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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你想好怎么死了嗎?

林軒的身影,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山,橫亙在兩人面前。

海水在他周身三尺自動分開,形成一片絕對的真空。

海云天和藍(lán)靈的身體,徹底僵硬。

那是一種被天敵盯上的感覺,從靈魂深處泛起的戰(zhàn)栗,讓他們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

“前……前輩……”

海云天喉結(jié)滾動,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他的聲音干澀,嘶啞,充滿了卑微的祈求。

“我們無意冒犯,只求前輩能饒我等一命。”

“覆海宗……覆海宗愿奉上所有珍藏,只求前輩息怒!”

他將姿態(tài)放到了最低。

什么宗主尊嚴(yán),什么殺子之仇,在死亡面前,都成了笑話。

藍(lán)靈咬著蒼白的嘴唇,一言不發(fā)。

她高傲的心,不允許她像海云天一樣搖尾乞憐。

可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卻讓她連直視林軒的勇氣都沒有。

林軒看著他們。

眼神里沒有殺意,也沒有戲謔,只有一種純粹的漠然。

仿佛在看兩粒礙事的塵埃。

“你們很吵?!?/p>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從我出現(xiàn)開始,你們就在不停地叫?!?/p>

“現(xiàn)在,我有些煩了。”

海云天的心,瞬間沉入冰冷的海底。

他聽懂了。

對方不想要什么珍藏,也不在乎什么宗門。

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他們很煩。

而一個煩人的東西,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它永遠(yuǎn)消失。

“不!前輩!”

海云天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海水中。

他對著林軒,瘋狂地磕頭。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該死!”

“求前輩看在我修行不易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

“我發(fā)誓!我海云天今后絕不再踏入歸星之海半步!絕不再出現(xiàn)在前輩面前!”

一旁的藍(lán)靈,看著這位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覆海宗宗主,如今卻像條狗一樣跪地求饒,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但她心中的恐懼,卻更加濃烈。

能把一位圣王巔峰的強者,嚇成這個樣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林-軒沒有理會海云天的磕頭。

他的目光,落在了藍(lán)靈身上。

“你呢?”

他問。

“你也要跪下求我嗎?”

藍(lán)靈身體一顫。

她抬起頭,迎上了林軒的目光。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古井無波,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在那雙眼睛里,她看不到任何情緒,看不到對生命的敬畏,也看不到對神明的尊崇。

她引以為傲的身份,她所信奉的神明,在他眼中,似乎與腳下的泥土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是海神宮的圣女?!?/p>

藍(lán)靈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

“你殺了我,海神宮不會放過你。”

“我們信奉的,是真正的古神,祂的真身遠(yuǎn)比你剛才捏碎的投影強大萬倍?!?/p>

“你若放我們離開,今日之事,我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

她試圖用背景來威脅。

這是她最后的底牌。

然而,她說完。

林軒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清晰的表情。

那是一種……類似好笑的表情。

“海神宮?”

“古神?”

他輕輕重復(fù)了一遍,搖了搖頭。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p>

他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一縷微不可查的灰色氣流縈繞。

“你們的神,剛才在我腦子里,也說了類似的話?!?/p>

“然后,它就閉嘴了?!?/p>

轟!

藍(lán)靈的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那股讓整個世界都靜止的恐怖意志……是他做的?

那個連神明都能隨手抹去的存在……

自已剛才,竟然在威脅他?

無盡的荒謬與恐懼,瞬間吞噬了她。

她的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跌坐在海水中。

臉上血色盡褪。

“好了?!?/p>

林軒收回手指,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的目光,在海云天和藍(lán)靈之間掃過。

“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p>

“誰死,誰活?!?/p>

“你們自已決定?!?/p>

“我數(shù)三聲?!?/p>

“一?!?/p>

林軒平靜地吐出第一個數(shù)字。

海云天和藍(lán)靈,同時愣住了。

隨即,兩人的眼中,都浮現(xiàn)出極致的求生欲。

海云天猛地從地上彈起,面目猙獰地?fù)湎蛩{(lán)靈。

“賤人!去死吧!”

