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好好,拿著我給的好東西塞我一嘴鼠糧是吧。
看著那只銀灰色的漂亮鼠兔含羞帶怯的接過鼠兔遞過去的參須小口啃食起來,陸霄忍不住翹起嘴角。
給鼠兔的東西就是它的,它怎么處理是它自己的事,陸霄倒不會去收回來。
只是很驚訝這種好東西它居然也舍得給銀灰鼠兔,看來確實是真愛無疑了。
大清早的小鬧劇終于收了尾,陸霄換了衣服簡單洗漱吃了個早飯。
外面的雪勢已經(jīng)小了不少,不過仍舊沒有完全停。
小咸魚對新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程度簡直超乎陸霄的想象,聽到他在外面掃雪的聲音,小咸魚一個彈射起步就從窩棚里沖了出來,在雪地里又跑又滾的要他陪著一起玩。
其活力程度離遠了看的話,完全看不出是只熊貓團子,倒更像個圓胖的狗崽。
相比起來珠珠就穩(wěn)重多了。
雖然態(tài)度上多少沾點愛搭不理,但是從身體狀態(tài)上能夠看得出昨天晚上休息得不錯,這讓陸霄多少放下一點心。
給這一大一小兩個寶貝蛋子準(zhǔn)備好飯食,陸霄原本打算就回臥室去處理堆積的工作,但想了想,還是先去了一趟育幼房。
剃光了毛毛上了幾天藥,老三身上大部分的皮癬已經(jīng)有了好轉(zhuǎn)的跡象,但是最嚴(yán)重的幾塊傷口因為已經(jīng)有些感染,爛出小洞,還是沒有完全收口,稍微活動一下就容易裂開,流出淡黃色透明的組織液,再結(jié)成硬邦邦的痂。
為了能讓它好得快些,每天上藥的時候都得把這些軟化擦干凈再重新敷藥---相當(dāng)于每天都得掀開傷口,其實是很遭罪的。
老三從來沒有吭過聲,每次陸霄給它清理傷口,它都安安靜靜的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畢竟是把老三從小養(yǎng)到大的人,陸霄又怎么會不知道老三是咬著牙忍著想快點好起來。
但個子再怎么大,本質(zhì)上也還是個寶寶,陸霄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得想辦法讓它開心一點。
“今天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東西?要不要吃你以前最喜歡的罐頭?爹爹可以做主給你開一個,只給你吃,不告訴你其他幾個兄弟姐妹?!?/p>
看著老三趴在那里蔫蔫的一聲不吭,陸霄一邊給它上藥,一邊問道。
-謝謝爹爹,但是不用了,我也沒有很想吃。
老三的抬起頭,蹭了蹭陸霄的掌心,又把頭重新埋了下去。
“那我把客廳清出來,上午去客廳里玩一會好不好?”
老三只是搖了搖頭:
-爹爹,今天的藥換完了嘛?換完了的話,我想回去睡覺。
“……換完了,沒別的什么事了,你睡吧?!?/p>
看著光禿禿的一小坨鉆進窩里,陸霄嘆了口氣。
孩子好像真有點抑郁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離開育幼房,陸霄正琢磨著怎么才能讓老三開心一點,腳踝處傳來了酥酥麻麻的熟悉的啃咬感。
-爹爹,爹爹。
都不用低頭看,也知道是雪盈。
現(xiàn)在其他幾個小貓團子已經(jīng)長得很高了,啃他的時候都是啃小腿啃膝蓋了,只有還像個小貓一樣的雪盈還像以前一樣愛啃他的腳踝。
“怎么了?”
陸霄坐下來,把雪盈抱起來放在膝蓋上。
-小咸魚那里,姐姐在幫我看著,你放心。
雪盈蹭了蹭陸霄,又轉(zhuǎn)頭看了看育幼房的方向:
-爹爹,今天可不可以讓我去陪弟弟玩一會呀,我保證不會碰到弟弟的傷口,玩完之后你像那天一樣用藥水給我噴噴也行,我想跟弟弟玩,弟弟自己被關(guān)起來一定很無聊的。
“好?!?/p>
陸霄點了點頭。
皮癬這東西,抵抗力低的個體會更容易感染。
相比較而言,雪盈雖然發(fā)育有問題,但是論皮實程度甚至比老四老五還更強一點,只是玩一會不是一直貼貼的話,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傳染。
老三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也確實需要一個能讓它活躍一下、分散注意力的存在。
雪盈正合適。
“那你去跟它玩吧,玩完了記得來找我,告訴我老三有沒有開心一點。”
-好!
