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時候萬一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這也是我們黨委班子集體的決策嘛。如此一來,即便是要擔責任,也不是落在哪一個人的身上?!?/p>
“這樣對你,對我,對我們整個花田鎮(zhèn)都好?!?/p>
他這是說了一大堆的好話,當然他的本質(zhì)意思就是看等上了鎮(zhèn)黨委會,能不能把這件事情給pass掉?畢竟這個污染帶來的后果有多嚴重,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至少鎮(zhèn)里面的工作人員或者縣里的領(lǐng)導們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但這家藥廠的工作人員和幕后老板肯定是知道的。
秦川頓時好像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樣,臉色驟然一變,“蘇鎮(zhèn)長,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說蘋果加工廠的事情,是你牽線搭橋引進的,所以由你來直接負責,我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p>
“現(xiàn)在我引進這個藥廠,你就要上黨委會,這是不是有點稍微說不過去呀?咱們不能這么做事情?!?/p>
他心里的潛臺詞是,這他媽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不但要搶功勞,還想讓所有人一擁而上一起搶,這怎么可能?
我還想著有這份功勞了,在領(lǐng)導們面前顯一把我的能耐,好讓他們知道我秦川也不是吃干飯的,我在這里這么多年沒有做出什么亮眼的成績,并不是我無能,而是我在厚積薄發(fā),等待一個機會。
現(xiàn)在這個機會來了,你跳出來從中作梗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等蘇陽開口說話,他繼續(xù)說道,“這件事情也是縣里的主要領(lǐng)導點頭同意的。如果你有異議,我們可以直接去縣里面說,至于鎮(zhèn)上我想就沒有必要了?!?/p>
“即便是拿到黨委會上,我想也會通過的。你也知道現(xiàn)在縣里面在三番五次的開會,說要發(fā)展經(jīng)濟,要扭轉(zhuǎn)經(jīng)濟頹勢,怎么可能會有人拒絕呢?”
“而且我不瞞你說,我為了這件事費了好大的勁,當然,縣委縣政府的李縣長和其他幾位縣委常委也是在其中付出的巨大努力的?!?/p>
“如果非要阻攔,這可就不是針對我一個人,而是對縣委縣政府的領(lǐng)導不滿。我想你總不至于真這么去做吧?!?/p>
可蘇陽十分堅定地說道,“秦書記,招商引資本身是一件好事情,我也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聲明一點,我這不是要和你搶功勞,也不是要為了凸顯我有多大的能耐還是什么?”
“我只是想把一些極有可能發(fā)生的潛在的危險全部排除掉,即便是有縣里的領(lǐng)導同意的,我還是強烈建議召開鎮(zhèn)黨委會議。”
秦川臉色變得十分不悅,之前無論怎么樣,他和蘇陽也沒有面對面的撕破臉。
可這一次,在他看來是一件大好事,他拿到了這個招商引資的主要功勞,蘇陽作為鎮(zhèn)長,多少還是能喝一點湯的??商K陽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非要和他對著干,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顧及這一點點的面子。
他說道,“行,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上黨委會,如果說通過的話,那么我就按照你之前說的,誰引進的誰負責?這點有沒有問題?”
“我想你該不會拒絕吧?”
蘇陽心里暗罵了一聲這他媽真的是粗糧吃多了,沒見過細糠啊。
哪怕細糠里面包裹著的都是狗屎,這個時候,秦川也會毫不猶豫地一口把它吞下去。
他也知道,這黨委會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支持的,但是歸根結(jié)底,他要的就是秦川剛才說的這句話誰引進的誰負責?
最根本的原因是只要上了黨委會,那么他就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這是可以形成會議記錄,上報上級組織的。
以后如果出事的話,他這邊是沒有責任的,板子拍下來就會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在秦川的身上。
當然,他這不是在逃避責任,是因為他現(xiàn)在無法阻止,至于到時候如何避免這場災難,他只能另外再想辦法。
他掏出煙點了一支,說道,“行,因為蘋果加工廠的事情就是為引進我負責的,當然也要一視同仁。不過到時候如果真落地到鎮(zhèn)里面,我不希望把它放在花田鎮(zhèn),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允許它落地的。”
他也很清楚,只要這玩意一落地,就會開始制造污染。而花田鎮(zhèn)是他傾盡全力要打造出來的特色經(jīng)濟的第一個試點,不但是為了給鄉(xiāng)親們一個好的經(jīng)濟條件,更是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抱負,同時也是完為了完成對周副省長的承諾。
秦川此刻心里雖然氣憤,但是他也知道蘇陽到底是多么強勢的一個人,能讓這個項目落地,就已經(jīng)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他不知道蘇陽是心里怎么想的,但擺在明面上的似乎就是這么一回事。
反正只要這個項目落地,他的政績就到手了。其他的愛咋咋辦,說不定這個生物制藥廠真有什么問題,可等問題發(fā)生的時候,他已經(jīng)借助這個政績調(diào)到別的地方去了。
到時候說不定接任鎮(zhèn)黨委書記位置的就是你蘇陽,那么這個爛攤子就是你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不管怎么樣,最后政績都是我的,爛攤子都是你的。這才是他心里的終極目的。
不然以他的頭腦蘇陽接二連三地提這個問題,他不可能意識不到?
可是那又能怎么樣呢?到時候他人都不在這里了,難道還能追究他的責任不成?
隨即,他又對門口喊了一聲,“徐進,通知黨委班子的成員們十分鐘之后我們開個會。這次開會就兩件事,一件是事關(guān)招商引資的,另外一件呢是事關(guān)我們這條路的開工儀式的?!?/p>
一直坐在辦公室外面抽煙的徐進,剛才其實也聽到了蘇陽和秦川的爭執(zhí),本來他是要進去的。但是他生生地把自己的腳給收了回來。
他心里的想法是,就這力度還不夠,盡量撕破臉往死了斗,到時候一個調(diào)走一個滾蛋。
那么他可就有機會了呀。
所以此刻,他心里其實是偷著樂的,反正他的心里面已經(jīng)想好了,等待的也不過是一個機會。
他第一個去敲開了馬正陽的辦公室
此刻的馬正陽已經(jīng)被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五官早都分割掉了。
徐進說道,“馬鎮(zhèn)長,等下召開鎮(zhèn)黨委常委會主要是討論一下我們這條路開工的事情。另外一個就是關(guān)于招商引資的事?!?/p>
馬正陽聽到徐進這話,整個人瞬間又來了精神,來了嗎?終于要來了嗎?開工儀式要來,我他媽等的就是開工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