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勇離開了房間,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還等候在這里的方所長,于是徑直向辦公大樓那邊走去,等敲了幾次方所長的辦公室,里面毫無反應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兒。
恰巧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警察路過,他微笑著對謝勇說道,“先生,我們方所長今天下午有個會,他已經(jīng)走了?!?/p>
“哦?!敝x勇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方所長并沒有離開拘留所,而是站在監(jiān)控室里,抱著肩膀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屏幕。
此時,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看著黑棍大快朵頤地吃著喝著,內(nèi)心中充滿了惋惜。
這個家伙如此義氣,卻終究因為識人不明,最終落得這般下場,可悲,可嘆啊。
果不其然,當黑棍把酒和魚全都吃進了肚子以后,他忽然向后倒退兩步,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喉嚨,眼睛瞪得溜圓,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隨即,他眼睛里所觀察到的世界,漸漸地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緊接著變灰,最后徹底宛如黑暗中關(guān)掉燈光的房間,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與此同時,鼻腔和眼眶中,均流出血來,再然后便是耳朵傳來鉆心的疼痛,這種疼痛,就仿佛被火燒的通紅的鐵簽子,在他耳朵里攪動一般,血隨即也冒了出來……。
難以呼吸的他,很快臉色憋的鐵青。
噗通。
這個義薄云天的漢子,終于倒下了。
直到死前的一刻,他也沒有想明白,曾經(jīng)一個頭磕在地上的侯偉明,為什么要殺死自已。
方所長搖頭嘆息了一聲,隨即將這一段錄像,復刻到了優(yōu)盤里,然后又將電腦里的錄像,全都抹掉。
人活天地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誰知道侯偉明會不會,突然將矛頭對準了自已呢?
轉(zhuǎn)身出了門,這個時候,司機湊了上來。
方所長徑直向前走著,淡然地吐出一句話來,“我這幾天不舒服,得去醫(yī)院治治病。”
“那,我?guī)湍埣??”司機試探著問道。
“好。”方所長點了點頭,“那就一周吧?!?/p>
謝勇上了車,一腳油門下去,汽車飛馳在高速路上,很快就回到了清源。
他急匆匆地來到侯偉明的辦公室,想要將非常重要的事情,匯報給自已的領(lǐng)導。
輕輕敲了兩下門,房間里傳來一個字,“進?!?/p>
謝勇推門進去,侯偉明抬起頭來,放下剛剛抓起來裝樣子的文件,佯裝淡然地問道,“禮物送到了?”
“對,我親自送給了黑棍。”謝勇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侯偉明頓時宛如被人陰了一悶棍,他瞬間瞪大眼睛,“你給了誰?”
“黑棍呀?!敝x勇訥訥地說道。
他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更搞不清楚,為何侯偉明如此緊張。
“哦?!焙顐ッ鲝妷盒闹械呐穑八€好吧?”
“目前來看,還沒有什么問題。”謝勇說完,緊接著說出了,他從黑棍那里聽來的驚人消息,“老板,盤絲洞被查封,黑棍被抓,都是省里的意思?!?/p>
“哦?!焙顐ッ餮柿艘豢诳谒闹邪迪?,這個謝勇是不能再留了。
該用什么辦法,讓他遠離自已呢?
換屆剛剛結(jié)束,至少要等幾個月,才能再次人事調(diào)整,可是自已已經(jīng)等不及了呀。
嘶……!
該怎么辦呢。
心慌意亂的他,抓起桌子上的香煙,點燃了一支。
“老板,黑棍說了,您對他的大恩大德,他沒齒難忘?!敝x勇見剛剛的話,絲毫沒有引起侯偉明的震驚,所以就將黑棍對自已的表態(tài),慢慢地講述了出來,“他還說,如果能救他,這自然最好,如果救不了,他死也不會出賣您的?!?/p>
聞聽此言,侯偉明手里剛剛點燃香煙,啪嗒一下,掉在了褲子上。
我靠!
黑棍兄弟,真是這么說的嗎?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已豈不是,豈不是殺了一個忠實的朋友?
“那禮品盒呢?”侯偉明立刻問道。
“我放在黑棍房間的桌子上了呀。”謝勇說道。
侯偉明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
謝勇親自給黑棍送的東西,萬一黑棍吃了魚喝了酒,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已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是讓你送給方所長嗎?”侯偉明急急地問道。
這下,謝勇才明白,自已被方所長耍了。
“可是,方所長說,您的真正用意是,把禮品盒送給黑棍的呀。”謝勇辯解道。
我靠!
這個蠢貨,老子可算被你害慘了。
但又不能借題發(fā)揮,將心中的不滿,沖著謝勇發(fā)泄,于是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p>
謝勇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等房門關(guān)上之后,侯偉明立刻給方所長撥了過去,然而,無論他怎么打,方所長就是不接電話。
終于,他把手機丟在了桌子上,心中涌起濃郁的憂愁來。
而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侯偉明抓起手機,竟然是方所長發(fā)來的一條信息:
侯老板,不必再打電話了,一切都已經(jīng)如你所愿,我生病了,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
看著手機上的內(nèi)容, 侯偉明算是明白了,黑棍的死,算是一個很大的把柄,被方所長捏在了手中。
為今之計,那就是讓他守口如瓶,才是上上策。
無論如何,都必須讓他閉上嘴巴才行。
他不敢向搞死黑棍那樣,對方所長下手,那么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兩個字,利誘。
于是,侯偉明立刻給方所長發(fā)了個信息:
老弟,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
只要他能開條件,這件事兒就有解決的希望。
然而,侯偉明足足等了十五分鐘,直到他的耐心近乎耗盡的時候,才接到了方所長的回復:
不必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侯偉明立刻抓起電話,快速給方所長撥過去,然而對方已然關(guān)機。
“馬勒戈壁的?!焙顐ッ鳉饧睌牡亓R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