他想的很簡單。

只要殺了藍(lán)靈,那唯一能活下來的人,就是他!

他體內(nèi)殘存的真元,瘋狂涌動,化作一只利爪,狠狠抓向藍(lán)靈的天靈蓋。

藍(lán)靈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與決絕。

她沒想到海云天會如此果斷,如此狠辣。

她身受重傷,根本無法抵擋這一擊。

但她也沒有坐以待斃。

她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瞬間出現(xiàn)一根碧綠色的發(fā)簪,用盡全力刺向海云天的心臟。

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二?!?/p>

林軒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地響起。

就在兩人的攻擊,即將落在對方身上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禁錮在了原地。

海云天的利爪,停在藍(lán)靈頭頂一寸。

藍(lán)靈的發(fā)簪,也停在海云天胸前一寸。

兩人都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動彈不得。

只有眼中的驚恐與怨毒,在瘋狂滋生。

“看來,你們選好了。”

林軒淡淡地說道。

他看著海云天。

“你,想活?!?/p>

然后,他又看向藍(lán)靈。

“你,也想活?!?/p>

“真沒意思?!?/p>

他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失望。

他抬起了手。

海云天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前輩!是她先動手的!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

林軒的手,對著他,凌空一握。

沒有巨響。

沒有能量爆發(fā)。

海云天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身上的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飛速地衰敗下去。

圣王境巔峰。

圣王境后期。

圣王境中期。

……

大圣。

圣人。

王者。

……

直至,化為虛無。

他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他的丹田氣海,他苦修了數(shù)千年的修為,在這一握之下,被從根源上徹底抹去。

化作了最精純的能量,逸散在海水中。

“啊——”

海云天發(fā)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感覺自已的一切,都被抽空了。

那種從云端跌落深淵的空虛與絕望,比直接殺了他,還要痛苦一萬倍。

他成了一個廢人。

一個連普通凡人都不如的廢人。

林軒松開了手。

海云天像一灘爛泥,癱軟在水中,眼神空洞,口中嗬嗬作響,徹底瘋了。

林軒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依舊被禁錮著的藍(lán)靈。

藍(lán)靈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她親眼目睹了一位圣王巔峰的強者,在彈指間被廢去修為,淪為廢人。

這種手段,比殺人,更讓她感到恐懼。

“你……”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林軒走到她面前。

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與自已對視。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所謂的海神宮?!?/p>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讓靈魂都凍結(jié)的寒意。

“這片海,現(xiàn)在歸我管?!?/p>

“再有下次?!?/p>

“我不介意,去你們的老巢走一趟。”

說完,他松開了手。

轉(zhuǎn)身,邁步。

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禁錮著藍(lán)靈的力量,隨之消散。

她癱坐在冰冷的海水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看著林軒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那灘如同死狗般的海云天。

腦海中,只剩下那雙漠然的眼睛,和那句冰冷的話語。

海神宮?

古神?

