
“這無形中就欠下了一個大人情?!?/p>
“而這個人情他倆又會怎么還?”
說到這,孫玉厚瞇起了眼睛,若有所思,似乎已經(jīng)悟到了什么。
吳棟梁抽了口煙,繼續(xù)說道。
“曹洪管的可是工業(yè),交通運輸這些核心領(lǐng)域,赫鋆其能量也是不小?!?/p>
“有了今天抗雷這事兒,以后胡銘能在他倆這里爭取到的資源,可就太多了。”
“而且今天這事兒胡銘一旦扛下了,他在曹洪和赫鋆其兩人心中又會得到怎樣的評價?”
說到這,吳棟梁輕輕拍了拍孫玉厚的肩膀。
“你換位思考一下,現(xiàn)在你是曹洪,你怎么看胡銘?”
“呃……”
孫玉厚怔了怔,“我會覺得,胡銘書記可靠,能擔(dān)事兒……”
“你看,這不就得了?”
吳棟梁一拍手,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不信你接著看,胡書記絕對會把這個雷抗住。”
吳棟梁話音落下。
那邊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的胡銘便已經(jīng)開口。
只見他表現(xiàn)出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在顧小寧面前重重的點了點頭。
“顧書記,您說的有道理,曹縣長和赫縣長的批評我也欣然接受?!?/p>
“是我太著急了,哎?!?/p>
說著,胡銘一聲長嘆,痛心疾首道。
“顧書記,您剛來江山縣,可能有些情況您有所不知,目前的大環(huán)境下,青云鄉(xiāng)的財政也是愈發(fā)困難,我一心想著把經(jīng)濟(jì)指標(biāo)提上去,你看這不就險些犯錯誤了?!?/p>
說到這里,胡銘竟然激動的握住了顧小寧的手,感涕零涕的道。
“今天三位領(lǐng)導(dǎo)批評的太對了,太及時了!”
“真是一棒子把我老胡給打醒了?!?/p>
“我認(rèn)錯,我反思,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反思自己!”
“精彩!”
隨著胡銘這番表演結(jié)束,吳棟梁甚至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沖孫玉厚使了個得意的眼色。
“看到?jīng)]有,我怎么說來著?”
“而且胡書記也很聰明,一方面他替曹洪和赫鋆其攬下了責(zé)任,另一方面又把話題高度上升到全鄉(xiāng)稅收上面?!?/p>
“強調(diào)自己是為了大局才犯的錯,無形中就把自己那點兒小九九給摘干凈了。”
“你覺得如何?”
這邊,孫玉厚已經(jīng)張大嘴巴,看傻了。
愣了半天,他才回味過來,舔了舔嘴巴,心服口服的點了點頭。
“馬勒戈壁的吳哥,我現(xiàn)在算是懂了,為啥人家是領(lǐng)導(dǎo),咱們只能是小兵的命了?!?/p>
“但是顧書記也不能那么天真吧?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胡書記是在扯淡呀?!?/p>
“哈,那就不重要了。”
吳棟梁搖頭笑道。
“場面話就是這樣,信不信,都只能是這樣?!?/p>
“不過吳哥,我還是有一事不解?!?/p>
說著,孫玉厚又本著一副多學(xué)好問的樣子,追問道。
“你說。”
吳棟梁此刻也是心情極好,好為人師的虛榮心在孫玉厚這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你看曹縣長和赫縣長,雖然顧書記是縣委常委、紀(jì)委書記,壓兩個副縣長一頭,但他倆的轉(zhuǎn)變也太唐突了吧?再怎么說也都是副處,而且縣級紀(jì)委也監(jiān)督不了兩個副縣長,他們何必這么害怕顧書記啊?我覺得有點過了?!?/p>
“呵,過么?”
吳棟梁一聲冷笑,“小吳啊,你怎么看問題就這么片面呢?”
“表面上,三個人都是副處?!?/p>
“但曹洪和赫鋆其兩個地頭蛇,怕的是顧小寧么?怕的是這個紀(jì)委書記么?”
“顯然不是啊?!?/p>
“他們怕的,是顧小寧這個29歲的年紀(jì),怕的是顧小寧身后的背景,以及顧小寧的未來發(fā)展啊。”
“29,才29歲啊小吳,你懂不懂29歲的含金量?”
“且不說顧小寧以后的前途有多寬廣,這個年齡干到這個地步,你說他省里或者中央沒人,我老吳是一百個不信?!?/p>
“而且我話放這兒?!?/p>
“如果沒有什么意外,顧小寧的下一步,最低副書記,甚至有概率跳過副書記,直接干縣長!”
“我不信!”
孫玉厚聽完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斷然否定道。
“絕不可能,吳哥。”
“程序的事兒不能亂,縣長的人選,一般都是從副書記或者常務(wù)副縣長選出來的,怎么可能從紀(jì)委書記里面選?”
“呵呵。”
望著如此篤定的孫玉厚,吳棟梁只是挑了挑眉。
“小孫,你也說了,那是一般情況?!?/p>
“你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咱到時候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