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蘇酥和周平津走出好遠,見周平津一直沉默不說話,蘇酥以為是剛才自己對陸也和方梨表現(xiàn)得很寡淡,周平津生氣了,所以拉著他的手停了下來。
“怎么啦?”周平津問。
“周平津,你是不是因為剛剛我對陸也和方梨表現(xiàn)的不熱情,所以不高興了?”
周平津聞言,無奈笑了一下,“怎么這么想?”
蘇酥還是太敏感了,時時刻刻都需要人照顧她的情緒,哄著她。
“那你為什么忽然不說話?”蘇酥反問。
周平津又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陸也他們,我在想,怎么樣才能讓你們以后盡量避免接觸。”
上次在敦煌,蘇酥跟他大吵時說的那些話,他怎么會不記得。
蘇酥說過,陸也他們,包括趙隨舟,統(tǒng)統(tǒng)都看不上她。
到現(xiàn)在,她還只想著別人看不上她,從來沒想過,要努力去改變別人對她的看法。
蘇酥聞言,松了口氣,“那你會為了我,盡量跟他們少接觸嗎?”
“我盡量。”
周平津頷首,卻又道,“但蘇酥,我跟陸也他們是從小一條胡同長大的交情,我不可能完全跟他們斷絕往來。”
蘇酥展顏,眉眼彎彎,點頭道,“嗯,我知道,周平津,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p>
周平津擰眉,什么也沒有再說,只是牽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他的心緒,忽然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因為蘇酥,他疏遠昔日所有的好兄弟,到底值不值得?
是不是以后,他還要因為蘇酥,疏遠更多的人?
漸漸的,他的世界,就只剩下蘇酥一個人。
這樣蘇酥會滿意,可他呢,真的會開心嗎?
他周平津的世界,從來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如果他要的生活是這樣,他又何必矜矜業(yè)業(yè)辛苦三十五年,一刻也不敢懈怠地爬上今天的位置。
跟蘇酥吃完晚飯回到房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剛好這時,陸也給周平津發(fā)來微信消息,問他要不要出去一起喝一杯,就他們倆。
周平津遲疑一下,跟蘇酥說,“我出去跟陸也喝兩杯,你先洗澡休息?!?/p>
“周平津,你不是來陪我的嗎?”蘇酥說,望著他的目光里,帶著一絲小心。
她也知道自己要得很多,但總想繼續(xù)往前試探,就想看著周平津為了她,一次次地妥協(xié)。
周平津聞言,沉吟兩秒,“酥酥,如果我很想去呢?”
“那我陪你。”蘇酥脫口道。
周平津眉宇輕擰,“酥酥,既然你不喜歡陸也,何必去跟著我去給自己添堵呢?”
“可你剛剛還說為了我,盡量不跟他們往來的?!碧K酥委屈,“你想喝酒,我可以陪你喝。”
周平津看著她,忽然就低頭笑了,毫不遲疑地妥協(xié),“好了,我不去了,你去洗澡,我打個電話。”
話落,他拿著手機往陽臺走。
“周平津,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蘇酥撲過去,從后面抱住他,“如果不開心你就去吧,我不想你不開心。”
周平津意味不明地笑笑,轉(zhuǎn)過身來揉揉她的后腦勺,“不去了,我陪你,你去洗澡吧?!?/p>
蘇酥笑起來,踮腳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吻,“嗯,我洗完澡陪你喝兩杯?!?/p>
“好。”
蘇酥松開周平津,正轉(zhuǎn)身打算去洗澡,門鈴突然“叮咚”“叮咚”響了起來。
周平津去開門。
竟然是陸也。
他手里拎著一瓶好酒,臉上堆滿了笑,“平津哥,還沒休息吧,見你一直沒回消息,就直接找過來了,沒打擾你和嫂子吧?”
“沒有,剛回來?!?/p>
因為蘇酥不喜歡,所以周平津沒打算放陸也進去。
正當他想著怎么樣讓陸也離開時,陸也看到了不遠處的蘇酥,笑嘻嘻大喊一聲“嫂子”,然后就徑直進了房間。
他走到蘇酥面前,臉上堆滿討好的,點頭哈腰地道歉,“嫂子,之前是我嘴賤,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跟平津哥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就原諒弟弟我一回,好不好?”
“今天我?guī)е粕祥T,自罰三杯,不,六杯,讓你出氣,怎么樣?”
周平津看著陸也在蘇酥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樣,禁不住擰了擰眉。
說實話,這么多年,陸也哪怕在他的面前,也沒有這樣點頭哈腰過。
他從鵬城調(diào)回來后,幾個發(fā)小更沒有求他辦過什么事,以前也沒有。
大家其實更多的是維持著小時候的那份友情。
“陸公子,你打擾到我和平津休息了。”
誰料,蘇酥看著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陸也,卻是輕飄飄涼津津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陸也聞言,臉上的笑頓時僵在了那兒。
周平津只覺得有點兒頭痛。
看到僵在那兒,臉色迅速變得不好看的陸也,他走過去,抬手拍拍陸也的肩膀,“你先回去,改天我再約你喝?!?/p>
周平津這是給夠了自己臺階。
陸也自然不是不識趣的,當即沖周平津笑笑,“行,平津哥,等你??!”
話落,他把手里的酒放下,半秒也不多留地走了。
周平津送他出了門,將門關上,而后站在門前,閉眼,抬手摁壓眉心。
“酥酥,我想知道,陸也之前到底說了些什么話,讓你如此耿耿于懷?”
陸也說了她什么呢?
好像也沒說什么。
就是那次大家一起聚會,陸也跟方時序說她是江稚魚的替代品,說周平津不過是得不到江稚魚,所以退而求其次娶了她。
還說,她只會拖周平津的后腿,整個蘇家就是一個大爛攤子。
其實這些算什么呢?
可是她就是不喜歡。
憑什么別人說她不好,她還要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是大方地將對方當朋友,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聊天。
她不是江稚魚,她也永遠不要做江稚魚,她只做她自己。
“周平津,你是因為我剛才對陸也的態(tài)度,生氣了嗎?”片刻的沉默后,她不答反問。
“酥酥!”
周平津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就像你的同學陳逸,難道你還沒有吃到教訓嗎?”
“況且,陸也身處要職,他的岳家方家也不是吃素的,以后或許能幫得上我們。”
蘇酥望著他,眼尾迅速就洇開一抹嫣紅。
她嘴角微微抽動幾下,似乎在強忍什么。
幾秒后,她負氣道,“那我現(xiàn)在去跟陸也道歉總行吧?”
話落,她氣沖沖往外走。
不過,在路過周平津身邊的時候,被周平津一把攥住了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