在那個男人面前,都只是一個笑話。

冰冷的海水,重新包裹住藍(lán)靈。

她癱坐在地,身體的顫抖依舊無法停止。

那個男人走了。

可他留下的恐懼,卻像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里。

她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

海云天像一灘爛泥,蜷縮在那里,眼神空洞,嘴里發(fā)出無意識的嗬嗬聲。

曾經(jīng)的一代梟雄,覆海宗的宗主,徹底廢了。

藍(lán)靈的心中,生不出一絲憐憫,只有無盡的寒意。

她掙扎著站起身。

此地,一刻也不能多待。

她必須立刻返回海神宮,將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稟報給大祭司。

至于那個男人的警告……

藍(lán)靈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

她不知道海神宮,乃至那位沉睡的古神,能否應(yīng)對這樣的存在。

她不敢再想下去。

藍(lán)靈催動體內(nèi)僅剩的力量,化作一道藍(lán)色流光,頭也不回地向著遠(yuǎn)方逃去。

……

林軒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深海。

四周一片死寂。

只有偶爾游過的奇異海獸,在感受到他氣息的瞬間,便驚恐地遠(yuǎn)遠(yuǎn)避開。

他需要一個地方,煉化手中的太陰星核。

神念鋪開。

很快,他便在更深的海溝中,發(fā)現(xiàn)了一片巨大的遺跡。

那是一座沉沒的古城,斷壁殘垣,綿延數(shù)百里。

巨大的石柱倒塌在地,宏偉的神殿只剩下骨架。

整片遺跡,都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死氣與煞氣之中。

似乎在很久以前,這里曾發(fā)生過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

“不錯?!?/p>

林軒點了點頭。

這里的氣息,足以讓絕大多數(shù)生靈望而卻步。

是個清靜的好地方。

他身形一動,落在一座還算完整的黑色祭壇上。

盤膝坐下。

他拿出那枚幽藍(lán)的太陰星核。

星核入手冰涼,內(nèi)部純粹的太陰之力,如同溫順的溪流,等待著他的吸收。

就在他準(zhǔn)備開始煉化之時。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從遠(yuǎn)處傳來。

打破了此地的死寂。

林軒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抬起頭。

只見一頭體型龐大的獨角鯨鯊,拖著一座華麗的白玉車輦,正破開水流,朝著遺跡的方向高速駛來。

車輦上,站著幾道身影。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金袍的青年,面容俊朗,神情卻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倨傲。

他身旁,跟著幾名氣息同樣不弱的修士,眾星捧月般將他圍在中央。

“少主,根據(jù)古圖記載,‘沉星遺跡’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

一名隨從恭敬地說道。

金袍青年點了點頭,目光掃視著下方的斷壁殘垣。

“萬年前,‘星隕神宗’在此地被仇家覆滅,據(jù)說他們的鎮(zhèn)宗之寶‘星辰之心’,就遺落在這片廢墟里。”

“這次,我們天玄宗,一定要得到它!”

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志在必得的光芒。

很快,他們的目光,就發(fā)現(xiàn)了端坐在黑色祭壇上的林軒。

“嗯?”

金袍青年眉頭一挑。

“那里有個人?!?/p>

獨角鯨鯊?fù)T诹诉z跡上空。

幾道身影從車輦上飛下,懸停在祭壇不遠(yuǎn)處,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杜。

“喂,下面的那個野修?!?/p>

一名隨從上前一步,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喝道。

“此地已被我天玄宗包下,立刻滾開,否則死!”

聲音在海水中回蕩,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林軒沒有動。

他甚至沒有睜開眼睛。

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

“放肆!”

那名隨從見狀,頓時大怒。

“竟敢無視我們天玄宗!找死!”

他抬手便要攻擊。

“等等?!?/p>

金袍青年忽然開口,制止了他。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林軒。

不,準(zhǔn)確的說,是盯著林軒手中的那枚太陰星核。

雖然林軒已經(jīng)收斂了星核絕大部分的氣息。

但那偶爾泄露出的一絲至陰至純的能量,還是被他敏銳地捕捉到了。

“好純粹的能量!”

金袍青年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星辰之心’?!”

他越看越覺得像。

古籍中記載,“星辰之心”乃是星核精華所聚,蘊含著星辰本源之力。

眼前這枚寶物,完美符合描述!

原來,已經(jīng)被這個野修捷足先登了!

金袍青年的眼中,瞬間被貪婪與殺意填滿。

“小子。”

他開口了,聲音冰冷。

“把你手里的東西,交出來。”

“然后自斷雙臂,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尸?!?/p>

林軒,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天空中的幾人。

那眼神,像是在看幾只嗡嗡作響的蒼蠅。

“我再說一次。”

金袍青年見他沒有反應(yīng),耐心似乎已經(jīng)耗盡。

“把東西,給我。”

“否則……”

林軒打斷了他。

“你們?!?/p>

他的聲音很輕。

“擋著我了?!?/p>

空氣,瞬間凝固。

金袍青年臉上的倨傲,僵住了。

他身后的幾名隨從,也愣住了。

他們懷疑自已聽錯了。

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修,竟敢用這種口氣和他們說話?

短暫的死寂后,金袍青年怒極反笑。

“哈哈哈!”

“好!很好!”

