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兒就給鄭文山打電話?!蔽洳哒f道。
修大偉點了一下頭,隨即抬手揮了揮,示意武策可以走了。
武策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前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珠晃了晃,還是問出了自已心底里的問題,“修書記,您是不是打算把小齊,提到江北市副市長的位置上?”
修大偉一怔,臉上頓時露出一抹不悅之色。
我怎么安排齊云峰,難道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整個江淮省,究竟有多少副廳級干部,你數(shù)得過來嗎?”修大偉冷冷地問道,“為什么一定要是江北的副市長?”
“小武啊,人生在世,最重要的無非兩件事?!毙薮髠サ坏卣f道,“一個是活著,你活著才有與這個世界爭長短的資本?!?/p>
“另一個是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如果一個人連感情都沒有的話,這個人即便是活著,也跟死了沒有區(qū)別?!?/p>
“我一直有一個人生信條,那就是,你對我好,我自然不會辜負(fù)你?!?/p>
“你若負(fù)我,我必拔刀!”
講到這里,修大偉抓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已點燃了一支。
“我明白的?!蔽洳唿c了點頭,轉(zhuǎn)身出了門。
房間里終于歸于平靜,修大偉心中暗想,也不知道,這個鄭文山究竟是否值得一用。
要不要明天讓他過來,親自跟他耳提命面一番?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立刻就被他否決了。
以阮中華的性格,如果他盯上了鄭文山,肯定會往死里整的。
眼下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武策給鄭文山打過去電話,這小子立刻來見自已才對。
明天晚上, 看來得騰出點時間來了。
再說武策,出了門之后,立刻給鄭文山撥了過去。
此時的鄭文山,剛剛在情婦的身上忙活了半個小時,正酣然入睡呢,陡然的電話鈴聲響起,讓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死婆娘,還他媽沒完了!”
說著,他打開臺燈,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當(dāng)看到竟然是武策電話的時候,立刻坐起身來,光著腳從臥室里出去,一邊走一邊摁了接聽鍵,聲音亢奮地說,“武部長,您好?!?/p>
“老鄭,聽說你最近挺忙呀。”武策淡然地說道。
鄭文山一怔,心中暗想,這話是從何而來呀?
“最近,工作確實有點緊張。”鄭文山笑呵呵地說道,“江北第五人民醫(yī)院正在修建,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本來想去拜訪您的,一直騰不出時間來?!?/p>
“這樣,我周末把所有的工作都退掉,跟師兄您好好喝一杯?!?/p>
之前他喊的是武部長,后來則改口成了師兄,其實,鄭文山以前也找過武策,希望自已能夠調(diào)任到江淮去,結(jié)果武策沒答應(yīng)他。
不僅沒有答應(yīng)他,甚至,等事情過了之后,武策連個回話都沒有,這一點充分證明,武策壓根就看不起他。
這讓鄭文山心里很是別扭,并且賭咒發(fā)誓,從今以后跟武策老死不相往來。
但剛剛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鄭文山立刻將自已的賭咒發(fā)誓,全都忘得一干二凈。
“周末我沒空。”武策冷冷地說道,“你也不用來找我,不過有件事兒我必須跟你說一下?!?/p>
“省紀(jì)委拿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紀(jì)委書記阮中華對這封信格外重視,并且剛剛在五人小組會議上,當(dāng)面拿了出來,老鄭,你現(xiàn)在很危險呀?!?/p>
武策的一句很危險,顯然已經(jīng)把匿名舉報信上的問題,在這次談話中給坐實了。
聽了這話,鄭文山徹底慌了,他瞪大驚恐的眼睛,訥訥地問道,“師兄,匿名信上寫的是什么呀?”
“匿名信上寫的什么,我沒有看到?!蔽洳咂届o地說道,“但是,如果信上的內(nèi)容屬實,老鄭,你可就自求多福吧?!?/p>
“師兄,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污蔑我?!编嵨纳街v到這里,伸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隨即又說道,“您一定要幫幫我呀。”
自從老恩師仙鶴西游之后,鄭文山雖然當(dāng)上了副市長,但卻成了一片漂泊無依的浮萍。
昔日里的師兄們,一個個都有看他不起,沒有靠山,鄭文山其實已經(jīng)足夠收斂的了,從不敢跟任何人起沖突。
“我已經(jīng)幫過你了?!蔽洳叩坏卣f道,“就在二十分鐘之前,我跟阮中華拍了桌子?!庇朴茋@了口氣,武策又說道,“老弟,有些時候你得多跟上面的人走動走動,否則真到了節(jié)骨眼上,可沒有人像我一樣幫你?!?/p>
聽了這話,鄭文山連忙說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過去拜訪您?!?/p>
武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語氣輕悠悠地說道,“再說吧,我現(xiàn)在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鄭文山哪里還能睡得著?
他坐在沙發(fā)上,死死地盯著茶幾,腦瓜子開始活絡(luò)起來,究竟是誰寫的這封匿名信呢?
仔細(xì)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在江北市,他一直秉持著夾著尾巴做人,跟任何人都沒有起過沖突,誰他媽會針對老子呢?
忽然,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妻子那張黃臉來。
難道是她?
雖然跟她感情不睦,但自已卻并沒有薄待了她,不至于把我往死里整吧?
正在這個時候,情婦走了出來,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的超短睡裙,那一雙光溜溜的大長腿,筆直的宛如筷子一般,宛如蟬翼一般的薄紗包裹著她那緊致的身材,走起路來,裙擺蹁躚,宛如一只起舞的蝴蝶。
“怎么突然不睡了?”她走到鄭文山的身邊坐下,一只修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鄭文山摸起桌子上的煙,抽出一支插進(jìn)嘴巴里,情婦立刻抓起打火機(jī)幫他點燃。
重重地嘬了兩口,鄭文山低聲說道,“有人寫我的舉報信,寄到了省紀(jì)委!”
“誰這么大的膽子!”情婦眉頭一皺,氣呼呼地說道,“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嗎?”
“沒有。”鄭文山搖了搖頭,隨即轉(zhuǎn)過頭來,“我打算今夜,去江淮一趟,務(wù)必把這件事情的始末搞個清楚!”
“我陪你!”情婦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