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婷沒有說是誰的DNA,只說是一個朋友找她幫忙。
熟人的情況下加急,明天就能出結(jié)果了。
葉九婷辦好了這事,順便去了住院部,恰好遇見主治醫(yī)生在給她媽媽檢查身體。
葉九婷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醫(yī)生出門才看見她。
這家醫(yī)院是葉氏制藥旗下的私人醫(yī)院。
除了新來的小護士,兩年以上的醫(yī)務(wù)工作者,很少有不認識葉九婷的。
主治醫(yī)師看見她站在門口,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笑道:“葉小姐,您來看葉太太?!?/p>
“是的,我母親現(xiàn)在情況怎樣?”
醫(yī)生嘆息,“很不好,好好治療休息,不能刺激病人,哄著心情好了,或許就好轉(zhuǎn)了。”
葉九婷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全身器官衰竭,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嗎?”
醫(yī)生搖頭,“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跟我去看一下葉太太所有的檢查記錄?!?/p>
“怎么會不放心,只是擔心我母親,那就麻煩你了。”
葉九婷跟著醫(yī)生去了辦公室。
用了一個上午,把她媽媽這兩年來所有檢查結(jié)果都看了。
病情越來越嚴重,沒有任何好轉(zhuǎn)的跡象。
葉九婷回到病房,打了熱水,給她媽媽擦身體,換了衣服。
坐在床邊道:“媽,我把爸和藍汐的頭發(fā)拿去做DNA鑒定了,我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但是我必須如此做?!?/p>
葉君昏迷不醒,當然不會回答她。
“爸還給藍汐送跑車,對我疾言厲色,我覺得他不像是你說的那樣討厭我是恨鐵不成鋼。”
“如果藍汐真的是爸爸的私生女,我要告訴你,還是瞞著你?”
“媽,你快好起來吧,我和姐姐需要你?!?/p>
葉九婷陪了葉君一個上午,吃了醫(yī)院的午餐。
離開的時候給了照顧的護士一人發(fā)了五百塊紅包。
叮囑她們,葉君有任何不好的情況,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這才離開醫(yī)院。
她知道母親的病情好不了了。
她要失去母親了。
這件事情還不能告訴她姐姐,她姐姐在德國留學(xué)。
馬上要畢業(yè),學(xué)成歸來。
這個時候影響到她姐姐,畢不了業(yè),又要多上兩年。
葉九婷上了車,對著司機道:“去寶蓮寺?!?/p>
她是無神論者,可是當人在沒有希望的時候,拜佛成了唯一的精神寄托。
到了寶蓮寺,便瞧見門外清一色的豪車成排地??吭谒聫R門口道路兩邊。
黑衣保鏢成排地站立。
不知是哪位大人物降臨。
門口有小師傅謝絕了前來的游客。
“施主,今天寶蓮寺不對外開放,請施主明日再來?!?/p>
葉九婷就沒去走大門,從右邊的竹林繞過去,那兒有一扇小門。
輕輕一推就開了。
以前她母親還健康的時候,經(jīng)常來寶蓮寺聽大師講佛。
游客太多的情況下,就帶著她走這條路,直接去見大師。
寶蓮寺,最大的佛堂門口。
住持帶著一眾弟子站在佛堂外面的院子,接待尊貴的客人。
楚淵從佛堂出來,面無表情的外表下,早就頭痛欲裂。
因為頻頻發(fā)病,老爺子急得徹夜徹夜地睡不著,直接住進寺廟吃齋禮佛,給他祈福。
老爺子才來寺廟不久,就感染風(fēng)寒。
他只能前來把老爺子接回去養(yǎng)著。
拜佛后,楚淵便進了老爺子住的禪房。
老爺子對著一尊金菩薩念經(jīng)。
楚淵進門走到老爺子身后喊了一聲:“爺爺?!?/p>
老爺子頭也不回道:“還沒找到星荷醫(yī)生?”
楚淵道:“沒有,那天排查了船上所有的人,星荷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沒有任何線索。”
楚老爺子一聲嘆息。
“眼下填海造島這么大的項目,除了你,楚家還有誰能勝任?天要亡我楚家??!”
楚淵道:“我相信人定勝天,爺爺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星荷醫(yī)生的。”
“必須找到,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背蠣斪訌娬{(diào)。
“我會的,爺爺?!背Y給老人家倒了一杯茶,坐在他身旁,“爺爺,我來接您回家?!?/p>
楚老爺子道:“什么時候找到星荷醫(yī)生,我什么時候回去。對了,我和黎家老頭子商量好了,年底就讓你和黎家閨女結(jié)婚,你趕快努力生幾個孩子,免得我們家絕后?!?/p>
楚淵道:“絕不了,爺爺您老當力壯,還能生?!?/p>
楚老爺子氣得瞪著楚淵,“黎家姑娘哪兒配不上你,你看不上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沒有?!?/p>
“沒有就給我娶黎家姑娘,我替你決定了。”
“不如爺爺也替我娶了吧?!?/p>
老爺子氣得不輕,“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氣我的?你給我出去,別來打擾我的清靜?!?/p>
忽然,一陣風(fēng)襲來,掛在飛檐下面的風(fēng)鈴叮叮響了。
一股能凈化靈魂的蘭香飄了進來,像是清泉一樣流過楚淵的身體。
折磨人的頭疼緩緩減輕,慢慢消失。
楚淵回目看向門外,門外站著保鏢,沒有任何外來訪客。
楚老爺子察覺到孫子的反應(yīng),擔憂地站起來。
“怎么了?不舒服?”
楚淵道:“爺爺,您求的菩薩顯靈了?!?/p>
楚老爺子尚未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便瞧見楚淵大步流星出去了。
“什么菩薩顯靈?回去帶著禮物去黎家提親,要拿出誠意,不能怠慢……”
楚淵出門,風(fēng)停了,那股蘭香忽然就消失了。
他站在飛檐下,聽著風(fēng)鈴清脆的響聲。
風(fēng)又起,裹挾著蘭香。
他左拐,順著走廊往前。
蘭香越來越濃郁。
走到后院,周圍沒有人。
院子里只有風(fēng)吹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響。
后院的佛堂是提供給少數(shù)尊貴的女性客人使用。
幾扇門敞開。
楚淵踏進靠走廊最近的門,右邊掛著一排半透明的字畫。
字畫那頭,一個模糊的輪廓手里拿著三炷香,舉高過頭頂,虔誠地彎腰拜佛。
楚淵慢慢向前,用手撥開掛著的字畫。
入目的是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
背對著他,身材玲瓏,長發(fā)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