“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敢這么跟我說話了!”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

“既然你急著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給我上!”

“把他給我撕成碎片!他手里的寶物,我要了!”

“是!少主!”

幾名隨從齊聲應(yīng)喝。

他們瞬間散開,從不同方向,朝著林軒撲了過去。

刀光劍影,瞬間亮起。

幾道強大的圣境氣息,攪動海水,化作致命的殺招,封鎖了林軒所有的退路。

面對這圍攻。

林軒依舊盤坐在祭壇上。

他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

對著前方,隨意地,凌空一按。

咚。

一聲輕響。

不是聲音。

而是一種波動。

一道無形的,肉眼不可見的波紋,以他的手掌為中心,朝著四周,緩緩擴(kuò)散開來。

那幾名撲上來的天玄宗隨從,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他們的身體,連同他們發(fā)出的攻擊,在接觸到那道波紋的瞬間,停住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下一瞬。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一名隨從的身體,毫無征兆地,從內(nèi)部開始崩解。

化作了最微小的粒子,消散在海水中。

沒有鮮血。

沒有慘叫。

就是那么憑空,消失了。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那幾名強大的圣境修士,就像被風(fēng)吹散的沙雕。

在一個呼吸之間,被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金袍青年臉上的獰笑,徹底僵硬。

他眼中的貪婪與殺意,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所取代。

發(fā)生了什么?

他的手下呢?

那個念頭,剛剛在他腦海中閃過。

那道無形的波紋,已經(jīng)擴(kuò)散到了他的面前。

“不!”

他發(fā)出一聲驚恐到變調(diào)的尖叫。

他體內(nèi)的真元,瘋狂爆發(fā),在身前布下數(shù)十道防御護(hù)盾。

他身上的各種護(hù)身法寶,也在同一時間被激活,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然而,沒用。

那道波紋,無視了所有的能量,無視了所有的物質(zhì)。

輕輕地,拂過了他的身體。

金袍青年身體劇烈一顫。

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雙手。

他的手,正在消失。

從指尖開始,一點點地,化作虛無的粒子。

然后是手臂,是身體,是雙腿……

“啊啊啊——!”

極致的恐懼,讓他發(fā)出了人生中最后一聲慘叫。

他的身體,在幾個呼吸間,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只剩下那座華麗的白玉車輦,和那頭瑟瑟發(fā)抖的獨角鯨鯊,證明著他們曾經(jīng)來過。

整個世界,再次恢復(fù)了安靜。

林軒收回手。

仿佛只是拍死幾只蚊子。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太陰星核。

“終于,可以清靜了?!?/p>

他閉上眼睛,心神沉入體內(nèi)。

太極圓盤,緩緩轉(zhuǎn)動。

一股霸道的吸力,從他掌心發(fā)出。

太陰星核中那股精純到極致的能量,化作一道幽藍(lán)色的洪流,順著他的手臂,瘋狂涌入他的體內(nèi)。

冰冷。

純粹。

這股力量,沒有絲毫阻礙地,被太極圓盤吸收,轉(zhuǎn)化。

圓盤上,代表著陰的那一半,光芒大盛,變得越發(fā)深邃。

林軒的氣息,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緩緩攀升。

就在他完全沉浸在煉化之中時。

他腳下的這座黑色祭壇,似乎受到了太陰之力的引動。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從祭壇深處響起。

緊接著。

整座沉星遺跡,那數(shù)不清的斷壁殘垣之上,一道道早已磨滅的古老符文,竟在同一時間,亮起了微弱的幽光。

這些光芒,如同一條條溪流,匯聚向林軒所在的黑色祭壇。

一股比之前那道古老意志,更加滄桑,更加宏大的氣息,開始從遺跡的最深處,緩緩蘇醒。

一個仿佛穿越了萬古歲月的聲音,直接在整片遺跡中回蕩。

“太陰為引……”

“鑰匙……歸位了……”

