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榕并不認可丈夫的話。
“你想安穩(wěn)沒有錯,我們在外面流落了那么多年,也確實該安穩(wěn)了,但你要知道,真的想安穩(wěn)下來,咱還得和秦家搞好關(guān)系。”
林振風(fēng)不以為意的修剪著葡萄枝:“你放心吧,組織上會安排我工作的?!?/p>
“給你安排工作肯定沒問題,但問題是,官復(fù)原職?還是調(diào)到其他地方去?這都不好說吧!
可要是假如咱和秦家成為親家,由老秦在中間活動活動,你很有可能要往上提拔的。”
林振風(fēng)停下修剪的動作:“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組織遲遲沒有安排工作,肯定對我有所顧慮,但你說的和秦家成為親家,這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了。”
俞晚榕沒話說了,她就這一個女兒,現(xiàn)在女兒已經(jīng)結(jié)了婚,嫁給了陸家,怎么可能再和秦家做親家,總不能讓兩人離婚吧?
想到這里,俞晚榕突然眼睛一亮。
“欸,老林,我知道老秦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
“他是想讓咱女兒離婚,然后讓咱和他做親家,對,就是這個意思?!?/p>
想明白這一點,俞晚榕突然興奮起來。
林振風(fēng)有點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沒聽他說,壽生對咱家妍妍還一直有感情呢,他就是還想娶咱家妍妍。”
林振風(fēng)從梯子上下來,把剪刀丟在石桌上,一邊解開衣服的扣子,一邊說道:“就算是這樣,壽生對妍妍還有感情,可咱也不能真讓妍妍離婚啊,她和陸城已經(jīng)領(lǐng)過證了,再離婚像什么話嘛。”
“怎么就不能離婚了?我對你那個姓陸的女婿,可是一點都看不上,他什么身份?。恳粋€小乘警,也就是科員級別,我都不知道他那么大的膽子,敢娶咱家妍妍。
他就是覺得咱不在京城,看妍妍一個人好欺負,指不定用了什么餿主意把妍妍哄到手的呢,你不知道,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當(dāng)年就是一街溜子。”
“好啦好啦?!绷终耧L(fēng)看了一眼內(nèi)院:“你小點聲,別讓女兒聽了去?!?/p>
“我用不著小聲,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等著吧,今天秦家上門了,往后還會有更多人上門,人家免不了問起你那個女婿,到時你去跟人家介紹,我可說不出口?!庇嵬黹牌策^身子。
“行啦行啦,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這幾年妍妍一個人確實不容易,陸城提供了幫助,再說,我能回來,也是陸城幫忙的,從這一點來說,咱也不能跟人家離婚啊?!?/p>
俞晚榕不認可這樣的話:“他幫忙是不假,也就是現(xiàn)在洪流過去了,他只是跑跑腿遞交了下材料,沒有他遞交材料,換成別人一樣能行?!?/p>
林振風(fēng)知道愛人就這性子,他說的越多,愛人越是來勁,索性脫掉衣服后,一心修剪起葡萄枝。
見丈夫沒說話,俞晚榕抬頭看去:“哎呀,你別修剪那個破葡萄枝了,我跟你說正事呢,你什么意見啊?”
“我沒什么意見,我聽女兒的?!?/p>
“你…”俞晚榕氣壞了:“你就一個女兒心,眼里邊根本沒有我,白跟你這幾年受苦了?!?/p>
林振風(fēng)邊修剪葡萄枝邊笑了起來:“那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我肯定得遵聽妍妍的意見?!?/p>
俞晚榕深吸了口氣:“行,跟你說也沒用,那我找咱女兒說去!”
站在木梯子上,林振風(fēng)看了一眼,無奈嘆口氣。
偏房的一間臥室,林清妍正在收拾房間。
俞晚榕進來后,把女兒拉到床邊:“好啦妍妍,別收拾啦,等你爸恢復(fù)工作,肯定要重新分配房子,又不在這邊住,沒必要收拾那么好,過來陪媽說說話。”
母女倆坐在床邊,手牽著手。
盼了那么多年,一家人終于團圓了,林清妍感覺好幸福。
“媽?!?/p>
看著女兒消瘦的樣子,俞晚榕甭提多心疼了。
“妍妍,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以后咱一家人在一起,不會在過那樣的日子了?!?/p>
林清妍輕輕點頭,笑著說道:“是爸媽受苦了,我倒還好,有陸城照顧…”
聽到這個名字,俞晚榕急忙打斷:“你別跟我提他啊?!?/p>
林清妍立馬變得有些委屈,爸媽回來已經(jīng)幾天了,每當(dāng)她試著提起陸城,多說說陸城的好話,可母親總是這副態(tài)度。
“媽…你不讓我提,我也要提!反正陸城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現(xiàn)在很好的?!?/p>
“他好?我們這都回來幾天了,也沒見他上門來看看?!?/p>
“這個事我知道,陸叔叔家是在準(zhǔn)備婚禮的事,本來就已經(jīng)很忙了,等準(zhǔn)備好,肯定要上門的呀,再說,是陸叔叔家?guī)椭宋覀冞@么多,要上門,也該是我們先上門感謝一下才對?!?/p>
俞晚榕張張嘴,到嘴邊反駁的話又咽了下去。
“好好,誰先上門,這不重要,咱們家也沒必要跟一個普通老百姓家計較什么!
媽問你,你和那個姓陸的小子,這都結(jié)婚一年了,怎么沒見你們要孩子?!?/p>
提起這件事,林清妍臉上不自覺的升起紅暈。
“我,我和陸城還沒有那個…”
看著女兒一臉羞澀的樣子,俞晚榕臉上頓時驚訝了一下,接著又變?yōu)樾老病?/p>
“你和那個姓陸的…還沒有行夫妻之事?”
“媽…”
一看女兒更害羞了,俞晚榕跟著笑了:“哎呀?jīng)]事,你現(xiàn)在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媽作為過來人,也能給你提供點經(jīng)驗。”
林清妍害羞的低著頭:“我跟你說了,陸城很好的,我們雖然領(lǐng)了證,但因為沒有辦婚禮,陸城就沒有碰過我,他很尊重我?!?/p>
至于之前親過兩次的事,林清妍沒好意思說出來。
每次想起那兩次親吻的一幕,林清妍心里就忍不住生氣,明明是那么浪漫的事,偏偏這個陸城都是強迫她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俞晚榕不知道女兒正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女兒還是清白之身,那這可真是太好了。
“呵,我還真沒看出來,還算姓陸的這小子懂事哈,沒有趁火打劫的欺負你,這一點,我得表揚他?!?/p>
林清妍還以為母親終于對陸城改變印象了,她剛要高興,誰知俞晚榕又緊接著說道。
“那正好,咱還是姑娘家,壽生更不會有意見了,干脆你馬上和那個陸城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