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論吉兇,一旦牽扯進(jìn)去,就是無盡麻煩。
一個中吉的報酬,大概價值應(yīng)該是二百到五百兩,已經(jīng)不值得他冒這么大風(fēng)險了。
所以,他直接選擇視而不見。
等日后有實(shí)力自保,或者說自已有實(shí)力能站住礦脈后,再回頭考慮這事也不遲;
目光下移到第二個卦簽,江塵愣了一下。
本來以為是流民逃難帶著傳家寶低價售賣,是個撿漏卦。
看到后半句,才明白這就是個騙局。
前去揭穿能得富商感謝,但還會遭流民記恨,但卦象小吉,這流民記恨對他估計也沒什么影響??筛簧谈兄x,好處應(yīng)該也沒多少。
江塵猶豫一陣,還是放棄了,不想趟這趟渾水。
第三個卦簽,猛虎食人傳言。
這才剛開春,就有猛虎下山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聚樂樓買的虎骨蛇靈湯,到現(xiàn)在還沒配齊藥材呢。
這么算來,猛虎的線索對他還挺重要。
只不過,他對自已現(xiàn)在的實(shí)力也很有自知之明。
山中的獨(dú)眼熊羆還沒解決呢,猛虎的事還是只能往后放放。
最緊要的,還是抽空去藥鋪一趟,先配齊一副試試效果。
又掃了一眼三個卦象,確定沒遺漏之后,江塵心念一動,收了龜甲。
哪怕刷出了中吉卦簽,也不值得一去。
今天,還是好好看戲算了。
沈硯秋已經(jīng)看入迷了,臺上的戲子咿咿呀呀,演的似是個俗套的英雄救美故事。
才停了半句,江塵忽然聽到那畫著花臉的戲子,口中吐出了江二郎三字。
不由抬頭,面露疑惑。
他捏了捏沈硯秋的手:“這講的是什么?”
“江二郎救女。”
“還有我的事?”
沈硯秋笑道:“是江二郎從山匪手中救下落難女子的事,據(jù)說是聚樂樓掌柜寫的本子呢?!?/p>
江塵面皮抽了抽,心中暗罵:這王向東,還寫起同人來了!問過他了嗎,給過版權(quán)費(fèi)了嗎?
難怪,過了這么久,寶瑞閣那些人對江二郎的名字還那么狂熱。
原來這聚樂樓熱度都沒下去過啊。
江塵心中正罵著王向東呢,一個小廝不著痕跡的擠到江塵身邊:“江公子,我家掌柜的請您上去一敘?!?/p>
江塵聽到這話更來氣了,跟沈硯秋說了一句,起身跟著小廝繞到戲臺后面上樓。
剛走上去階梯,就見王向東守在樓門口。
一見到他,立刻上前喜笑顏開地說:“江公子,你可有陣子沒進(jìn)城了,我可想死你了!”
江塵臉一黑,問道:“樓下唱的是什么?”
王向東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逝,隨即笑道:“這可是我嘔心瀝血寫的新??!名字叫《江二郎救女》?!?/p>
“后面還有江二郎除惡、江二郎斬奸、江二郎捉鬼.......。”
江塵整張臉都擰巴起來:“停停停,趕緊給我停了,不準(zhǔn)演了!”
王向東這是要拍出個江二郎宇宙啊。
任他這么演下去,過兩年永年縣過年也不用貼門神了,貼他就可以了。
王向東尷尬笑笑:“沒辦法,你的名聲在永年縣太好用了??!”
“實(shí)在不行,我給你分點(diǎn)銀子唄,三成......三成都?xì)w你?!?/p>
“不行,一部都不行。” 江塵態(tài)度堅決的很。
且不說,他本就習(xí)慣悶聲發(fā)大財,名聲太響了也不好。
關(guān)鍵是,江二郎名聲響,是因?yàn)槟菑埨峭跗ぷC明戲文中寫的是‘真的’。
再被王向東這么胡亂編排下去,越傳越玄,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那二郎傳就徹頭徹尾成了假的了。
“可戲都排好了......再說,這對你舉義勇也有好處啊?!?/p>
“舉什么義勇,我已經(jīng)當(dāng)了三山村的里正,不需要再舉義勇了?!?/p>
“里正?”王向東先是驚愕,隨即又帶上幾分歉疚。
在他看來,要不是當(dāng)初得罪了陳澤,江塵的名聲絕對是能當(dāng)個武官的。
現(xiàn)在卻只能當(dāng)個里正,連官都不是了。
說起來,江塵和陳澤的沖突,也跟他有點(diǎn)關(guān)系。
想到這里,王向東也沒臉再勸了:“那就不演了,我再想想新的戲吧?!?/p>
“這事,其實(shí)跟我也有些關(guān)系.......”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我臨走時,把這段時間的戲酬結(jié)給我就行?!?/p>
當(dāng)初二郎傳演出時,王向東可是說過后排收入作為戲本酬銀給他的。
“一定,你走的時候我給你帶上?!?王向東點(diǎn)頭后,繼續(xù)說道:“丹鳳姑娘在里面等你,你還是先過去吧?!?/p>
“丹鳳姑娘回來了?”
“已經(jīng)回來幾天了,剛剛也是她看到你在樓下,才讓我將你喊上來的?!?/p>
江塵也大概猜出丹鳳找他干什么,也不再多說,跟王向東走到門前,推門而入。
被改成演員室的包廂內(nèi)。
丹鳳一身赤紅長袍,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細(xì)軟的綢布,正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傲人身姿。
站在她身后的錦鴛,本來的俊美都被掩去幾分,只剩幾分英氣了。
“丹鳳姑娘,好久未見?!苯瓑m先拱手打了聲招呼。
丹鳳直到他在對面坐下才開口:“江二郎,幾日不見,你當(dāng)真是做的好大事啊!”
江塵疑惑發(fā)問:“我就在村里打打獵、種種田,每天都是為了口吃的奔波,能做出什么大事?”
丹鳳朱唇微勾,露出幾分魅意:“毒水泡種的事,不是你傳的?”
江塵下意識緊張起來,但很快就坦然了。
這事在旁人看起來隱秘,可聚樂樓是專門收集情報的地方,順藤摸瓜找到他也不奇怪。
他無奈開口:“我也是為了自保,迫不得已罷了。”
“嘖嘖嘖,你這一迫不得已,可已經(jīng)害死近百人了?!?/p>
“什么意思?” 江塵皺眉。
他這下是真的糊涂了。
要說害死人,最多也就陳豐田、陳玉坤兩人。
甚至陳玉堂都跑沒影了,他怕被人抓住把柄,也沒刻意去追,怎么就害死幾十人了?”
身后的錦鴛開口解釋道:“自那流言傳出來后,各縣已經(jīng)數(shù)個豪紳因?yàn)槎舅氖虑楸蛔ァ?/p>
下場.......主犯斬首,全家流放,家產(chǎn)充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