幽光在古老的石刻符文中流淌。

如同喚醒了沉睡的血脈。

整片沉星遺跡,在這一刻活了過來。

林軒睜開眼。

他停止了對太陰星核的吸收,眉頭微皺。

又來了。

真煩。

他腳下的黑色祭壇,是所有光芒匯聚的中心。

冰冷的石面,開始散發(fā)出一股溫?zé)帷?/p>

祭壇中央的紋路,自行組合,勾勒出一只巨大而空洞的眼睛。

“太陰為引……”

那個宏大而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在遺跡中回蕩,而是直接從祭壇的“眼睛”里傳出。

“鑰匙……歸位了……”

林軒低頭,看著手中的太陰星核。

所謂的鑰匙,指的便是它。

“你是誰?!?/p>

林軒開口,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祭壇上的眼睛,光芒閃爍了一下。

似乎在審視林軒。

“我沒有名字?!?/p>

“你可以稱我為……守墓人?!?/p>

古老的聲音回答。

“這里也不是遺跡,而是一座墳?zāi)埂!?/p>

林-軒的目光,掃過周圍連綿的斷壁殘垣。

“墳?zāi)???/p>

“對。”

守墓人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一座……埋葬著星辰的墳?zāi)??!?/p>

嗡——

祭壇輕微震動。

一道光幕,在林軒面前展開。

光幕之中,是億萬年前的星空。

一顆巨大無比,燃燒著幽藍(lán)色火焰的星辰,被無數(shù)條粗大的神鏈鎖住,拖拽著墜向大地。

星辰在哀嚎。

它周圍,無數(shù)強者浴血奮戰(zhàn),卻被一股來自星辰之外的黑暗力量,輕易吞噬。

畫面破碎。

“那顆星辰,名為‘太陰’?!?/p>

“它戰(zhàn)死了。”

“為了阻止它的本源被域外邪魔污染,當(dāng)年的諸神,將它的殘骸鎮(zhèn)壓于此,化作了這片歸星之海?!?/p>

守墓人的聲音,像是在訴說一段與自已無關(guān)的歷史。

“你手中的,便是它的核心碎片?!?/p>

“也是打開這座墳?zāi)?,進(jìn)入它本源之地的唯一鑰匙。”

林軒看著手中的星核。

原來如此。

“你等我來,想做什么?!?/p>

他直接問道。

他不喜歡拐彎抹角。

“鑰匙的出現(xiàn),意味著封印即將破碎。”

守墓人回答。

“我需要你,以鑰匙為引,進(jìn)入墓穴深處,重新加固核心封印。”

“否則,被鎮(zhèn)壓的邪魔一旦脫困,這方世界,將重歸黑暗?!?/p>

林軒沉默了。

他低頭,繼續(xù)吸收星核的力量。

那股精純的能量,再次涌入他的體內(nèi)。

太極圓盤緩緩轉(zhuǎn)動,陰面越發(fā)凝實。

“喂。”

守墓人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

“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林軒沒有理它。

“封印破碎,與我何干?!?/p>

他在意識中回應(yīng)。

“世界毀滅,也與我無關(guān)?!?/p>

“我只取我需要的東西?!?/p>

祭壇上的眼睛,光芒劇烈地閃爍起來。

顯然,它無法理解林軒的邏輯。

“你……你持有鑰匙,便身負(fù)天命!”

“拯救此界,是你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林軒覺得有些好笑。

“責(zé)任?”

“誰定的?”

他抬起眼,看著那只光芒構(gòu)成的眼睛。

“你嗎?”

守墓人噎住了。

它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存在。

強大,冷漠,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都沒有任何意義。

“你……你想要什么?”

守墓人改變了策略。

“神兵?功法?只要你愿意加固封印,這座墓穴里的所有陪葬品,都?xì)w你?!?/p>

林軒搖了搖頭。

“不需要?!?/p>

那些東西,對他而言,與路邊的石子無異。

守墓人徹底沉默了。

它發(fā)現(xiàn),自已沒有任何籌碼,能打動眼前這個人。

利誘不行。

道義綁架,更是個笑話。

怎么辦?

它能感覺到,林軒體內(nèi)的力量,深不見底,如同一片真正的宇宙。

強迫他,更是癡人說夢。

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吸干鑰匙的能量,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守墓人陷入絕望之際。