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想拿著槍,去殺了徐同賓還是斃了趙剛?”
夏風面帶幾分輕蔑之色的打量著張志濤。
已經失去理智的張志濤,兩眼滿是紅血絲的怒視著夏風道:“你……你也看不起我!”
夏風爽朗的大笑道:“我不是因為一個女人看不起你,而是你,四肢發(fā)達,沒有腦子,只是讓我覺得有點可笑,還有點可惜!”
瑪?shù)拢?/p>
張志濤咬牙切齒,快步來到夏風近前,舉起手槍,頂在了夏風的太陽穴上,咬著后槽牙發(fā)狠道:“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被自已最心愛的女人,心疼了七年的女人,公然背叛,已經讓張志濤倍感屈辱了,夏風剛才那個輕蔑的眼視,再加上他那番輕挑的話,更讓張志濤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夏風直接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香煙來,慢條斯理的點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道:“打死我,你不還是個綠毛龜嗎?”
“而且,你想過沒有,徐同賓跟你老婆的事,趙剛會一無所知嗎?”
“你說,他是默許了,還是說,在此之前,他也和你老婆有一腿,為了甩開你老婆,才把他引薦給徐同賓的?”
尼瑪!
張志濤聽到這話,握著槍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哎?手別抖啊,萬一走火,你可就聽不到這么有智慧的分析了,就是報仇,你也得知道,仇人是誰?!?/p>
“魯莽,只會讓你的死,輕于鴻毛啊?!?/p>
夏風隨后又眼簾低垂的道:“其實,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用一個女人,看清了你身邊的人,是不是很值得?”
“我看你也才三十來歲,人生的高光時刻還未來臨,甩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說不定,你的真愛就在燈火闌珊處默默的等著你呢?”
“但話又說回來,綠帽子總不能白戴,得讓人知道,給你戴帽子是什么下場,俗話說得好,人不狠,站不穩(wěn)!”
“但是,狠,不等于魯莽!”
“我曾經也和你同病相憐吶,也曾被自已深愛了三年的女人背叛過,但是,我選擇暫時隱忍,然后,揮起正義的大旗,用正義的子彈,將他們送入地獄!”
“而接迎我的,卻是美好而又光明的前途,等待著他們的,卻是無盡的黑暗和家破人亡!”
“我認為,這才是你當下最應該參照的成功案例!”
臥草!
張志濤兩眼微瞇,盯著夏風那張義正辭嚴的臉,握著槍的手,也緩緩放了下去。
這逼很有孟德的潛質??!
短短十幾分鐘的對話,卻讓張志濤對夏風有了全新的認識,并且,剛才夏風的那番話,也的確說進了張志濤的心坎里。
真拎著槍去快意恩仇嗎?
他年逾六旬的父母誰來養(yǎng)?
萬一兒子是他親生的呢?
總不能送孤兒院吧?
甩了姜娜那個賤人,重新迎接一段屬于自已的美好人生,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是,看著徐同賓和趙剛那群王八蛋,逍遙快活,張志濤又不甘心。
“想通了就好!”
夏風見張志濤收起了手槍,拍著張志濤的肩膀,將他重新拉回到桌子前坐下,隨手將那個裝滿了鈔票的公文包推落在地。
嘩啦!
里面的鈔票散落了一地。
張志濤剛想彎腰去撿,卻被夏風抬腳踩住。
“你……”
“錢和仕途,你只能選擇一樣!”
夏風低睨著彎下腰去,正要撿錢的張志濤道:“看到你現(xiàn)在的姿勢了嗎?彎著腰,低著頭!”
“難道你想一輩子都直不起腰來嗎?”
嘶!
踏瑪?shù)模?/p>
張志濤皺了下眉頭,雖然被一個小自已好幾歲的人接連教訓,心里很不痛快,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夏風說得有道理。
直到張志濤緩緩直起腰板,夏風才遞了一支香煙給他,兩個人一邊抽著煙,夏風一邊聊起了自已的往事。
真誠才是必殺技!
夏風所說的一切,都是自已真實的心里歷程,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都是切實發(fā)生在夏風身上的。
很快,張志濤對夏風的感覺就發(fā)生了變化。
原來,這竟然是一個跟自已經歷相差無幾的難兄難弟?
“你知道嗎?在我得知那一切的時候,我也很想殺了那對狗男女,我也很想快意恩仇!”
夏風說到這,眼神之中,突然暴射出兩道寒光。
“可是……”
說到可是二字,夏風輕嘆了一聲道:“殺人是要償命的,我父母誰來養(yǎng)?難道我堂堂七尺男兒,就為了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做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事來嗎?”
張志濤不住的搖頭苦笑道:“慫,就是踏瑪慫,你還編出一大套道理來了?”
夏風聽到這話,一拍張志濤的肩膀道:“張哥,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子曰,大丈夫,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啊!”
“為了一個不要腰的女人,殺人越貨,最終被國法審判,還如何為國盡忠?這不是不忠嗎?”
“身犯國法,名正典刑,父母無人贍養(yǎng),還如何堂前盡孝?這不是不孝嗎?”
“因泄私憤,壞亂國法,這怎么能稱得上,是仁人君子大丈夫呢?這不是不仁嗎?”
“壞亂社會治安,破壞和諧社會風氣,這不是不義嗎?”
服了!
張志濤徹底沒有語言來反駁夏風了。
他的心里,現(xiàn)在只有三個字——有道理!
“那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張志濤一臉好奇的看向了夏風。
夏風聞言,挺起胸膛,目光向上斜視四十五度角,揮起右臂,慷慨激昂的道:“高舉正義的大旗,以人民為后援,以國法為利劍,斬貪官,誅淫婦!”
“以國法殺之,方為懲惡揚善的壯舉!”
懵了,張志濤徹底被忽悠懵了!
看著張志濤那清澈的眼神,夏風深吸了一口氣道:“當我站在宣判席上的那一刻,所有恩怨,都隨著刑場的槍聲,隨風遠去了!”
“只不過,射向他們的,不是我復仇的子彈,而是人民對他們的宣判,是代表著正義的子彈,結束了他們罪惡的一生!”
臥草!
張志濤聽得熱血澎湃,就差站起來給夏風鼓掌了。
“可是……我沒有夏老弟的機遇啊,沒有巡視組,也沒有那么好的未來岳父啊?!?/p>
想到自已的境遇,張志濤又皺起了眉頭。
“你錯了!”
夏風從桌子上跳下來,一手摟著張志濤的脖子,同時兩眼直盯盯的看著張志濤道:“江南省廳已經向北海省廳發(fā)出了協(xié)查請求,并且北海省廳也已經同意。”
“否則,趙剛怎么會被停職呢?”
“兩省的省廳協(xié)同辦案,這可比巡視組強出太多了,即使結案,也得讓江南省廳滿意啊?!?/p>
“只要江南省廳還有質疑,這案子就不能結!”
“我當初,要是有這么好的機會,王云波那個王八蛋,他都活不過一個月!”
嘶!
張志濤眨巴了幾下眼睛,品了品滋味,還是有些疑慮的道:“可那是江南省廳的事啊,你我左右不了?!?/p>
“呵呵……”
夏風淡淡一笑,掏出小靈通,見根本沒有信號,這才沖張志濤道:“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我打一個電話,你就什么都懂了!”
張志濤想了想,點頭道:“回車上,車上有信號?!?/p>
話落,二人便快步走向了警車。
坐回車里,夏風當著張志濤的面,撥通了江南省廳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