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歲磨磨蹭蹭的走進去,面對的是紀宴安這個大惡魔的蹂躪。
逐漸胖乎的小臉蛋都被捏紅了,頭發(fā)也有點亂了。
紀宴安跟捏解壓小玩具似的,煩心事瞬間沒多少了,繼續(xù)干活。
姜云歲一邊扒拉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用幽怨的小眼神看他。
可惡,這么欺負她,今天的飯她要多吃一根大雞腿!
昨天被沈青竹逼出了點體內(nèi)的毒,紀宴安是感覺要輕松些了,但晚上失眠的情況并沒有好多少。
那天睡得很好的情況宛若曇花一現(xiàn),他以為是藥的問題,但按照那天的藥喝了,卻完全沒效果。
這讓紀宴安的心情很煩躁,更煩躁的是,紀家軍那邊又出現(xiàn)了問題。
軍餉,糧食,內(nèi)部的明爭暗斗。
“過來,給我研墨?!?/p>
姜云歲拍了拍自己的小臉哦了一聲音,慢吞吞的挪了過去。
“你腳怎么回事?”
紀宴安盯著她的腿微微蹙眉。
姜云歲抱怨的嘟囔:“我絆壞人的時候,絆到腳啦?!?/p>
“但是我恢復(fù)得很快的,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她又想起陳廚娘擔(dān)心自己會因為腳不好,犯錯被趕走。
她自覺還沒犯錯的,但還是有點怕被趕走。
小蘑菇耷拉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央求。
紀宴安頓了頓:“笨。”
姜云歲好氣哦,怎么老說她笨,但她不敢說。
實際上小情緒都表現(xiàn)到臉上來了。
一副‘我好想反駁但是不敢’的窩囊小模樣。
紀宴安聲音淡淡:“不笨能把自己弄傷了?你還不服氣?!?/p>
姜云歲:“那是因為我現(xiàn)在還太小了,那個人比五個我都要大?!?/p>
說著她還把小胳膊舉到頭頂,踮著腳尖比了個超高的姿勢。
小表情可認真了。
紀宴安忍不住笑了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起身在一個柜子前拿出一個小瓶子,然后丟給她。
“拿著,回去涂抹到受傷的地方?!?/p>
姜云歲抱著小瓶子偷偷看他一眼,清澈的眼眸里全是驚訝。
似乎很震驚他竟然會給自己藥。
紀宴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但沒表現(xiàn)出來,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最好明天就好起來,不然要是傳出我欺負小丫鬟的話,那你也別留下了?!?/p>
姜云歲趕緊哦了一聲:“不會的不會的。”
“還愣著干嘛,過來研墨?!?/p>
少年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姜云歲踩著小碎步趕緊過去,就是一瘸一瘸的。
桌子對她來說有點高,而且小蘑菇不會研墨呀。
苦惱的撓撓頭,她努力想著之前西下人幫他研墨的樣子。
但在紀宴安看來就是發(fā)呆。
“你在想什么?”
冷颼颼的聲音傳來,姜云歲一個激靈。
“我,我不會?!?/p>
紀宴安瞥她一眼:“看著?!?/p>
他教了一遍:“加水的時候只需要一兩滴就夠了,墨條緩慢轉(zhuǎn)圈研磨,一直到墨色濃稠……”
姜云歲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點小腦袋,一副乖乖學(xué)生的模樣。
這認真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倒是讓紀宴安心情都好了不少。
“好了,下次你來。”
說完他又開始批閱文書。
有些文書純粹浪費他時間,全是一些瑣碎且沒營養(yǎng)的話。
紀宴安此刻心平氣和地看完。
這種情況早有預(yù)料。
紀家軍是按照北斗七星來取名分營地的。
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瑤光七個營。
天樞主管步兵,是人數(shù)最多的一個兵營。
天璇主管騎兵,還有負責(zé)養(yǎng)馬和紀家獵犬,天璣是兵器營,負責(zé)研究和改良兵器裝,天權(quán)負責(zé)輜重,也就是主管后勤的。
玉衡軍是從各個營選出來的精銳,除了領(lǐng)軍餉,他們所有的資源開銷都是紀家負責(zé)。
玉衡軍不是單一的某個兵種,而是多方面發(fā)展的,每個人都是人才,經(jīng)常游走在漠北邊界,一旦發(fā)現(xiàn)特殊情況就會直接飛鴿傳書到紀家人手里。
開陽軍則是紀家手里的刀,直隸于紀家,且擁有抓捕其他軍營主事,漠北各大城池官員的資格,干的都是最狠,且招人罵的活,被漠北這片的人戲稱為紀家鷹犬。
瑤光是護城衛(wèi),主要負責(zé)城池內(nèi)部的安全和管理。
但實際上還有兩個比較特殊的部門。
分別是紀家暗地里找孤兒培養(yǎng)的暗衛(wèi),主要負責(zé)暗地保護紀家人,還有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名洞明衛(wèi)。
還有一個,實際上是為太子培養(yǎng)的,專門負責(zé)收集各地信息的部門,因為先皇昏聵對地方根本不管理,朝政完全被各大官員把控,太子不想做被人蒙著眼睛的掌權(quán)者才有了這個部門。
這個部門除了紀家家主和太子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
此為隱元閣。
太子身死那天,將隱元閣閣主的玉牌交給了紀宴安。
紀宴安摸著脖子上那塊看著像是裝飾品一樣的玉牌。
可惜,太子哪怕再優(yōu)秀,再想為天下人努力,也抵不先皇的昏庸,且后宮的重重危機。
那樣風(fēng)光霽月的人,終究死在了皇權(quán)傾軋的算計下。
紀家,終究沒能護住他。
而他的死,也成為了壓垮紀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紀宴安深吸一口氣,將那些雜念拋開。
現(xiàn)在除了玉衡和開陽,其他軍營都有別的勢力安插進來的人。
其中瑤光更是皇帝那邊的人占據(jù)了主領(lǐng)的職位,也就是之前來的那個左將軍王虎所掌管。
他可不會管漠北這邊的州城安全,他的主要目的是給紀宴安找麻煩。
現(xiàn)在送到他面前的,全是一些鎮(zhèn)州城內(nèi)出現(xiàn)的麻煩事,王虎話里話外都是讓他解決,但不給他一兵一卒。
還有很多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那些人因為什么事吵架了,某某家的羊不見了,都要他處理。
呵……
紀宴安氣笑了,情緒倒是起伏不太大。
這點小把戲算什么。
姜云歲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給嚇了一跳,手里的墨條沒拿穩(wěn)重重落下,硯臺內(nèi)的墨汁頓時四濺。
她的衣服上,臉上手上都染上了黑色。
姜云歲連忙擦了擦眼睛周圍的墨汁。
這是她的本能反應(yīng)。
但墨汁這東西,不會越擦越少,只會越擦越多。
不過片刻,她一張白白凈凈的小臉就變成了只黑黢黢的墨色小花貓。
偏她自己還不知道,低頭看著手上黑黑的墨汁,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茫然。
紀宴安盯著自己染了一片墨汁的袖子。
本想教訓(xùn)一下這笨手笨腳的小丫鬟,抬頭一看,實在沒忍住嘴角上揚了點。
“笨手笨腳?!?/p>
姜云歲委屈,要不是你好好的突然發(fā)生經(jīng)那么笑一聲,她也不會把墨條弄掉!
“你在罵我?!边@是陳述句。
姜云歲連忙搖頭:“沒有!”
怪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蘑菇眼神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