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是嫌少。”
“我想要一百萬,二百萬,你們給得起么?”
面對著付戰(zhàn)的數(shù)次挑釁。
江白語出驚人,讓面前的范玉昌以及付戰(zhàn)王華三人猛地一怔。
“這,江委員,咱們兄弟是帶著誠意……”
不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范玉昌說完,江白強(qiáng)行打斷,語氣強(qiáng)硬。
“我不僅想要一百二百萬,我還想要官至正科,甚至副縣,你們給得起么?”
“我想要青云鄉(xiāng)的安全生產(chǎn)永遠(yuǎn)不出問題,你們給得起么?”
“我想要清清白白,平安退休,你們給得起么?”
一連串的質(zhì)問。
直接讓三人當(dāng)場愣住,啞口無言。
范玉昌更是臉色數(shù)次變幻,卻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給不了吧?”
江白凌厲的目光從三人臉上一一劃過。
“給不了咱們就老老實實說工作。”
“不要整這些花里胡哨的?!?/p>
說完。
江白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
那令人出乎意料的堅決的態(tài)度和氣勢。
讓揣著牛皮信封的范玉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連付戰(zhàn)。
此時臉色也有些錯愕。
三個久經(jīng)沙場的老板,在此時此刻居然無形中被一個剛剛上任,不過二十多歲的江白給震住了。
想明白這一點。
范玉昌臉色變了變,坐回了沙發(fā)。
他看向江白的眼底,也隨之多了一絲驚訝和凝重。
“我先替你們來算筆賬?!?/p>
江白攤開筆記本,從筆筒里拿了支筆。
“三位老板,我想問問你們每年有多長時間的停工期?!?/p>
“停工期?”
范玉昌愣了一下,而后便明白了江白的意思,臉色多少有些尷尬。
“嗨,江委員您這讓我怎么回答,咱停工多久,要看上面檢查來多久,來多少次。”
“你就大概估個平均值?!?/p>
江白語氣直截了當(dāng)。
“嗯……”
范玉昌沉吟片刻,“一年時間大大小小加起來,就算半個月吧,有時候碰上大檢查,估計一個月都得搭進(jìn)去?!?/p>
“你們呢?”
江白看向付戰(zhàn)和王華。
王華笑笑,隨之微微點頭。
“咱們都是一個鄉(xiāng)的,和老范情況差不多?!?/p>
“那好,我算你們一年十五天的停工期。”
寫著,江白的目光落在了范玉昌臉上。
“范總,你就如實跟我說,這十五天,你要損失多少錢?”
“這……”
范玉昌笑得有些為難,“這也沒個數(shù)啊。”
“沒事兒?!?/p>
江白淡淡笑道。
“今天沒外人,咱們坦誠相見?!?/p>
“你就簡單算一下十五天工人的工資,房租,物料損失以及收益損失?!?/p>
“好。”
雖然不知道江白賣的什么關(guān)子。
但范玉昌還是點了點頭,收起臉上偽善的笑意,低頭算了起來。
約莫半分鐘的時間,他再次抬起頭,苦笑了一下。
“江委員,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算上工人工資,加上平均效益?!?/p>
“損失最少在三萬塊錢以上?!?/p>
“嗯,你們呢?”
江白快速在本子上幾下,抬頭沖付戰(zhàn)和王華努了努嘴。
“差不多,大差不差,我規(guī)模比較小,可能少點兒,兩萬吧。”
王華跟著點了點頭。
而付戰(zhàn)則是依舊語氣生硬。
“我們搞養(yǎng)殖的和他們不一樣,一天都停不了,不過涉及有皮蛋加工業(yè)務(wù),這個損失比較大,十五天出不了貨那就是大幾萬的損失?!?/p>
“好?!?/p>
話音落下。
江白的目光落在了范玉昌塞在屁股下面的牛皮信封。
“這玩意兒,我算你們一年兩次,中秋一次春節(jié)一次,如何?”
江白說完,三個人均默不作聲,誰都知道這不是能擺在臺面上說的東西。
“不用回答,我說得對就點頭。”
似乎是看出了三人的顧忌,江白的聲音非常干脆。
“我算一年兩次,應(yīng)該都是往少了算的吧?平時的吃喝玩樂這些還都沒算上,對吧?”
三人依舊沒有說話。
“唯有范玉昌點了點頭?!?/p>
“好,那現(xiàn)在賬就算出來了?!?/p>
“范總你因為這個,一年最少四萬塊損失,王總?cè)f,付總只可能比范總多,對吧?”
“是?!?/p>
說到這里,范玉昌抬起頭,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不是,江委員,您這……”
“那你們現(xiàn)在心里應(yīng)該就清楚了?!?/p>
江白放下水筆。
“你們?nèi)齻€現(xiàn)在可以對比一下你們的整改臺賬,算算全部整改完,又能花多少?”
江白說完。
整個辦公室瞬間陷入沉默。
至此,三人才算是明白了江白的用意。
“我都替你們大概算了?!?/p>
“范總,你整改所需要的資金,不過是兩年的損失?!?/p>
“王總就更少了?!?/p>
“付總你的花費我就算把環(huán)保給你算上,十五萬塊錢到頭了。”
說到這里,江白猛地抬高音量,有理有據(jù)的計算讓三人一時間無話可說。
“難道說,你們寧愿一年年把錢浪費在這上面,擔(dān)驚受怕地東躲西藏,求爺爺告奶奶任人拿捏,都不愿意去用心整改一次么?”
“一勞永逸的事情和范總所謂的‘細(xì)水長流’,到底哪個劃算?你們是做生意的,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p>
范玉昌和王華兩人低著頭。
眼眸中光芒閃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付戰(zhàn)就直接多了。
隨著江白話音落下。
他“砰”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了身,指著江白的鼻子突然發(fā)難。
“江委員,你算得挺好,但是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屁用沒有!”
“別踏馬以為我們是幾歲小學(xué)生一句話就能被唬得跟煞筆似的?!?/p>
“這本賬我們心里比你清楚多了?!?/p>
“但是有用么?”
“這是整改的問題么?”
“你整改好了這個,還有那個,弄好了那個,永遠(yuǎn)還有下一個問題?!?/p>
“反正你只要不懂事兒,問題踏馬的一個連著一個,這是整改的問題么?”
“別以為我他娘的不知道你們這些當(dāng)官的在想啥!”
“今天我們來這里給你拿這個,不還都是你們逼的么?”
說著,付戰(zhàn)瞇起了眼睛,語氣愈發(fā)的激動起來。
“你最好給我直接點,江委員,你那些彎彎道道,我們不想聽,也不愛聽!”
“我就想問問你,難道我們按照你說的整改了,就不會有人再找我們的毛病,就不會有人來刁難,質(zhì)疑,訛詐我們了???”
付戰(zhàn)的質(zhì)問,字字誅心,卻直擊要害。
話音落下。
范玉昌和王華兩人都未曾言語。
范玉昌之中在暗中觀察著江白,并等待著江白的回應(yīng)。
畢竟付戰(zhàn)的質(zhì)問,就是他范玉昌和王華的質(zhì)問。
然而回應(yīng)他們的,卻是拍案而起的江白。
“不會?。?!”
如炸雷般堅定且響亮的兩個字,穿透了辦公室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