在陸霄側(cè)臉上啵唧啃了一口,雪盈像個輕盈的黑白色小炮彈,嗖的就彈向了育幼房。
有堪比人類話療大師的雪盈幫忙,想必老三今天應(yīng)該是能過得開心一點了。
陸霄放下心,回去開始工作。
不成想一篇日志還沒寫完,臥室門就被拱開了。
伴隨著響起來的,是雪盈略顯喪氣的聲音:
-爹爹,弟弟不肯跟我玩……
“老三連你都不肯搭理了?”
陸霄一驚,擱下手里的筆。
要知道平時老三雖然和老四老五一起行動的時候多,但是論感情,還是和雪盈最親的。
雖然小時候熊得很,總是橫沖直撞把雪盈掀翻,還把雪盈拍墻里,但長大一點了,老三就逐漸開始承擔(dān)起了保護者的角色,后面開始學(xué)捕獵的時候又有好長一段時間都額外照顧雪盈,它倆的關(guān)系照比其他幾個兄弟姐妹是要更親密的。
但是現(xiàn)在它連雪盈都不搭理了?
陸霄忽然意識到,老三的心結(jié)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嚴(yán)重許多。
-也不是完全不搭理吧……
雪盈跳上床,在被子邊邊爬下來,小耳朵都抿成了一條直線---小貓團子們只有很不開心的時候才會做出這個動作,可想而知老三的拒絕對雪盈打擊有多大。
-就是,我跟它說一起玩嘛,它不肯出來,說自己沒有毛毛好丑……我磨了它好久,它才出來……雖然也一起跑了幾圈,但是很快就又縮回窩里去了,還要我快出去,待久了也會長那個皮癬……
-爹爹,你最有辦法了,你有沒有那種抹上就能長出毛毛的藥?我真的很不想弟弟不開心……
雪盈小聲嚶嚶的叫著,聲音到最后幾乎帶上了一點委屈的鼻音。
爹要是有這種藥水早就給你弟弟抹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嘛。
陸霄嘆了口氣,卻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摟著雪盈先安撫安撫小閨女:
“不要擔(dān)心,爹爹來想辦法?!?/p>
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吃過午飯,邊海寧帶著聶誠和其他幾個小戰(zhàn)士出去院子外面清雪,以再好好休息一天為名把陸霄留在了屋里。
確實也還有點疲倦的陸霄就也沒推辭。
“小陸,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昨晚沒休息好嗎?要不要我給你沖一杯熱蜂蜜水,去午睡一會兒?”
冉唯拿著什么東西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到陸霄一臉疲倦的坐在沙發(fā)上小憩,開口問道。
“不用不用……也不是困,就是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辦好……咦?”
正說著,陸霄注意到了冉唯手里拿著的東西。
一卷皺皺的毛線。
“這個毛線的顏色有點眼熟……是您之前穿的那件毛衣?您怎么給拆了?”
“這個啊。”
冉唯笑瞇瞇的拍了拍手里的毛線卷:
“那只胖胖的小雪豹最近不是因為皮癬剃了毛嘛?
前天你在忙,我去育幼房喂它的時候看它冷得縮著,就把窗簾給它拉上了,能壓壓冷氣,不過昨天去看它好像還是冷。
那個房間太大了,溫控調(diào)高了效果也不太明顯,它這毛一時半會也長不出來,我就想著給它織個毛衣穿……但是翻了翻倉庫也沒有毛線,我就把我的舊毛衣拆了。
不過那只小雪豹有點胖,這些毛線好像也不太夠,有點傷腦筋?!?/p>
陸霄盯著冉唯手里的那卷毛線,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腦海中飛速掠過。
毛衣……
他好像想到一個或許能讓老三開心一點的辦法了。
“冉奶奶,您會紡毛線嗎?”
想了一會兒,陸霄忽然開口問道。
“紡毛線啊?”
冉唯一怔:
“會倒是會,但是咱們這兒沒有工具,也沒有可以用來紡線的毛?。俊?/p>
“工具如果能用木頭做的話,四舍五入一下就能有,至于毛……”
陸霄嘿嘿一笑:“您等我一下?!?/p>
“好?!?/p>
冉唯點點頭,好奇的看著陸霄一頭扎進儲物倉庫。
半晌,陸霄拎著滿滿兩大袋子?xùn)|西沖了出來:
“冉奶奶,您看這些夠不夠?”
“這些……你哪兒來的這么多毛啊?”
