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發(fā)脾氣?!?/p>
可是沈言突然冷下來的臉,微蹙的眉頭,以及下意識深呼吸的動作,都暴露出她現(xiàn)在情緒起伏極大。
甚至想打人。
霍宴行沒再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沈言,目光明亮得像倆大燈泡。
閃得沈言終于回過神來。
“我只是不想當(dāng)某些人的電燈泡?!?/p>
“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家,就跟喬微走唄,你不是追她追到醫(yī)院來了?”
霍宴行呆了幾秒,愣是沒聽懂這兩句話的意思。
什么電燈泡?
他為什么要跟喬微回家?
還有,他什么時候追過喬微?
霍宴行突然想起醫(yī)生說過,沈言腦部受創(chuàng)。
除了失憶之外還有可能出現(xiàn)記憶混亂和語言混亂的情況。
如今看來,沈言可能是神經(jīng)錯亂了。
他默默地收回了想要解釋的話。
然后,打開車門下車。
沈言看到他如此果斷的舉動,在心里冷哼。
果然,這狗男人還真想回去找喬微!
既然如此,剛才直接走就是了,干嘛跟喬微裝出一副不熟的樣子???
霍宴行下車交代司機。
“我和太太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開車送他倆回去?!?/p>
霍星宸瞪得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著爸爸,霍星然則好奇地蹲在地上,置若罔聞。
他便上前又跟兩個兒子解釋了一番,把兩人哄上車,目送車子疾馳遠去,才回到自己的庫里南。
結(jié)果他一進去,就看到自己車上的小玩偶被沈言大卸八塊。
而沈言本人則氣鼓鼓的,像一只河豚。
“看我干嘛?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要去找喬微嗎?”
還是一只會胡說八道的河豚。
霍宴行有些無奈:“我找喬微干嘛?”
“那你剛才出去是?”
霍宴行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讓兒子先回去,我們?nèi)ベI點東西?!?/p>
沈言這才注意到,他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沒換。
然后便想起了別墅內(nèi)沒有霍宴行任何東西這件事。
“也是,你都把自己的東西全搬出去了,當(dāng)然得買。”
霍宴行扭頭看了她一眼,把嘴抿成了一條線。
車子停在了A市最大的商業(yè)廣場,外頭烏泱泱堆了不少人。
但是商場經(jīng)理卻早在停車場等候,直接帶著他們走VIP通道前往名牌服飾店。
剛落座,便有店員將衣裳成排列在他倆面前。
“霍總,霍太太,這些都是當(dāng)季新款,你們慢慢看?!?/p>
霍宴行隨便挑了兩套就走進試衣間更換。
在這期間,沈言就聽到那兩個店員小姑娘竊竊私語。
“他就是電視上常出現(xiàn)的那位超級大企業(yè)家霍宴行,霍總嗎?天哪,好帥啊?!?/p>
“我聽說他都四十了,身材竟然還保持得那么好,年輕時候豈不是迷倒一大片姑娘?”
“現(xiàn)在也能迷倒一大片……”
沈言端著咖啡杯,不由得回憶起學(xué)生時代霍宴行的模樣。
他雖然性格死板,奈何那張臉長得的確無可挑剔。
深邃的五官,帥氣的臉,以及那不怎么愛搭理人的氣質(zhì)。
的確引得不少小姑娘可勁往上撲。
正想著,她忽然聽到身旁一個小姑娘說:“霍太太,我們真羨慕你有這么好的老公?!?/p>
沈言:“是么?”
她抬眼,對上兩個小姑娘激動的表情,卻忽然有些悵然。
或許在外人看來,她已經(jīng)足夠幸運幸福。
丈夫不僅有錢,還依舊帥氣沉穩(wěn)。
自己還育有三個兒子,家庭熱鬧。
只有沈言自己知道,這種夫妻異心,日漸腐敗的婚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放下咖啡杯后,沈言輕聲說:“如果有得選,我更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溫柔體貼,知冷知熱的人?!?/p>
而不是霍宴行這種,只會說教的活爹。
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愛她。
剛從試衣間出來的霍宴行,恰好把沈言這一句話,全聽了進去。
他眼眸低垂,迅速眨了幾下,卻還是沒能壓下那股沉悶的感覺。
拳頭握緊,又松開。
再次握緊,再次松開。
直到被店員發(fā)現(xiàn),他才緩緩挪動腳步走上前。
“挺好看的,買了吧?!?/p>
沈言說完,就忽然意識到,其實并不是衣服好看。
而是霍宴行氣質(zhì)好,穿什么都好看。
在結(jié)賬的過程中,霍宴行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
“你之前在查詢國外的天氣,是……想出國嗎?”
出國?
沈言不知道啊。
畢竟那都是她穿越過來之前的事了。
但為了不讓霍宴行起疑,她只好順著對方的話說:“額……是啊,是想出國來著。”
不知為何,剛說完這句話,沈言就感覺到身邊的霍宴行情緒忽然低落。
他臉繃得緊,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就連拳頭都下意識握緊了。
似乎,在極力克制什么。
“果然是這樣……”
沈言忙問:“什么?”
霍宴行沒吭聲,默默把卡遞過去結(jié)賬。
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原來沈言真的還沒忘記宋淮景,甚至不惜離婚出國找他。
接下來的一路,霍宴行都沉悶不語。
可沈言的目光,卻被一家珠寶店的海藍寶項鏈吸引過去。
她本就喜歡藍色的東西,海藍寶寶石美得像一汪海水,簡直映進了她的心里。
但是身邊的霍宴行莫名其妙生悶氣,她也沒心情提出進去逛逛的話。
回到別墅后,霍宴行自己進了書房。
沈言自覺無聊,便拉著傭人張姨聊天。
其實,她主要是套話,想知道霍宴行跟喬微之間到底進展到了什么程度。
“張姨啊,這屋子里都沒有霍宴行的東西,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話一出,張姨古怪地看著她。
沈言繼續(xù)說:“你有沒有瞧見,霍宴行平時跟哪個女人交往密切啊?是不是搬出去跟哪個狐貍精住了?”
張姨終于忍不了。
“太太,這別墅里沒有先生的東西,是因為,兩個月前你們吵架的時候,你找人把他的東西全丟出去了?!?/p>
“并且,讓先生也滾出去了……”
沈言八卦的心瞬間戛然而止。
“你……說什么?”
“霍宴行的東西,全都是被我丟出去的?”
她驚訝地伸出手指指著自己。
看到張姨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怪不得,剛才她揶揄霍宴行的時候,對方表情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