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肖國強身后的祁同偉,不禁好奇的上前翻看了一眼文件里的內容,當他也看到“莫說破”這三個大字的時候,也差點笑出聲來。
隨后將一摞白紙扔到了一邊。
錢衛(wèi)民一臉狐疑,湊近了之后,低頭看了一眼那份文件。
不禁一皺眉頭,看向夏風道:“夏風同志,不得不承認,你的手法很高明,但是你的行為,已經涉嫌了欺詐啊?!?/p>
嗯?
聽到這話,夏風緩緩轉頭,冷冷的掃了一眼錢衛(wèi)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寒聲道:“錢副局肩膀上的警花,都是撿來的吧?”
“陳達康上欺國家,下欺黎民,愧對組織,收受賂賄,倒賣儲糧,你都踏瑪看不見,就踏瑪能看老子欺詐,你還真是不走尋常啊?!?/p>
錢衛(wèi)民沒想到夏風一開口,就會毫不留情的懟他,也被懟的臉色發(fā)白。
“我聽錢副局的意思,是不是因為這份文件根本不存在,陳達康的罪名就不成立啊?”
夏風倒背著雙手,來到錢衛(wèi)民的近前,面色清冷的盯著錢衛(wèi)民。
周圍無數道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錢衛(wèi)民的身上。
此刻,錢衛(wèi)民才意識到,自已剛才那句話,說得太不妥當了。
即使為了給夏風一個下馬威,時機也有些欠考慮,一時間,被夏風抓住了把柄,實在不該啊。
“請錢副局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夏風低睨著比自已矮了一頭的錢衛(wèi)民,大聲質問。
“當然不是,陳達康他……”
“我問你陳達康了嗎?”
沒等錢衛(wèi)民把話說完,夏風突然打斷道:“我在問你,什么欺詐!”
“現在,你給我當著所有領導和數千萬通縣百姓的面,解釋清楚!”
夏風的唾沫,都噴了錢衛(wèi)民一臉。
錢衛(wèi)民忍不住一閉眼,還沒等他開口,周圍的老姓便紛紛大聲喊道:“對!解釋清楚!夏領導是給我們老百姓伸冤!”
“你憑什么說說人家欺詐!”
“還想給姓陳的脫罪,真踏瑪不臉!”
“對,必須說清楚!憑什么詆毀人家夏令導!”
臥草!
錢衛(wèi)民的心頭一沉,糟了。
自已還沒正式上任,就因為一句話引發(fā)了群眾的不滿,當著這么多位領導的面,被人指著鼻子質問,接下來,自已的工作可就不好開展了啊。
“對不起,夏風同志,我向你道歉,剛才我只是順口一說,絕對沒有給陳達康這種害群之馬開脫的意思?!?/p>
錢衛(wèi)民非常識相,當場就給夏風鞠了一個躬,更是大聲向夏風道歉,無論哪一點,都做到了極致。
“口說無憑啊?!?/p>
夏風倒背著雙手,抬眼望天。
臥草!
錢衛(wèi)民算是明白了,夏風把那份假文件給陳達康看,就是在這直鉤釣魚吶。
剛才,除非他不說話,無論他說什么,都會被夏風以各種理由詰難,目的就是讓錢衛(wèi)民去干這最得罪人的事。
瑪德!
姓夏的,你特么不想往死里得罪高玉良,就特么拉老子去墊背?
錢衛(wèi)民真恨不得抽自已一個大耳光!
嘴賤!
“怎么,錢局一直當上副局,都還不會審案子???”
夏風說著,拍了拍錢衛(wèi)民的肩章,輕笑著說道。
“呵呵呵……”
錢衛(wèi)民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沖夏風連連點頭道:“夏組長,姓錢的長見識了?!?/p>
說完,錢衛(wèi)民踏步上前,沖陳達康道:“達康書記,你前后一共收了多少好處,又是怎么和天馬集團,聯手倒賣儲糧的,都說了吧,省得皮肉受苦!”
此刻的陳達康,又驚又怕,又氣又窩火,整個人都如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聽到錢衛(wèi)民的聲音,陳達康仿佛瞬間回魂了一般,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沖洛援朝和高玉良道:“洛書記,高省長,我一共就拿了那幾千萬啊?!?/p>
“而且,我也是出于無奈啊,顧文虎簡直無法無天,糾集社會閑散人員,圍住我家,我和我愛人,還有當時正在上高中的兒子,好幾天都不敢出門啊……”
“他手下一個叫何楓的打手,還往家潑了汽油,揚言我不配合他們,他們就要燒房子,把我們一家三口,都燒死在家里??!”
“我這才在萬般無奈之下,讓國才聯絡一下萬通縣的同志,給他們開了第一次的方便之門,但是……”
說到這,陳達康急忙抬起頭來道:“但是我也只是同意,讓他們收陳糧啊,絕對沒讓他們碰儲糧啊……”
“高省長,我……我也是幾十年的老黨員了,深知儲糧關系到了成千上萬的老百姓,我……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事來??!”
說完,陳達康痛哭流涕,一個幾十歲的老爺們,硬是哭成了淚人。
旁邊的呂天明,眼珠轉了幾轉,似乎也看到了一絲生機。
顧文虎已經逃去了境外,想抓他回來,難如大海撈針吶!
陳達康能把所有事都推到顧文虎身上,他為什么不行呢?
想到這,呂天明也快步來到高玉良近前道:“高省長,我也有話要說?!?/p>
高玉良皺著眉頭,打量著呂天明道:“說吧?!?/p>
“其實,我也不想參與進來的,可是,顧文虎他指使何楓,帶著二三十個社會閑散人員,圍堵縣委大院,還揚言,如果我不給他們開綠燈,他們就……”
說到這,呂天明也是一副按捥腕嘆息的模樣。
曾文洪也連滾帶爬的擠出人群,隨聲附和道:“是啊,顧文虎那個叫何楓的打手,還打傷了我們糧食局的好幾個同志啊。”
“就連我們縣局的程局長,都被他們威脅過,這些人,仗著顧文虎財大氣粗,無法無天,無惡不作啊。”
眼看著眾人,都把罪責推到了顧文虎一個人的身上,王國才也不甘落后,盡管他被押在警車里,也扯著嗓子喊道:“高省長,洛書記,我和云波還被何楓打傷過吶!”
“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江寧市醫(yī)院查我和云波的住院記錄??!”
高玉良聽到眾人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個顧文虎真是無法無天!居然敢糾集社會閑散人員,威脅國家干部……”
“高省長!”
沒等高玉良把話說完,夏風便大聲打斷道:“現在下結論,還是有點早吧?”
高玉良皺著眉頭開口道:“夏風,雖然我們要查處干部中的害群之馬,但也不能無視客觀因素。”
“改開以來,確實有些人,太過無法無天了……”
夏風微微搖了搖頭道:“高省長,我想他們都把罪名推給顧文虎,不是因為真受到了威脅,而是覺得,顧文虎已經逃亡海外,短時間,很難到案了?!?/p>
“所以,才想借此機會,為自已開脫吧?”
夏風此言一出,陳達康咬牙切齒的怒指夏風道:“夏風!你說話要有根據,我敢和顧文虎當面對質!”
“好!”
夏風大喝了一聲道:“陳達康,呂天明,王國才,今天我一定滿足你們的要求,讓你們在這,和顧文虎當面對質!”
什么?
陳達康等人聞言,無不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