冉唯接過其中一個袋子打開一看,訝然問道。
只見那大袋子里,赫然裝滿了長短不一、顏色各異的毛毛。
“給小雪豹還有小狐貍它們梳毛的時候,每次都會帶下來很多。
我以前就很喜歡收集這些毛毛,收集起來做個小坐墊之類的東西干爽又舒服。
后來有一次做手工的時候用到了它們的毛,想到相聚總是短暫,總應(yīng)該留一點有紀(jì)念意義的東西……再之后給因因白狼墨雪它們梳毛的時候,掉下來的毛團也都一起攢著,不知不覺就有這么多了?!?/p>
陸霄伸手,從袋子里抓了一把毛毛捏了捏:
“不過這個毛有點亂……梳下來就塞袋子里了,不知道能不能用?!?/p>
“能用,能用?!?/p>
冉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雖然紡線的時候會費點勁,但用還是能用的。這些毛毛剛好,那只胖胖的小雪豹要是聞到新衣服是家里的好朋友的毛毛織出來的,接受度應(yīng)該也會比較高?!?/p>
何止比較高,老三一定會很高興的。
陸霄在心里想著。
冉唯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和陸霄商量了一下說干就干。
從網(wǎng)上找了相關(guān)工具的圖紙,再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樣子重繪改良,交給陸霄制作。
等邊海寧帶著幾個小戰(zhàn)士掃完雪回來,陸霄已經(jīng)和冉唯坐在一起學(xué)著紡毛線了。
“冉奶奶,你倆這是……”
“紡毛線呢,準(zhǔn)備給那只胖胖的小雪豹老三織個毛衣穿,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冉唯笑得很慈藹。
“來來來,要來,我從來沒紡過毛線,我想玩!”
聶誠一屁股在陸霄身邊坐了下來。
這種新鮮活兒向來落不下他。
“那小陸,你先教教小聶,我去煮點酒釀雞蛋給他們喝,暖暖身子,你看著幾個孩子凍得手都紫了。
冷了就先回來暖和暖和嘛,掃雪又不著急的?!?/p>
拉起一旁二寶的手拍了拍,冉唯嗔怪道。
“沒事的,冉主任,我們不冷?!?/p>
很少被這樣關(guān)心,二寶有些赧然的撓了撓頭。
“行啦,你們幾個先歇會兒吧?!?/p>
邊海寧看向冉唯:“冉奶奶,我給你打下手。”
“好好,咱們一起煮?!?/p>
……
雖然有邊海寧幾人來幫忙,但畢竟是粗手粗腳的老爺們兒,又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新手藝。
在只有冉唯這一個熟練工的情況下,進度并不很快。
忙活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也只紡掉了一袋半的毛毛。
而且紡出來的粗毛線量加起來也還是不太夠---老三的體格子實在壯碩了點兒。
忙活了一天,陸霄早早的就把冉唯和邊海寧幾人攆回去休息了。
冉唯年紀(jì)大了,邊海寧他們還鏟了大半天的雪。
剩下的半袋子毛毛,他稍微加個班搓搓就完事了。
陸霄坐在客廳里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搓毛線,大落地窗外不知何時‘長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像雨后嗶嗶啵啵冒頭的小菌傘,沒多一會兒毛茸茸的腦袋就擠了一排。
眼見著袋子里的毛毛見了底,陸霄伸了個懶腰想著一鼓作氣直接搞完,結(jié)果一抬頭看到窗外一排油綠油綠的燈泡似的眼睛,差點白眼一翻撅過去。
大半夜不睡覺擱這嚇?biāo)媸前桑?/p>
‘在這個家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是活不下去的’,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穩(wěn)步上升。
見陸霄終于注意到它們了,小毛頭們小小的歡呼一聲,一個接著一個排隊竄了進來,繞著陸霄圍了一圈兒:
-爹爹,這是什么?
-爹爹你偷偷玩好東西不帶我們,你不講義氣!
-爹爹爹爹,這個團成一團的可以給我玩嘛……
小貓團子狐罐罐狼罐罐擠在一起嚶嚶嗚嗚的吵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小狐貍和墨雪控制住了場面---狐狐拳和后頸皮拉扯術(shù)還是比較有威懾力的。
-恩公,你弄這個是要干嘛呀?
“是這樣……”
小狐貍搖著尾巴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那兒聽陸霄講完前因后果,眨了眨眼,扭頭從自己漂亮的大尾巴上咬下滿滿一嘴毛:
-還要多少?我尾巴上的這些毛毛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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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晚安捏。
(已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